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闻名天下的迪拜城,名气比京都和武都更大。这里的繁荣和先进,就算是名门望族的人,也会望而兴叹。
陈姣姣这个披着陈祖光环,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并没有像前世一样,搅动天下风云,创下千秋霸业,也欠下累世血债。
她这一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造福整个人类。
她把华邑南部的经济推至顶峰,迅速拉开南部地区跟北部地区的差别。
她建立了这个世界第一个法制健全的发达国家,迪拜城的发达,对其他地方的人来说,就好似一座梦幻之都。
那些向往迪拜城的人,就跟在刀耕火种的环境下生存的乡下人,向往大城市一样。
如果有人有幸踏足过迪拜城,这件事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
京都的思陈,跟宫里的其他皇女皇子一样,每天都会听到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迪拜城的传说。
那些他们无法想象的文明,在迪拜城遍地开花。
就连跟思陈是死对头的扈妍,在提及迪拜城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向往。
“他们说,迪拜城有不惧暴风、不用加灯油,能吸收阳光照明的灯笼。而且这种灯笼满大街都是,天一黑,整个大街都亮了起来,比白天还亮。晚上也比白天更热闹,就算到了半夜,大街上照样有行人往来如梭。”大皇女扈春芽不能出远门,对学文习武也不感兴趣,却非常喜欢研究迪拜城和陈祖的事迹,每次从迪拜城传出什么新鲜事,她总是第一个知道。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迪拜城有十八层高的高楼,足足十八层啊!你们有谁见过这么高的房子?”扈彤想象不到,这么高的房子到底长啥样。
双生子,扈秋月和扈秋阳也一脸激动地抢着说:“还有两个轮子滚动的车子!不用牛拉,也不用马拉,自己滚着往前走!太神奇了。”
“还有!还有!还有缝衣服的铁架子,听说可厉害了,可以不用穿针引线,就能把衣服缝好,而且封得又密又快……”
她们七嘴八舌讨论着,思陈插不上话,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旁边,听他们讨论跟迪拜城有关的事。
心里自豪地想,那个让迪拜城如此繁华、梦幻,引得天下人魂牵梦萦的人,可是她的娘亲。
她一直幻想着,娘亲有一天会亲自带着大军,踏碎京都,带她和爹爹回去。
因为心里一直充满希望,她在京都过得再难,也从未气馁过。
这天,因为是徐五的生辰,思陈早早地就从练功场上回来了。她提前几个月,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零用钱全用上了,才从宫里的小太监手里,买到了一张陈姣姣的最新画像。
陈姣姣的画像,特别畅销,特别是日期越近的画像,销量越好。
思陈知道徐五一直想看看娘亲,她把娘亲的画像送给爹爹,爹爹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抱着这样的想法,思陈偷偷回家,想给徐五一个惊喜。
可是,他刚偷偷潜到徐五的房门口,就被里面的谈话声,惊得什么都忘了。
是彤霞宫宫主何慕的声音,思陈长这么大,从不知道,彤霞宫宫主,竟然跟自己的爹爹早就认识,而且他也曾是陈祖的相公。
“徐五,你可真够天真的,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你以为她会来找你和你的傻女儿。你当初是怎么如愿有了思陈的,你应该没有忘吧?”
徐五的声音听着特别无助:“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告诉你,你和你的傻女儿,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京都。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全赖你生的女儿是陈祖血脉。没有她,你们早死了。”何慕在徐五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而徐五也永远都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不光何慕觉得,当初是徐五抢了他和家主在一起的机会,就连徐五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算我不能离开,我也会让思陈离开的。”徐五自己可以卑微,可以被任何人瞧不起。但是思陈是陈祖的孩子,他无法容忍思陈跟自己一样,被人踩在脚心过一辈子。
何慕却得逞地大笑起来,他终于盼到了今天:“徐五,你也有今天。你知不知道?思陈刚生下来,吃的可是女帝的血。”
“那又如何?”徐五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何慕当年刚得知徐五有了家主的孩子,就嫉妒得恨不得能掐死他。可是无论他说了什么,徐五都不为所动。
他今天倒要看看,他把这件事说出口后,徐五还能如此淡定吗?
“你家思陈的身体里,在那时就被女帝下了听言蛊。她这辈子注定是女帝的狗,只要女帝一句话,她就要去替女帝卖命。如若不然,她就会被蛊虫活活折磨致死。”何慕早就知道扈懿给思陈种了听言蛊的事,但是他就是不说,他就是要等到徐五和思陈父女,在对明天充满希望的时候说,看她们一瞬间如置身地狱,何慕的心里比狠狠踩了他们两脚还要痛快。
“听言蛊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徐五因为孩子的事,觉得亏欠何慕,处处忍让何慕。何慕却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只想报仇。
“我一开始就知道,听言蛊对没有内力的人杀伤力不大。越是武力高深的人,听言蛊对他的控制也就越厉害。我就是故意等到今天才来告诉你,让你也尝尝,什么是灭顶之灾!”何慕咬牙切齿地对徐五说。
徐五握紧了拳头,大声质问何慕:“你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不愿放过?我就算当初抢了你接近家主的机会,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不是吗?”
“放下?你说的轻巧,你知道我在这个皇宫里是怎么过的吗?女帝暴虐无道,我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的,害怕下一秒就会有护卫冲进彤霞宫,将我拉去杀头。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都是拜你所赐!”
