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可可为了稳住影儿,先为他操办了一场简单的定亲宴。因为她实在太穷了,定亲宴结束,她立刻赶回产业区,忙着挣钱去了。
不过她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她一定要借着跟影儿的婚宴,大肆敛财,到时候她娘亲和爹爹、帝子,理应为她准备丰厚的礼钱。
还有周边的国家和素日里跟她交好的名门望族,都会给她份子钱。
别人成亲,想的都是成家立业,只有她早早地盘算着,怎么在成亲的时候,从周遭的人手上,获得更多的份子钱。
另外还有一件事,影儿的眼睛。
长睦可是个狠角色,沈逸虽然跟狐可可和奕然相熟,她们找沈逸看病,沈逸不会收她们的钱,但是长睦背地里却要收取诊金。还不准她们告诉沈逸。
奕然当初为了给葬无佚治腿,可是掏空了家底。而且奕然为人坦诚,她答应长睦,不会将他背地里收取诊金的事告诉沈逸,就真的一个字都不会说。
狐可可跟奕然不同,她想让长睦替影儿治眼睛,却又拿不出那么多钱。她只能另外想办法。
从将死之人身上换取器官的治疗手段,长睦才是普天之下唯一会此邪术的人。
器官要花重金向那些将死之人买,这笔钱狐可可也拿不出来。
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从沈逸身上下手。
狐可可歪心思多,为了达到目的,又把陈姣姣卖了。
她抽空回了迪拜城,找到陈姣姣一通密谋。
一开始陈姣姣不答应,因为她现在被四个男人看着,如果在外面沾花惹草,被狐影他们发现了,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但是狐可可却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威胁陈姣姣:“娘亲,你如果不按我说的做,那给影哥哥看眼睛的钱,你就替我出了吧。你可是我娘亲,这钱就当是给影哥哥的彩礼了。”
陈姣姣:“多少钱?”
狐可可:“光是诊金,长睦就需要五万两。买器官更贵,那些将死之人都是得了重病医治无效的人,他们卖器官是为了给家人留下一大笔钱,让他们以后的日子衣食无忧。肯定不会比五万两少。加起来至少需要十万两。”
陈姣姣立刻改口:“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吧,你是想让我给沈逸写信,言辞暧昧一些是吧?”
狐可可:“对,最好让长睦感受到危机,这样我就有办法让她无偿给影哥哥医治。”
陈姣姣严肃地问她:“你这样做,有没有替我把后路想好?万一你爹爹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娘亲,爹爹他们对你情深义重,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狐可可倒也不愿撒谎,直接承认她只想利用陈姣姣,可没想怎么替她脱罪。
这要是换了旁人,陈姣姣肯定置之不理。可这是她亲儿女呀,亲女儿找娘亲要彩礼,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她不想出钱,出力肯定逃不掉。
只是……
陈姣姣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为了狐可可,也得往下跳。
当即便按照狐可可的意思,给沈逸写了一封暗示性极强的书信。
大概意思是,后悔休弃他,有些想他。
长睦这些年,在沈逸面前装良善的徒弟,为了不吓到沈逸,她是不敢轻易表露出对沈逸的感情的。
现在陈姣姣突然又整了这么一出,沈逸收到书信后,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长睦警觉地偷看了陈姣姣写给沈逸的书信,差点没被气死。
正当她捶足顿胸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火,手底下的小药童,突然向她禀报:“武都女皇狐可可来访。”
“狐可可……”长睦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豁然开朗,没想到这么快救星就主动上门了。
陈姣姣厚颜无耻,竟干出回头勾搭沈逸的事。她做这些无耻之事,肯定不敢让她的家人知道,长睦想着,自己可以利用狐可可,让陈姣姣颜面扫地,再从此以后再不敢勾搭沈逸。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狐可可,装出不知情的样子,上门诚恳地请求长睦替影儿治眼睛。
她先去拜访了沈逸,沈逸将她推荐给长睦,说长睦才是个中高手。
狐可可当然知道长睦比沈逸更精通换眼之术,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不引起长睦的怀疑。
等拜访长睦的时候,狐可可完全是一副任长睦摆布的样子,长睦说要收取七万两诊金,她在心里震惊不已,面上却爽快地答应了。
长睦:“我知道你是一国女帝,不差这些钱。但是从将死之人处买眼睛,至少需要十万两,这些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狐可可听到这些数目就肉疼,不过她仍然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回复长睦:“即使花费再多,我也要替影哥哥把眼睛治好。”
“其实诊金的事,我可以分文不收,不过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长睦这么说的时候,狐可可就知道她上钩了。
“什么事?”
