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里没什么东西吧?可为什么我……
“陈姣姣,你在害怕什么?”是狐影的声音。
“我没有害怕,”陈姣姣混乱地摇头,我为什么要害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明明就很想抱我,偏要装出这副冷淡的样子……”狐影他到底在说什么?
陈姣姣头晕的厉害,迷迷糊糊间,她好似看到雅间的四周升起了木制的隔板,将原本半敞开的雅间封成了私密性极好的独立空间。
这舞楼原本就是这么设计的吗?这设计好不正经……
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熏香弥漫得很快,片刻间便充斥了整个雅间。
香味跟上次陈姣姣去丁沐白房间时,闻到的味道很像。
不过,陈姣姣闻到的,更多的是狐影身上的味道。
他们现在靠得很近,陈姣姣想躲,狐影干脆欺身上前,压在了她身上。
“你在躲什么?”狐影眼神魅惑,气息灼热。
陈姣姣呼吸开始不稳:“我没躲。”
“这些年,你都不想我吗?”狐影高挺的鼻梁下,红唇微张。手慢慢地攀上了陈姣姣的肩。
陈姣姣浑身发软,理智在逐渐流失。
“我不想……狐影……你让开。”
狐影的声音若即若离,一声声直击陈姣姣的心灵。敲碎了她筑起的坚固的心理防线:“陈姣姣,你就别骗自己了,你爱的人是我,你想我,你想抱我,你想让我给你生孩子。这些年,你给我写了三百八十二封信,你给我写信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你说呀?”
陈姣姣闭口不答,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思维混乱,那些答案就在嘴边打转,平时打死都不会说的话,现在竟呼之欲出。
为了保持清醒,她捏紧拳头,用力捶打自己的头。
狐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眶猩红。
如果陈姣姣此时还算清醒,她一定能看出来,狐影根本没醉,醉的只有她。那些酒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狐影喝的并不是酒而是清水罢了。
有问题的是熏香,那也是在陈姣姣醉酒之后才点的。
见陈姣姣死活不说话,狐影问得更急了:“你说呀,你到底有没有想我?你是不是爱我?”
陈姣姣已经完全没了理智,依循本能,她开口轻声吐出两个字:“想你……”
她的目光迷茫,言语迟缓,明显已经中毒了。
这时,雅间的门板被叩响,诺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帝子,该退场了。”
退场?狐影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跟当初被灭世贯穿时一样疼。
他紧紧地握着陈姣姣的手,舍不得松开。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落在陈姣姣的肩头。
陈姣姣冷艳的面容,因为沾染了酒气,脸蛋变得殷红滚烫,比平时多了几分娇憨。她反握住狐影的手,恋恋不舍地喊他:“狐影。”
平时陈姣姣总是那么恪守本分,从不吐露任何心思。
她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也只有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狐影才能问出她的真心话。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为什么?”狐影半跪在陈姣姣身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凄惶地痛哭。
一开始他想知道陈姣姣的真心,可是现在知道了,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难受。
“狐影,我爱你……”陈姣姣理智全失,已经全然忘了世俗的约束。
“你别说了,别再说了。”狐影哭得更厉害了,他捂着自己的嘴,想把哭声吞回去,可惜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根本止不住。
心已经疼到麻木,视线模糊不清,只有手越来越用力地抓着陈姣姣的手腕不放。
陈姣姣躺在地上,一直偏头看着狐影。因为神志不清,她看不懂狐影在哭什么,嘴里胡乱说着:“我想犯错,想爱你……当渣女、被人骂都没关系,只要是你……是你就行……”
“啊……呜呜……”狐影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抽搐,死死咬着双唇,也没能制止住崩溃的痛哭声。
恐怕这辈子,他再也听不到陈姣姣说爱他了。
这次的算计,会断送他们之间的一切。
狐影摇头,在心里呐喊,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帝子!快出来吧,丁沐白已经准备好了。”
诺影又在催了。
那些被怪病折磨的将士们,还需要他救……
舍了吧,该放手了。对不起,我前世今生的爱人……
狐影一点一点地把手从陈姣姣的手里抽出来,陈姣姣手心一空,眉头瞬间皱紧了。
强大的危机感促使她催动内力,一波一波的冲击混沌的意识,脑海里逐渐开始变得清明。
就在她快要醒过来的时候,‘狐影’又回来了。
当她的手再次被狐影握住的时候,她的危机感一下消失了,内力一撤,意识又变得昏沉不清。
丁沐白刚才一直等在门外,狐影出去的时候,满脸泪痕,失魂落魄,连路都走不稳。
他穿着跟狐影一模一样的衣服,画着跟狐影相像的妆容,就连身上的香味也跟狐影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的策略,扮成狐影,遂了自己跟陈姣姣春宵一度的愿望。
可是当他看到狐影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样,他在进门前,第一次犹豫了。
“帝子,要不还是算了吧。”丁沐白打起了退堂鼓。
狐影牙关紧咬,双眼红肿,死死地盯着他:“办法不是你想的吗?”
丁沐白:“可是你……”
狐影低喝:“你只管做好你的事。”
下一秒,丁沐白被诺影推进雅间,房门‘砰’的一声在他背后关上了。
确实,办法都是丁沐白自己想的,当他把这个办法告诉狐影时,狐影傻了好久。
为何丁沐白要利用自己才能勾搭上陈姣姣?
那前世他用的办法是否也跟自己有关?
狐影后知后觉的记起,秋月白当年可是不死族的人,不死族神术修炼到高阶时,可以易容。
如果当年的秋月白就是通过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勾搭上了陈云依,那……这事……就不是陈云依的错。
那时候的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何没有想到这种可能?为何没有把事情问清楚?
