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影不待见陈姣姣,再见时,不但没有主动跟陈姣姣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陈姣姣。
他的傲慢无礼,让陈姣姣特别生气。
这个世界的人,除了狐影,没人会让陈姣姣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
大家都不注意形象,都土,陈姣姣在女人堆里,已经算是最出众的了。
可她一到狐影面前,狐影精致到头发丝的打扮,每一个针脚都分外讲究的重工服饰,贵气的配饰,协调的颜色搭配。都让陈姣姣有点自惭形秽,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彰显着尊贵的品味和不染尘埃的厌世感。
他风华无双,精致得就像行走在人间的谪仙。
那些过分精美的妆容和服饰,隐藏住了他所有的弱点,让他仿若身披铠甲、无坚不摧。
陈姣姣既会因为他艳绝天下的打扮而动容,又恶劣地想剥开他的层层伪装,再看看他圆鼓鼓的肚子。
几天不见,不知道他的肚子又大了些没?
陈姣姣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确实不喜欢狐影。但……对他的肚子,却莫名的很好奇。
不知道他怀的是个什么东西,小东西在他肚子里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也跟他一样,每天一百零八个心眼,见一个人换一副嘴脸。
他到底会生出个什么样的孩子?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好看……呸!我在想什么?他好看什么,就是个疯子。
陈姣姣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了一跳,默默地掐了自己一下,不准自己沉迷狐影的美色。
魏夏一直很沉默,在武都的这些天,所见所闻都让他触动颇深。狐影对他尊重有加,每天都会抽时间找他谈论机械设计的事,他是懂魏夏的。魏夏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欣赏自己。
可是……
魏夏转头看向陈姣姣的方向,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傻呵呵地笑,一会皱眉,一会又气恼不已。
魏夏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心情就会变得好好,笑容会不自觉地浮现在脸上。
陈姣姣察觉到魏夏的视线,转身朝他走过来:“魏夏,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问……问吧。”在陈姣姣向他走过来的时候,魏夏就已经紧张地把头垂下了。
陈姣姣困惑地绕着魏夏走了两圈,最后在他正前方站定,抱着手臂,盯着他的头顶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话一直结巴。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你不但不结巴,还出口成章、舌灿莲花,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呢?”
“当然……没有,”魏夏已经尽量不结巴了,可说话的时候,还是顿了一下。
陈姣姣:“抬起头看着我,好好跟我说话。”
魏夏转头避开她的视线:“我……我在……在好好……说话。”
陈姣姣见他一直低着头,不看自己,困惑地用手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绯红的脸色问:“奇了怪了,你怎么只对我一个人说话结巴呢?”
魏夏拍开她的手指,也不辩解,气愤地说:“要你……管。”
陈姣姣……
真是奇怪的男人,陈姣姣脑洞大开,难道他也跟狐影一样,有个什么宿敌,跟自己长得一样,所以他一见到自己,就吓到结巴?
陈姣姣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真是被狐影气魔怔了。什么宿敌,什么前世今生的。
他未婚先孕,肯定没脸见人,才胡说八道,硬把这事说得玄乎的,让陈姣姣背锅。
而且他嘴里的陈云依,陈姣姣回去查过了,还真是开国大将军。
但是传闻中,陈云依不近男色,也没有子嗣。
而且跟陈云依相关的记载几乎没有,她就是一个只活在百姓口中的传奇人物。有人觉得她盖世无双、功德无量,有人觉得她暴虐无道。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情史,她这么出名的人,如果真惹了什么风流债,肯定会让人津津乐道。
可是连她成亲这样的事,都没人言说。在大家的口中,她就是断情绝爱、不近男色的代表。据陈姣姣打听到的,陈云依根本就没成婚。
这一切根本就是狐影在胡说八道,他要是换个人栽赃还行,让陈云依背锅,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陈姣姣越想越气,自己在武都的时候,被狐影耍得团团转,还信了他的鬼话,她不能这么算了。
“魏夏,我在沂州还有点事,你先回去,我两天后再回来。”陈姣姣把魏夏送到邵旭郡后,张雪他们也到了,她把魏夏交到张雪手上,自己又驾着小船,返回了沂州。
她也不知道回去要干嘛,现在也不是揭露战船的时候,黄金的事也不能提前让狐影知道。
她现在回去,什么意义都没有。
但是她就是想回去,想惹急狐影,报复他上次暗算自己的事。
至于要怎么报复,她压根就没想好。
到了沂州,陈姣姣打晕狐影的手下,穿上士兵的制服,混进了狐影的卧室。
即使只是一个临时住所,狐影的房间也装扮的特别奢华。房间里华丽的装饰随处可见,床幔薄如蝉翼,床单、被罩的花纹虽然古朴,却是满绣,比喜服更费时费工。窗花也是用丝线绣成的,每一幅图案都精美的像是艺术品。
除此之外,他的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有新鲜的插花,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连床下都没放过,精致的让人惊叹。
还有他房间里好闻的香味,味道特别高级,跟现世的高级香水有的一拼。
味道前后不一样,有前调中调后调之分。
陈姣姣刚进房间的时候,闻到的好似柳橙花的味道,隔了一会香味又变成铃兰的味道了……
狐影不在房间里,这个房间却处处透露着他的影子。
因为他的房间过于整洁,陈姣姣竟不忍心打乱里面的东西。
她想了想,躲进狐影的床底,打算先在下面好好睡一觉。
很快便到了晚上,陈姣姣警觉性非常高,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时,立刻睁大了双眼。
是狐影,他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脚步从外面走进房间。
陈姣姣屏住呼吸,偷偷的从床底往外看。
只见狐影反身关上房门,随后便瘫坐在案牍前的椅子上。趴在案牍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陈姣姣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她会以为狐影挂了。
