接连翻过几座山,嘉宝儿终于来到了当中最高的那座山上。
今晚的月亮很明,举目四望,能看见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山谷里,点着零星的火把。
那里应该就是北狄驻扎的一个点,就是这里的人经常越界抢矿石。
听说这些人里面不乏力气很大,又能打架又能扛包的。
毕竟他们抢过去的东西都要凭人力扛出去,比起陈大有这边有野兽帮助,北狄人的效率并不高。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便三天两头骚扰陈大有等人开采。沐昭阳那个小人带出来的兵,学了些不入流的伎俩,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轻易得到。
损人不利己的事,北狄人还真没少干。
所以,即便是没有完颜煦这回事,嘉宝儿也早就想来惩治惩治他们了。
眯起眸子,嘉宝儿让老虎驮着自己换了好几个角度,将对面的帐篷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
初步估计,这里应该有五百人左右。
嘉宝儿坐了下来,盯着对面的帐篷发呆。
她到这里来不是想要人命的,但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这群北狄人,骚扰她的同胞,染指大齐的物产,平白找茬打架抢夺矿物的事情一直没少干,如今还到了横扫兽畜生命的地步。
她要是再不给点颜色,指不定接下来他们还会干出什么破格的事来呢。
只是,干点什么好呢?干点什么才能让这些人全部长长记性呢?
嘉宝儿托着腮帮子,靠在老虎身上,闷闷不乐的道:“底下这些人总欺负我爹爹和哥哥,我想给他们点教训,该怎么做呢?”
野狼一听,嘴巴一咧,露出里面的獠牙,睥睨道:“我带崽子们下去,一会就能咬死一大片。”
嘉宝儿白了它一眼,道:“今天被埋的那些兽儿尸首就是这里面的一个人干的,他能瞬间杀死那么多崽子们,你觉得你要是带崽子们下去,他会不会对你们动手?”
野狼一噎。
一个人干的?
一下子杀死那么多兽畜,这个人得多么厉害?
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大话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野狼喃喃道。
老虎懒洋洋地抬起眸子斜了它一眼,道:“要你操心,小主子自己心里有数。”
说罢重新趴在嘉宝儿脚下,往她身边靠了靠,好让嘉宝儿依偎在它身上。
过了一会,嘉宝儿站起来拍了拍手,对老虎和老狼道:“你们俩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许去,我一会就回来。”
然后一个转身,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一虎一狼像俩傻子似的呆愣愣地看了半天,嘴巴大张,要不是口水流出来,它们都忘了合上。
“你说小主子去哪儿了?”老狼压低了声音,悄悄问老虎。
老虎表情郑重,大脑袋使劲晃了晃,道:“我也猜不到,难道是……回去找御神了?”
“啊?不会吧,这点事还用惊动他老人家?”
“那可说不准,御神可宝贝自己这个徒儿了,谁要是敢惹她不痛快,他能让人家祖宗十八代不得安宁。”
“咱们俩还是别猜了,在这等着吧,一会小主子就回来了。”
两只野兽乖乖趴下,眼睛下意识地对着山谷里的帐篷,耳朵竖起来,听着底下巡逻的人一边守夜,一边小声在说话。
嘉宝儿进空间了。
绿毛兽又长大了许多,比起前段时间也越发开智了。
一见嘉宝儿,它忙将爪子往身后一藏,腮帮子鼓鼓的,一看就是在偷吃。
“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嘉宝儿把手伸过去,板着脸道。
绿毛兽噘着嘴,眼神不去看嘉宝儿。
嘉宝儿的手又往它眼前递了递。
“快点,不然我给你拔毛了。”
“给给给,给。”绿毛兽没好气地将手里的东西拿到前面,竟然是一枚通体红色透明的果子。
“我一睡醒,这果子就在了,还有一封信,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你自己看吧。”
“你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就敢偷吃,你就不怕有毒把你给毒死?”
“没有毒,我吃过了,还挺好吃的呢。呶,那边还有好几枚,不信你自己去尝。”
嘉宝儿的眼睛向它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那边石台上,堆着五六个这种果子,果子底下确实有一个信封。
她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枚果子往身上擦了擦,咔嚓一咬,果汁瞬间爆满整个口腔,酸甜爽口,有点薄荷的感觉,却又比薄荷更让人头脑清明。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口感体验,嘉宝儿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果子,咬出来的果汁居然是红色的,有点像石榴汁。
吮吸一口,香甜多汁,让人忍不住就想多吃。
这是什么神仙果子?
嘉宝儿抽出底下压着的信封,打开拿出信来看。
竟然是师父亲自写给她的。
师父在信里说,这是他派兔猴兽到玉帝的果园子去偷来的。他的牙不行,这果子是酸甜口的,他受不了酸,又不舍得给别人,便全部给嘉宝儿送来吃。
这果子很难结果,光是树木就要历经万年才能长成,长成之后需要每隔六年才开一次花,花败之后便结果,等到果子从酸涩到能吃到嘴里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整整一年。
知道这果子好吃,师父他老人家都惦记好久了,天天让兔猴兽蹲在树上守着,就等成熟的那一刻好把所有的果子抢到手。
玉帝眼见盼了这么久的果子被他都摘走,气得吹胡子瞪眼,非要让他给个说法。
师父说这么多,目的无非是想让嘉宝儿知道他的一片舐犊之意。
然后话锋一转。
玉帝不是要说法吗?他就告诉玉帝了,等他徒儿嘉宝儿历劫回归,就让她嫁给玉帝的徒儿好了。
嘉宝儿一惊。
师父乱说什么话?
玉帝的徒儿?吴刚?
谁要嫁给他?
上面的人都知道吴刚喜欢嫦娥姐姐,月光皎皎,吴刚站在月宫外嗟叹的身影历历在目。
她不相信师父不知道这回事。
如今特特的送来这罕见的果子,又写信说这么一大通废话,她怎么觉得那婚事不像是师父被迫答应的,反倒是像师父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把她给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