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在娘家足足休养了七天,才回迪拜城。
可狐影连一天都没休息,他担心将士们的情况,跟沈逸连夜赶回军营。路上颠簸,他的刀口被撕裂了好几次,疼得他睡不着觉,可他仍命令车队继续前行。
他已经把宫心剖给苏郁了,老天爷如果看得见,也该放过义战军的将士们了。
“沈逸,你说,将士们是不是已经没事了?”狐影忐忑不安的问沈逸,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沈逸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更加不信什么天罚。
可是看到狐影这般‘病急乱投医’,为了将士们的安危,不惜把自己的宫心剖出来给苏郁。
他身体还那么虚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沈逸怎么忍心再刺激他。
“肯定已经没事了,帝子你不是说,延续陈祖血脉可以保将士们平安吗?”沈逸悄悄地红了眼圈,帝子这般呕心沥血为了将士们的安危着想,牺牲这么大,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付出。
他为大家做了这么多,没有任何私欲,可那些女尊者们,却恶意妖魔化他,说他倒行逆施、有悖人伦,是不守天道的逆贼。
可他在受苦受难的男人们心目中,他是大家的英雄,是带领他们走向光明的人。
沈逸敬他、崇拜他,追随他的这几年,从未后悔过。他当初离开陈姣姣时,也曾以为自己会后悔,他深爱着家主,家主那么好,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比家主更好更漂亮的女人了吧?
但是时至今日,他非但没有后悔,还很庆幸当初自己离开了家主。
因为离开后,他才看明白。
家主真正爱着的人,只有帝子。
也只有帝子这般有济世之才、心怀天下的人,才配得上家主。
家主没有遇上帝子之前,虽然也对他们很好,可她从未为了他们中间的谁,伤心难过过、愤怒过、失望过。她的悲欢喜乐都来源于帝子,真正让她心动的人,也只有帝子。
沈逸庆幸自己离开了,如果他一直深陷其中,肯定会像何慕一样迷失自己,做出一些不计后果的事。
家主她是大好人,帝子也不是耽于情爱的人。沈逸也想像他们那样,活出自我,不被情爱所困。济世为民,关爱苍生。
“沈逸……还有多久才到东昌城?”沈逸的安慰对狐影没什么用,狐影艰难地坐起身,愁容满面地往窗外望去。
“就快到了,帝子你好好躺下休息,到了我叫你。”沈逸把被子往他身上拢了拢,扶着他躺下去。
“我睡不着,如果这个办法也没有用……我该怎么办?”狐影无助地看着沈逸问。
沈逸从未见他这般忧心、迷惘过,像个孩子一样无措。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哭着对狐影说:“不会的,这个办法肯定有用,帝子你不要担心,我给你点上安神香,你好好睡一觉吧,再这么熬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狐影沉默地点点头,可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没闭上,就像在等着被判死刑一样。
终于熬到了军营,狐影还没下车,就有士兵骑着马从军营里冲出来,一路高呼着朝他们奔袭而来。
远远的,就听见他们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朝这边传来。
似乎在说,大家的怪病都好了。
“他们在说什么?”狐影蓦地一下坐起身,根本不管自己的刀口有多痛。急切地问沈逸。
沈逸把头伸到窗外,侧着耳朵听了两遍,才大喜过望地转头看着狐影说:“他们说,将士们的怪病都好了!”
“真的?”狐影雀跃的身体往前一倾,头趴在窗口热切地看着前来报喜的士兵。
他的小腹处,血迹又浸透了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帝子,大家的怪病都好了!全都好了!”报喜的士兵喊了一路,嗓子都喊哑了,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狐影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去。
等到了营房,沈逸发现帝子已经安然的睡了过去。他赶紧乘机把狐影的刀口重新包扎好,吩咐护卫把帝子抬进房间好好休息。
怪病消失了,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每隔半个月怪病就会重新席卷狐影的义战军,这个时候,只要他做些什么,有利于陈祖血脉的事。得病的士兵们就会安然无恙。
此等怪事,就连沈逸也不得不信服,这个世界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果一说。
解决了苏郁的身体问题,狐影确定了第二个跟陈姣姣有情缘的人,就是丁沐白。
前世,陈姣姣亏欠过丁沐白和徐五,如今徐五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丁沐白。
苏郁为何会跟陈姣姣有情缘,狐影仔细回忆了一遍前世的事,确定苏郁跟陈姣姣前世养的一只短腿猫绒绒很像。那只猫跟苏郁一样体弱多病,十分娇弱。..
