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影像个机械人一样,听从狐影的指挥,一针扎进陈姣姣手臂上的黑痣里。
“啊!”陈姣姣就像小时候打预防针一样,疼得一抽,接下来……就不疼了?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根冰魄针被诺影用力刺进她的骨肉里,接着整根针都融进了她的骨血里。
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亲卫们,全都同情地看着陈姣姣。就连狐影也面露不忍。他们好像都觉得陈姣姣这会肯定很疼,痛苦万分。
但是陈姣姣这会的真实感受,却很……舒服?这一阵刺下去,她就疼了一下,接着手臂上麻痹的感觉全都消失了,没有一点不适感。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诺影……
陈姣姣把目光移到诺影身上,却发现他正愧疚地看着自己,看起来并不像是他在捣鬼。
这……陈姣姣不懂了。
不过连着吃了两次亏,这回陈姣姣没有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光狐影会演戏,她也会演。
“啊!狐影你好毒——”陈姣姣‘疼’的手臂抽搐,大声质问狐影:“这么狠毒的阴招,你是从哪得知的?”
“你们都下去吧,剩下的四针,我要亲自刺进她的身体里。”狐影屏退了手下,在幽暗的船舱里,跟陈姣姣对视。
陈姣姣演得相当卖力,抽搐的手,怨恨的眼神都很到位。只是她吐不了血,哭不出来,还是没能把最惨的样子演出来。
“陈姣姣,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爷,非要让我们两世纠葛。”狐影慢慢蹲下身,撩开了陈姣姣另一只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黑痣。
他的话让陈姣姣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两世纠葛?你前世就认识我?不对,你怎么会有前世的记忆?你一直叫我陈云依,难道我跟你认识的陈云依长得很像?你把我当成她了?”
“你就是陈云依,我可能会认错,但是灭世不会认错。”狐影坚定的说道。
陈姣姣:“大哥,你说那把破剑?它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它连人都不是,它能认识什么?我不知道我是否跟陈云依长得像,也不管你是人是鬼,是不是重生的。我只是陈姣姣,而且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能这么对我。”
“陈云依,当初你为了让我嫁给你,把你身上五行痣的秘密告诉了我,让我不要怕。说如果有一天你负了我,就让我把冰魄针刺进你的五行痣里,把你变成废人给我赔罪。”
原来是陈云依告诉他的这个办法,难怪连陈姣姣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却知道。
“大哥,可我不是陈云依呀,我也没有负你。”陈姣姣快被他搞疯了,她又不是什么背锅侠,怎么还要替陈云依受这罪呢。
无论陈姣姣说些什么,狐影都跟没听见一样,兀自沉浸在回忆里,自顾自地继续说:“这个秘密你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当时我好感动,点头答应嫁给你。“
还没等陈姣姣说些什么,他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陈姣姣看着他痛苦地笑了好久,笑得弯下了腰。他这般疯癫,陈姣姣虽然身体没有异样,心里却仍旧直打怵。精神病可不好对付,杀了人还不用负责任。
“可你嫁的不是我,是陈云依,你要恨她,就去挖她的坟,烧她的墓,在她坟头蹦迪也行,大哥,你别把仇恨转移到我身上啊。”
陈姣姣就差把‘我不是陈云依’这句话写在脑门上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自己不是陈云依,狐影却跟针对性耳聋一样,就是听不进去她的这些话。
还在那痛苦地回忆着:“可是我错了,等你真的负了我,你根本就不会让我有机会把冰魄针刺进你的身体里,你会先动手杀我。我真傻呀,竟觉得你把自己的弱点告诉我,定是因为你认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负我。”
他猛地转身,死死地盯着陈姣姣,眼里是绵绵不绝的恨意。
陈姣姣嘴都张开了,那句‘我不是陈云依’都到嘴边了。下一秒却无奈地闭上了嘴,还说毛啊,他又不会听。
“陈云依!你说我毒?我们之间到底谁更狠毒?你杀我就算了,你怎么能不顾惜我们的孩子?他还没出生呢?你怎么忍心?”狐影痛苦地揪住陈姣姣的衣领,眼眶红得好似要滴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陈姣姣的手背上,湿漉漉的。
陈姣姣见不得男人哭,哭得她心里发慌。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是我错了,我更毒。”陈姣姣想起狐影圆滚滚的肚子,想起他心口巴掌宽的伤疤,想起他一个人坐在湖边喝闷酒。于心不忍,暂时把自己当成陈云依,替她说道。
这男人毒是真毒,可怜也是真可怜。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陈云依,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狐影凄惶地一笑,举起了冰魄针。
还没等陈姣姣反应过来,他的针已经刺进了陈姣姣的骨肉里。
“啊!”陈姣姣大叫一声,后面就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这冰魄针不但不能对付她,还能把她的身体快速的调理好。连软骨散都能解,这要是让狐影知道了,他肯定会气死。
因为这办法是陈云依告诉他的,很显然,是陈云依骗了他。
这女人真会……骗呀,把狐影骗得团团转。用这个破秘密,哄得狐影嫁给她,又把人杀了……
这么说起来,陈云依还真不是东西。
不过这些都跟她陈姣姣没有关系,现在还是保命要紧。陈姣姣头往后一仰,假装疼痛难忍地在地上翻滚。暗中试了试自己的内力和神力,都好好的没有一点缺失。
“啊——好疼……”陈姣姣哭不出来,只能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狐影没有就此罢手,又往她两条小腿上,扎了两针。
陈姣姣也演累了,靠在墙上,‘奄奄一息’地翻白眼。这时候如果能吐点白沫就完美了,可惜她吐不出来。
只剩最后一针了,这针不知道要刺哪里。
正当陈姣姣这么想着的时候,狐影拉开了她胸前的衣服。
陈姣姣差点出手拍开他的手,这是干嘛呢?怎么脱人衣服呢。
她现在太‘虚弱’,无法反抗狐影,只能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拉开,露出雪白的起伏,还有诱人的沟。这可是陈姣姣最引以为傲的身体部位,狐影不会这么残忍,要在她的胸口扎针吧?