长睦提起这件事就恨得牙痒痒:“你娘亲好色成性,当初我替她解决了应城瘟疫的事,她答应跟我师父和离。可最近她竟又写信勾搭我师父。她干出如此无耻的事,你要是愿意帮我把这件事捅到帝子面前,我就免了你的诊金。”
狐可可心想,我把我娘亲都卖了,你光免个诊金怎么够。
于是她装着孝顺至极的样子,连连摇头拒绝:“这可不行,她可是我娘亲,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娘亲跟沈叔叔这么多年的感情,放不下沈叔叔也可以理解,我觉得这没什么。”
她越是这样说,长睦越担忧。沈逸真要被陈姣姣勾搭回去了,她可接受不了。
她在沈逸面前装乖徒弟,这件事肯定不能由她捅破。狐可可是陈姣姣的女儿,由她戳破这件事,狐影、丁沐白他们肯定都会无条件地相信狐可可。到时候陈姣姣无论怎么狡辩,都没有用。
如此想来,长睦如果想彻底斩断陈姣姣对沈逸的念想,只有策反狐可可。正好她现在有事求到她门上,她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长睦为了让狐可可听从自己的安排,加码道:“这样吧,你只要愿意按我说的做,买器官的钱,我也替你出了。”
狐可可心头大喜,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想空手套白狼,白狼还知道自己往套子里钻。
为了不引起长睦的怀疑,狐可可仍然用犹疑不决的口气说道:“可我不能对不起我娘亲……”
“你影哥哥的眼睛,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这世上只有我能治好他的眼睛,你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长睦压低声音,半威胁半提醒地对狐可可说。
狐可可为难极了,半推半就地点点头:“那你先治好我影哥哥的眼睛,我再按你说的做。”
“行,就这么办,你快将你影哥哥接来。”长睦后院起火,一天也不想多等。
没想到狐可可早有准备,说道:“我这次是带着影哥哥一起来的。”
长睦二话不说,抛开所有事,专心替影儿治眼睛。
前后花了五天时间,长睦就买到了要替换的器官。就这,她还嫌慢,生怕陈姣姣不老实,把沈逸勾搭走了。
五天后,长睦替影儿换了眼。狐可可也在那天,当着长睦的面,写了两封告发陈姣姣的密信,一封寄给了帝子,一封寄给了丁沐白。
几天后,陈姣姣给沈逸写了道歉信,说自己酒后失言,孟浪了。此后,再也没给沈逸写过信。
看得出来,因为狐可可的出卖,陈姣姣正在迪拜城经历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可是狐可可坑娘坑的理所当然,一点没顾及陈姣姣的感受,每天陪在影儿身边。
她一分钱没花,就治好了影儿的眼睛。
影儿拆线那天,狐可可比影儿还紧张。
当影儿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迟疑地喊了一声:“狐可可?”
狐可可立马开心地跳了起来:“影哥哥,你看得见了?”
“嗯?”影儿含泪点头道。
影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看什么都新鲜有趣,满脸幸福。
眼睛能看见了,他反而走得小心翼翼,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一切都让他倍感陌生。
他抓着狐可可的手,看不够似的,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原来爹爹说得没错,她长得真的很漂亮,现在又成了女帝,自己还真配不上她。
“可可,你长得真好看,”影儿脱口夸赞道。
狐可可为了哄影儿开心,圆润地说道:“你喜欢就好,这样我就不担心,你相不中我了。”
影儿略显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问:“那你相中我了吗?”
“早就相中了。”
他俩当着长睦的面谈情说爱,长睦尴尬地回避,跑到沈逸面前讨好卖乖。她这好徒弟的人设,大概还要一直装下去,她不急,只要师父好好的活着,每天开心,其他事,她都愿意等。
影儿眼睛好了,狐可可也定下了跟影儿成婚的日子。
当她回迪拜城跟陈姣姣他们商量自己的婚事时,才知道陈姣姣因为被她卖了的事,最近过的可惨了。被家里的四个男人,牵着耳朵训斥,还禁了她的足,不准她随意出门玩,所有书信都必须让他们先过目,再寄出去。
陈姣姣有苦说不出,狐可可只顾着跟影儿恩恩爱爱,把她老娘忘得一干二净。
等她去迪拜城的时候,陈姣姣逮住她问:“你个不孝女,坑完老娘就撒手不管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狐可可想笑又不敢笑:“我一时高兴,把这事忘了。”
陈姣姣咬牙怒吼道:“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娘,老娘这次被你坑惨了!”