陈云依没有迎娶狐影的时候,绒绒就是跟她最亲的‘人’。
迎娶狐影后,绒绒每天都会跟狐影争风吃醋,看到狐影跟陈云依恩爱,还会自己趴在一边生闷气。
那时候,他们俩都觉得绒绒特别可爱,陈云依还调笑绒绒:“下辈子你变个男人好了,这样我就不娶蓥皇了,我娶你当正夫。”
“喵喵……”当时绒绒喵喵的叫着,好像是在跟陈云依约定下辈子的事。
他们当时玩笑的时候,谁都没有真的想到他们还有下辈子。可岁月变迁,仿若须臾之间,他们就已经隔世相见了。
绒绒真的变成了男人,陈云依也真的娶了他当正夫。当年的戏言,全都一语成谶,注定了今生的命运。
绒绒、丁沐白、徐五都是陈云依上辈子亏欠过的人。狐影推测,陈姣姣的第二个孩子,应该就是徐五替她生的,那么这第四个孩子,就得由丁沐白替她生。
丁沐白上辈子是唯一一个成功勾搭上陈云依的男人,这辈子,他也一定会成功爬上陈姣姣的床,这点狐影不用担心。
他只需要盯着丁沐白的动静,暗中促成他和陈姣姣的好事,就算完成了渡劫的任务。
狐影又派了老医仙去调理苏郁的身体,每日为他把脉、进补,监督他和陈姣姣的房事。
一开始陈姣姣啥也不知道,只知道自从苏郁从娘家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竟然不让陈姣姣碰他。
那个从武都来的老医仙,又住进了陈姣姣家。陈姣姣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说苏郁先天没有宫心苏郁哭了好多天。不知道他现在又来干嘛?
“苏郁,你最近是不是又病了?那个老医仙怎么又来了?”陈姣姣困惑地问苏郁。
苏郁刚从娘家回来几天,老医仙就来了。他知道老医仙是狐影派来帮他调理身体的。可狐影交代过,他给苏郁剖宫心的事,让苏郁不要告诉陈姣姣。
“我没病,他是来帮我调理身体的。”苏郁听了老医仙的话,最近一个月都不能跟陈姣姣同房。陈姣姣对这件事意见很大,连带着对老医仙也非常不满。
“男人堂的大夫医术不比他差,你为何要听他的?他就是在胡说,好好的,为啥不让我们同床?”陈姣姣每天晚上都会缠着苏郁闹一阵,她现在不比当年,当年没尝过鲜,还能忍。现在让她忍一天都不行,更别说一个月了。
可无论她怎么说,苏郁就是不松口,还把她赶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晚上,陈姣姣一个人抱着被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屋顶叹气。来的时候五个相公啊!五个!谁能想到她竟混到如此地步了?现在竟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被窝里,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
苏郁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还要不要人活了?