“当初如果不是你起了邪念,设计让家主吃下花烛果,我也不会有机会接近家主……”徐五不再忍耐,厉声跟何慕争了起来。
何慕不甘示弱地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本身就是她的相公,花烛果就是一种情趣果,算什么邪念?反而是你,一个家奴,家主从未看上过你,你却趁机跟家主春风一度。你现在是怎么跟思陈说的?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只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奴,你之所以有了她,是因为你足够贱,主动倒贴家主。”
说到这,何慕语气一顿,恶狠狠地补充道:“徐五,你是家奴,你生的孩子也是家奴。家主这辈子都不可能记起你们俩,因为她压根就没爱过你,更不想跟你生孩子。这个孩子……只是你奴颜媚主的证据,是家主最不想看见的贱种!”
“啪”思陈手上的画掉在了地上,她神情慌乱地抬脚跑开。何慕的话粉碎了她所有的骄傲,摧毁了她的精神世界。
难怪,娘亲那么厉害,却从未来找过她和爹爹,难怪爹爹每次在提前娘亲的时候,都显得那么卑微。
原来爹爹并不是娘亲的相公,只是娘亲家中的一个家奴。
娘亲甚至没有看上爹爹,不是自愿跟他有了孩子……
她根本就没有娘亲,她爹爹也没有家主……
思陈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包括她被女帝种了听言蛊。这种蛊虫只能在幼儿的身体里生长,一旦长成,会跟寄主的血液相融,一辈子都清除不掉。
思陈那颗向往自由的心,没了方向。她开始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女帝差遣,为了能让爹爹和自己活的好一点,她什么话都愿意听女帝的。
因为蛊虫已经成型了,她只要不停女帝的话,女帝挥一挥手指,就能让她疼的死去活来。
她渐渐成了女帝手上最锋利的刀,这把刀终于对上了陈姣姣。
因为迪拜城的兴盛,女帝意识到,当所有民众都开始崇拜、向往迪拜城的时候,也正是她的政权被陈姣姣无形中蚕食掉的时候。
她终于发现了眼下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经济不够发达,衣食短缺,民众每天忍饥挨饿,老百姓肯定会被几顿香喷喷的食物吸引走。
等人都流失到了南方,女帝空守着地广人稀的疆土,手底下没有兵将,整个疆域被人攻陷就是三五日的事。
她不能再放任陈姣姣如此独大下去,她也要发展经济。
扈懿为了发展经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抢南方百姓们的脚踏缝纫机和自行车。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才可以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的东西,到底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那些被抢的村民,找他们理论。他们还强硬的宣称:“我们拿走这些东西,是为了强大我们的华邑王朝。你们作为这个王朝的一份子,理应为王朝的繁荣出一份力。”
一开始明拿百姓有意见,发展到最后,女帝干脆不强拿了,她要求大家纳税交供,每家每户每年必须上交国库五十年银子,谁没有交出来,就拆了谁的家。
如此恶性,终于惊动了陈姣姣。
女帝这些年,不断的骚扰陈姣姣的边境,陈姣姣念着内战一直存在,百姓生计艰难,对她一忍再忍。现在她竟让那些披甲执锐的将士把武器对准手无寸铁的百姓,陈姣姣不再忍耐,亲自带兵将女帝手底下的鹰犬尽数赶出‘应城’。
应城位于澹渊郡以北,毗邻奉天郡。疆土辽阔,陈姣姣拿下应城,从疆域的大小来看,她现在统领的疆域,比狐影和女帝统领的疆域都要大。
应城的百姓,在看到她要驱逐女帝的鹰犬时,纷纷暗中帮助她作战,还有百姓潜进应城的郡守府,在陈姣姣大军临城的时候,将城门打开,放她们攻城。
都说陈姣姣是天子——天选之子。
女帝和狐影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天指的是上天。
陈姣姣却觉得,“天”恰好指的是天下百姓。百姓自己选出来的领导者,就是天子。
陈姣姣攻下应城,开始马不停蹄的建设应城。
她这几年把迪拜城建成了一座大型消金窟,天下有钱人,都以能在迪拜城挥金如土感到自豪。那些靠她画图、设想,由魏夏设计、制作的现代发明,也通过各路土豪的嘴,被传扬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免费帮他们打广告。
自行车和老式缝纫机,这两个不需要电的近现代产物,被陈姣姣推广开,又引发了新的一轮购物狂潮。
天下百姓,都以能拥有一台自行车和一架缝纫机为荣。
更有甚者,把老式缝纫机和自行车当彩礼或者嫁妆使用,谁家要是愿意用自行车当彩礼娶夫郎,算给足了男方面子。
男方要是陪嫁的是缝纫机,更是风光的好比皇子出嫁。
每家每户,都把自行车和缝纫机当成奋斗目标。村子里,谁家拥有一台缝纫机,那一定是村里的大户人家。
形势一片大好,陈姣姣开始在应城建立大型自行车生产基地。
她打定主意,以后天下所有的自行车,都要出自她这个基地才行。
钱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串数字。因为有人早就统计过,陈姣姣的身价是华邑第一,第二是谁他们也不清楚。
她每次把钱往新的项目里投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看着贫瘠、干涸的土地,变成良田千顷的模样。看着彷徨无依的百姓,数着钱、翘着脚在树荫下唠嗑。陈姣姣就特别有成就感。
生活本就该舒适、惬意,而不该背负着沉重的压力,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生活太累,肯定是因为过度剥削。
陈姣姣没有雄心壮志,她想给百姓的,不过是一个可以自由喘息的机会。
她太厉害了,应城的沦陷,让女帝大为震怒。一气之下,她竟命令思陈,带着二十几名身手一等一的杀手,去暗杀陈姣姣。
思陈在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这就是女帝想要的结果吧,培养自己,重创陈祖。
即使她刺杀不了陈祖。
母女相残,也足够满足女帝阴暗的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