说到底,狐影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相信过陈云依。因为他对女人的偏见,在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时间就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到了陈云依头上。
不愿听她解释一句。
诺影刚把房门关上,狐影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帝子!”诺影眼疾手快地扶住狐影,跟几个亲卫把他搀扶到另一个雅间去了。
此时,丁沐白正在经历着,他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
其实这几年,他一直守着身子,再也没跟任何人乱来过。他想成为陈姣姣的人,想得都快发疯了。..
但是刚才看到狐影那般光景,又听到陈姣姣现在口口声声喊着的人都是狐影。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偷了原本该属于他们的幸福。
“姣姣,”丁沐白贪婪地摸上了陈姣姣的嘴唇,她的双唇跟她的心一样软。丁沐白虽然亲过好几次,却从来没有好好品尝过她的滋味。
陈姣姣听到‘狐影’再喊自己,暗哑地答应着:“嗯?”
嗓音娇媚动人,充斥着让人心悸的情欲。
丁沐白听得双腿一软,跪在她身边,根本就无法逃离。
“姣姣,要了我吧,我想给你生孩子。我不求别的,这辈子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行。活着真的很没意思,如果你愿意接纳我,我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我喜欢你。”丁沐白也哭了,因为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好轻贱,他为何连喜欢一个人,都这么没有底气。
好像他的喜欢,会玷污陈姣姣似的,他根本不敢对着她大声说出口。
“姣姣,我知道我很卑鄙,可是我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你不要生气,不要怪我……”丁沐白这辈子从来没有顺应过自己的心意,都是别人在强迫他、觊觎他。
这是他第一次觊觎一个女人。
他的灵魂并不是圣洁的,他像饥渴的旅人,只想喝到那口甘露。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可口太动人了。
跟那么多不喜欢的女人做过,终于有机会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做。
他就像一个处男一样,又紧张又神往,手掐着陈姣姣的腰,慢慢收紧。
谁要当好人,就让他当去吧。
丁沐白现在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勾唇一笑,满足的俯身含住陈姣姣的嘴唇,忘情的亲吻着。
等陈姣姣开始躁动不安的时候,丁沐白主动褪掉自己身下的衣物,技艺高超的迎合着她,姿势、节奏他尽在把握。
丁沐白太享受了,这种身心都想奉献给对方的感觉,他从未经历过。亲吻时,恨不得把对方拆吃入腹,怎么吻都嫌不够。陈姣姣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流连忘返。
这一夜,极致疯狂。
做到最后,丁沐白竟累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隔间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柜子里准备的有薄被子。在两人累到快晕厥的时候,丁沐白用尽最后的力气,扯出被子盖在陈姣姣和自己身上,紧跟着眼一闭,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陈姣姣从一片混沌中苏醒,慢慢睁开眼睛时。她首先看到的就是满屋的狼藉,雅间的地板上,到处散落着他们的衣物。
“这是……”她朦朦胧胧记得,自己跟狐影喝酒,喝多了,然后……他们做了。
陈姣姣虽然觉得自己很混账,但是这些事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他是狐影,是专门克她的。
可正因为是狐影,就算要背负骂名,要降低自己的底线,她也可以接受。
昨晚那么疯狂,她现在竟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慢慢的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在看清旁边躺着的人是谁后,陈姣姣傻了很久。她猛地一下坐起身,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对……怎么回事?”陈姣姣的被子从身上滑落。大片水光白嫩的肌肤露了出来。
她忙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大脑一片混乱,也没等丁沐白睡醒,急切的拉开房门,想出去清醒清醒。
但是当她拉开房门时,正好看到狐影衣着整齐的站在门外。
“狐影,昨晚我明明是跟你在一起的……我怎么……”她突然注意到狐影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戴着相同的头饰。
“陈姣姣,没、没事了,我们回去吧。”狐影笑着来拉陈姣姣的手。
他的手冰凉,不知道在风口里站了多久。
陈姣姣一下甩开他的手,她好似明白了。
“你们为何穿着一样的衣服?”陈姣姣难以置信的问狐影。
狐影不答,她狂怒的大声喝问:“你说呀!”
狐影:“姣姣,昨晚大家都喝醉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要再问了。”
“呵,哈哈……哈哈哈……哎,什么都没发生?我跟丁沐白睡了,我跟他做的有多尽兴,我可记得一清二楚,怎么能当他什么都没发生呢?还要多谢帝子相让,不然我可跨不出这一步。”陈姣姣嘲讽的笑了,笑着笑着,只觉心中一片悲凉。
她到底在做什么?
又被狐影耍了,真他妈活该。
“姣姣……”丁沐白被他们的说话声惊醒,躲在被子里三两下穿好衣服,也跟了出来。
陈姣姣跟狐影对视着,谁都不肯低头。
狐影眼里泪光闪现,陈姣姣眼里却只有失望。
“我们回去吧,”狐影再一次向陈姣姣伸出手,祈求的看着她。
陈姣姣侧身躲开他的触碰,反手牵住了丁沐白的手:“帝子搞错了吧,我要回去也是跟我的新欢回去,跟你这个旁人有什么干系?”
狐影睁大了眼,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陈姣姣,我……以后……”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姣姣嬉笑着打断了。
“帝子以后还想跟我喝酒?是不是还想为我牵线搭桥?我乐意之至。”
一串晶莹的泪珠,不听话的从狐影的眼眶滚落。
当着陈姣姣的面,他哭的梨花带雨。
陈姣姣心疼的抚上他的脸,一边帮他擦拭着眼泪,一边轻声细语对他说着:“不愧是帝子,戏真多,每次都演的跟真的似的,把我们这些女人当猴耍。我陈姣姣佩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