陈姣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脚没处放,以前每晚睡觉,她都喜欢把手搭在苏郁平滑的腰上。腿也要缠着苏郁的长腿,现在旁边空荡荡的,她睡着了都会惊醒。
辗转反侧直至半夜,陈姣姣忍无可忍地起身,偷跑回苏郁的房间。
轻手轻脚地摸上苏郁的床,将人抱住了不撒手。
苏郁从睡梦中惊醒,使劲推她:“家主,别闹。”
陈姣姣:“没有你睡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苏郁妥协道:“那你老老实实睡觉,不准乱来。”
陈姣姣嘴硬:“我也没想乱来,只是想睡在你的旁边。”
一刻钟的时间都没到,陈姣姣的手就伸进了苏郁的衣服里。
苏郁一把抓住她乱摸的人,佯怒地转身瞪着她,一双秋波盈盈的眼眸,漾着春水一般的绵绵柔情:“家主你说过不会乱来的。”
陈姣姣像个吃不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用头去蹭苏郁的脖子,边蹭边亲,占便宜没够。嘴里呜呜呜的不满地假哭,手已经不老实地掐住了苏郁的腰。
没等苏郁再反抗,她已经一翻身骑在了苏郁身上。强势地抓住苏郁的两只手腕,把他的手腕固定在头顶。低下头,细细密密地吻着苏郁的嘴唇。
苏郁生得太好看,这两年又被陈姣姣娇养得更加水灵,简直是人间尤物。他还特别容易害羞,性子温柔喜静。更是一心一意地爱慕陈姣姣,温顺得像只猫。哪哪都好,做什么都让陈姣姣觉得称心如意。
陈姣姣对他爱不释手,跟苏郁在一起,她只觉得享受,从不会感到心累。
每次跟苏郁做的时候,苏郁什么都愿意配合她。虽然他身子弱,经不起折腾,但是两人也算和谐,没有任何不愉快。
但是今天晚上,苏郁竟然急的张嘴咬了陈姣姣的嘴。
疼痛袭来的时候,陈姣姣怔住了。
“为什么?”陈姣姣真的伤心了,见苏郁一直闭口不言,她生气的翻身下床,从小床上抱起奕欢:“既然你什么都不愿说,我还是出去住几天好了。免得扰了你的安宁。”
“家主……”苏郁焦急的叫住了她。
陈姣姣停下脚步,等他解释。苏郁却对她说:“你过来。”
陈姣姣硬气的说道:“我不过来,你就这么说。”
苏郁穿着薄纱,半跪在床上,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细腰若隐若现:“家主,你先过来,我告诉你实情。”
陈姣姣眉头一皱,想诱惑谁呢?我是那种没有定力的女人吗?说不过去,就不过去。
“我不过去……”
“家主,你看……”苏郁突然撩开衣服,烛火的光不够亮,但是陈姣姣还是看见了,他的肚脐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苏郁不是疤痕体质,如果他的皮肤上有肉眼能看见的疤,那么一定是他受过很严重的伤。
陈姣姣紧张的把奕欢丢回小床,奕欢自己迷迷糊糊的钻进被窝,头蒙的严严实实的,一双胖乎乎的小脚却露在了被子外面。
他们把奕欢养的极好,胖的圆嘟嘟,每晚睡觉都跟小猪似的,怎么弄都不会醒。
陈姣姣顾不上给奕欢整理被子,扑到苏郁床边,心疼的伸手去摸他肚子上的疤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陈姣姣拳头都握紧了,她要是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是帝子做的,”苏郁打算说出真相。
“狐影!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我这就去找他算账!”陈姣姣理智尽失,猛地一下站起身,一刻也不想等,拔腿就往外冲。
苏郁却在后面,轻飘飘的补充了一句:“帝子把他的宫心移植给了我。”
陈姣姣的身体定住了,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动一下。
苏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奕欢在呼哧呼哧的踢被子。
烛火不停的跳跃着,像是人的心脏在不停的跳动。
陈姣姣以为,自己的这颗心,早就不会因为狐影的任何举动而狂跳了。
可是她错了,狐影总是有办法,影响她的情绪。
他把宫心……移植给苏郁?
那该有多疼,他又不傻,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姣姣全身僵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此刻的苏郁。她知道苏郁想要孩子,可是怎么能移植狐影的宫心,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苏郁怎么能要一个活人的器官?
“哇……”一声清脆的啼哭打破了房间里凝滞的气氛。奕欢把被子全踢到了自己的脸上,捂得喘不上气,大哭了起来。
陈姣姣这才回过神,替奕欢盖好被子,拍着他的后背,重新把奕欢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