狐可可:“娘亲,被坑惨的是长睦,我给影哥哥治病,一分钱也没花。”
陈姣姣也是个爱钱的,一听这话,心里总算好受了很多。
定下了成婚的日子,接下来,狐可可更忙了,她跑遍了各处,给每一个认识的人都送去了请柬,热情的邀请他们参加自己的婚礼。
人到不到无所谓,礼一定要到。
在她的努力下,她成婚那天,宾客满座,宴席绵延了好几里,礼钱更是收到手软。
就连陈姣姣都佩服她的厚脸皮,有些不想承认她是自己的亲女儿。
狐可可对影儿的好,诺影都看在眼里。把影儿交到狐可可手上,他是最放心的。
影儿跟狐可可完婚那天,诺影好似卸下了肩上的千斤重担。为影儿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看到影儿的眼睛好了,如今又有了好的归宿,诺影再也不用担心影儿了。
不过,这些年,他一直为了影儿活着,当影儿离开他的府邸,跟狐可可住到一起时,诺影才觉察到,自己有多孤独。
这些年,他眼看着丁沐白和帝子前后脚跟陈姣姣在一起了。
只有他,默默的压下对陈姣姣的喜欢,选择一个人孤独终老。
只是,真当这个家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难过。
“影儿?”诺影喝了酒,临睡前又跟往常一样去了影儿的房间,可是影儿的房间空荡荡的,那个乖巧的孩子,已经嫁去别人家了。
诺影失落的跌坐在影儿房门下的门槛上,满院都挂着喜庆的红绸,大喜的日子,他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
他终于沦落到一个人了。
外面那么热闹,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陪着他、关心他。
这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那些红绸也变得碍眼起来。
“谁?”正当诺影陷入无法自拔的悲伤中时,前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我,”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一位从未谋面的年轻女子,从前院走了进来。
诺影疑惑的看着她,不记得自己见过她。
“你是谁?”诺影防备的问她,语气冰冷。他没有相熟的好友,更不认识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子。
“我是哑嬷,”女子走到诺影面前站定,开口说道。
哑嬷?诺影惊讶的望向她,他是没有相熟的好友,更不认识什么年轻的女子。
可是哑嬷,却是曾经屡次帮过他,还无数次的帮他照顾过影儿的人。
那时候,他带着影儿从扈懿的后宫逃出来,正是脆弱无助的时候,哑嬷和他同为帝子做事,哑嬷处处帮衬他。
还会提醒他,该怎么取得帝子的信任。
帮他照顾影儿,让他放心大胆的替帝子做事,不用有后顾之忧。
他以前只当哑嬷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心里感激她,也愿意亲近她。
后来哑嬷叛变,上族人的身份暴露。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伤害过诺影,他们几次在战场上相见,哑嬷可以轻易杀掉诺影,可她次次放过诺影,还不准其他人伤害诺影。
诺影一直以为自己没人爱……
哑嬷的突然出现,让他惊诧之余,竟有些无所适从。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坦然的面对变年轻的哑嬷。
“你来干什么?”诺影语气僵硬的问哑嬷。
哑嬷目的明确,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我来陪你,为了能让你看上我,这些年我一直在修炼修容术,修炼修容术可疼了,每天都要受削骨之痛。我现在已经不是老人了,我已经变得跟你一样年轻了。”
诺影一颗寂寞了多年的心,在得知她一直爱慕自己,并为了自己修炼修容术。寂寥的心竟没出息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暖意,一想到以前那些孤寂的日子,都有她暗中守护自己,那些枯燥的日子都变得浪漫起来。
他也想有人陪,有人能注意到他。
现在影儿嫁了,他一个人熬不下去。这个时候得知哑嬷的深情,就好像老天精心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只为逗他开心。
他很难不心动。
不过矜持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即使心动,他也没有立刻答应哑嬷什么,而是假装不适的偏头对哑嬷说:“我现在一把年纪了,你修炼的这么年轻,跟我一点都不搭。”
“是吗?我知道了。”哑嬷没有勉强诺影,她陪了诺影一夜后,第二天就消失了。
诺影刚触摸到一点幸福,第二天就跌落进了更深的枯寂中。
他一遍遍的回忆自己前一晚跟哑嬷相处的细节,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竟把哑嬷吓退了。
他不知道的是,哑嬷这是第一次追求一个男人,他们上族人武力值感,面对感情的事却一窍不通。
几个月后,哑嬷又一次出现了。
当诺影含恨问她:“为何突然消失了这么久?”
哑嬷回答说:“因为你嫌我太年轻了,我又回去加紧修炼,把面容修容的老了一些。你看,我现在这样跟你相配吗?”
诺影仔细打量她,这次果然看着比上一次显老。
“你是不是傻?那么疼,你反复折腾自己干嘛?”
哑嬷:“为你跟你相配,再疼我也要修炼。”
诺影泪目了:“你真傻。”
“我现在看起来,跟你是同一辈的人了吧?以前我是个老嬷嬷的样子,你当我是你的长辈,可把我急坏了。这些年,我没日没夜的修炼修容术,就是为了能让你把我当同辈看。”哑嬷紧张的解释着,她没有说爱呀喜欢呀,可做的事,却把她对诺影的爱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诺影怕她又去修炼那疼死人的修容术,不再说违心的话,直言道:“我明白了,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诺影害羞的低头:“你以前帮了我好多,我在心里一直很感激你。”
哑嬷不明白他的意思,追问道:“我能追求你吗?”
诺影抬眸瞪了她一眼,红着脸警告她:“你想追就追吧,不过,这次可不准再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