他这一趴,就足足趴了半个时辰。
应该是累惨了。
看着真可怜……
平时在外面装的刀枪不入的,回到房间却连路都走不动,连往床边多走几步路的力气都没有。
陈姣姣刚这么一想,狐影突然有动静了。
他缓慢的站起身,站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晃了两下。他扶着桌沿,稳住身形。接着走到床边,往床上一倒,又躺了半个时辰。
陈姣姣没听到他盖被子的声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今天的风还挺凉的,怎么也不知道盖被子。你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也得考虑考虑肚子里的孩子……”
嘀咕完后,意识到自己在担心狐影,她又气恼的骂自己:“你在这操什么空心呢?孩子又不是你的,他都不急,你急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一个时辰后,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帝子,该用晚膳了。”
是诺影的声音。
刚才还累的站都站不起来的狐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正襟危坐,语气铿锵有力的对外面的诺影吩咐道:“端进来吧。”
诺影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侍从,把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饭菜端进狐影的房间。
“帝子,这是太医给你开的调理脾胃的药,”诺影亲自把药碗放在了桌上。
“出去吧,”狐影说。
等他们走后,陈姣姣看到狐影把药碗端了起来,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狐影不会这么混账吧?他现在可不能胡乱喝药。
陈姣姣紧张的双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头,却发现狐影并没有喝药,而是把药汁倒进了花盆里。
接着,他一个人坐在桌旁,慢慢的吃起了饭。
看他吃饭陈姣姣都急,好像吃的是什么难以下咽的残羹剩饭。半天都没见他的筷子动一下。
他吃的这么少,身体怎么受得了。难怪他刚才站起身时,身体会打晃,这一看就营养不良。
他撂下筷子不久,诺影又进来了。诺影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饭菜,担忧的看着狐影问:“帝子,你怎么又吃的这么少?”
狐影:“我不饿。”
诺影知道他的脾气,没有继续问,转移了话题:“帝子,金夏国的帝姬花凌若又来了,你见还是不见?”
狐影叹了口气:“她可带了什么东西来?”
诺影:“三千匹战马,三万担粮草。”
狐影:“再晚些,你让她来我房间。”
“是,”诺影答应一声出去了。
陈姣姣石化当场,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就是孤傲难犯,目下无尘的帝子?给他拿点东西,就能晚上进他的房间?
陈姣姣很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她也不知道。
接下来,陈姣姣见他又躺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狐影不带丝毫犹豫,对着门口说:“进来。”
陈姣姣不敢动,只看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直直的走到床边,扑通一声跪坐在狐影的脚边。
“帝子,你终于肯见我了。”那个女人好似有什么毛病,抱着狐影的脚,把头依偎在他的腿上。
这……陈姣姣以为自己又穿越了,这可是女尊世界,她可是堂堂金夏国的帝姬,怎的如此卑微?
“本君最近太忙,不是有意疏远你的。”狐影的话,怎么听怎么渣。陈姣姣气的想捶床!感情他背地里就是这样的人,难怪会未婚先孕!
他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竟然想栽赃给几百年前的古人!
“帝子,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女人跪坐在地上,祈怜的看着狐影,动情的问他。
狐影声音平静,回复却很完美:“当然想,只是天下未定,本君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抛下大家不管。”
“我知道你心系天下苍生,只是……我真的好想你,好想每天都看见你。”
陈姣姣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子就是个重度恋爱脑,所以才看不出狐影的伪装,被他迷得团团转。
狐影:“你知道的,我身不由己。”
一句身不由己,说的女子涕泪涟涟:“帝子,让我跟在你身边吧,我不能没有你。”
狐影:“可你是金夏国的帝姬,你不明不白的跟着我,会有损你的清誉。”
“我不在乎,什么清誉、地位,对我来说都没有你重要。”女子痴狂的往狐影身上一扑,狐影大概是怕她发觉他有孕,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可是本君在乎,本君最在乎的就是名节。还是帝姬觉得本君是那随便之人,就同那妓子一样,是帝姬可以随意玩弄的人?”狐影这一手‘倒打一耙’玩的实在是溜,帝姬被她吓得不敢再乱说一个字,生怕惹他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你了,我怎么敢玩弄你呢,我只想对你好,只想疼爱你。帝子,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帝姬不停的给狐影道歉,手隔空放在狐影的后背上,明明爱的那么深,却不敢再碰狐影一下。
陈姣姣听得直摇头,这女人算是彻底栽在狐影手上了,被狐影拿捏的死死的。
听了这么一出好戏,陈姣姣深觉自己这次没白来,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就在狐影跟帝姬两人上演着狗血爱情大戏时,诺影又来了,慌张的在外面禀报:“帝子,金夏国的女帝来了。”
又是金夏国?来的还是女帝?帝姬和女帝?不就是亲姐妹俩吗?
陈姣姣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床单被人撩了起来,一个长得像苦情剧女主角似的女人,紧张的钻进了床底。
她看见陈姣姣的那一刻,两人都吓了一跳。
陈姣姣是万万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友善的对帝姬笑了一下,礼貌的对她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可惜她的礼貌,在帝姬的眼里却成了挑衅。帝姬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对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姣姣……我这是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