这么娇嫩的地方,他也下得去手。
陈姣姣突然有些装不下去了,为了保卫自己引以为傲的胸,她要跟恶势力正面对抗!
狐影的视线落在陈姣姣的胸前,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的震惊和不好意思,表情跟看着陈姣姣的手脚时一模一样。
这让陈姣姣感到十分挫败,什么男人呀,面对如此旖旎的风景,竟跟个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还没等陈姣姣发难,狐影手起针落,把最后一根冰魄针刺入了陈姣姣心口的位置。
陈姣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隔了好一会,她才听到狐影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等船舱彻底陷入安静,她才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这个房间很幽暗,窗外就是碧波盈盈的湖水,没人会从窗户外面突然伸头看她。
即使如此,陈姣姣还是很小心地找了个死角坐起来,隐身于黑暗中。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没有被废。
狐影心思深沉,陈姣姣要是还跟昨晚一样莽撞行事,说不定又会中了他的圈套。她现在要将计就计,就像狐影此前说的,先隐忍不发,等他放松警惕,再反击。
她坐在黑暗中打坐调息,修炼内力。因为冰魄针的关系,陈姣姣的内力竟一下精进了两个境界。
这用冰魄针刺五行痣的方法,不但不会废了她。还有助于她修炼。这要是被狐影知道了,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他说了女人的话不可信,竟还是信了。
半日后,陈姣姣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她立刻躺到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来。
诺影带着人打开船舱,把她扶了出去。
他们一路把陈姣姣扶到了甲板上,陈姣姣因为要装虚弱,一路人路都不用自己走,都是被人架着走的,还挺享受。
狐影等在甲板上,陈姣姣见到他后,演得更卖力了,脖子一歪,又开始装晕。
“给她服一粒元气丹,”狐影吩咐。
诺影却不太赞同:“帝子,元气丹能迅速补充人的元气,让人精力充沛。万一她有了力气,再出手伤人怎么办?”
狐影:“国师就要来了,我们不能让国师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国师有定国安邦之才,我们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他心灰意冷。”..
陈姣姣听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于景行要来,他们才把自己架出来,配合他们演戏给于景行看。
“陈姣姣,国师受到前辈圣贤的赏识,邀请他去华邑第一学府——翰林府讲学。如此殊荣,他定有意前往,你若真爱惜他,就不要拖他的后腿。”狐影说完这些话,亲自把元气丹喂进了陈姣姣的嘴里。
这一颗大补元气丹吃下去,陈姣姣感觉自己精力旺盛的可以围着地球跑一圈。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却仍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帝子,一颗元气丹好像不管用。”诺影见陈姣姣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对狐影说道。
狐影神情凝重的又往陈姣姣的嘴里塞了一颗元气丹。
陈姣姣这下感觉自己能绕着地球飞一圈,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她站直了身体,为了不暴露自己,走路的时候故意晃了两下。
“帝子,她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好。”狐影又说话了。
陈姣姣心里发苦,不知道这诺影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
狐影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元气丹,这回陈姣姣当着他们的面走出了一条直路,想表示自己的身体还可以,下一秒她却开始流鼻血了。
这是补过了……
“帝子,这该怎么办?”诺影扶着陈姣姣问狐影。
“国师马上就来了,找块碎布把她鼻子堵上!”
等他们七手八脚的把陈姣姣的鼻孔堵住,于景行也出现在了甲板上。
他意气风发的笑着,陈姣姣从未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
“帝子,”他先给狐影行礼,礼毕,立马冲到陈姣姣身边,把手里的信封拿给陈姣姣看。
如果没有外人在场,他这会肯定一下抱住陈姣姣了。
“家主你快看!这是辛白老夫子给我写的信!”于景行兴奋的扯着陈姣姣的衣袖,轻轻蹦跶着,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辛白老夫子是名扬天下的大儒,不光是华邑帝国,周边其他国家也认可他的才学和影响力。
他开办的学院——翰林府,学员来自十几个国家,知名度排在所有学府之首。相当于现在的世界顶尖名牌大学。
于景行一直视辛白老夫子为偶像,对他开办的翰林府更是神往已久。以前他连见辛白老夫子一面都不敢奢望,现在却受到他的邀请,让他去翰林府讲学,这等殊荣,对于景行来说,比当国师更让他开心。
陈姣姣真的特别替他高兴,把信看完后,陈姣姣温柔的问他:“什么时候去?”
于景行眼睛亮亮的,神采飞扬的说:“我就是来跟你辞行的,马车已经备好,在宫外等着了。”
陈姣姣忍不住亲昵的伸手弹了弹他的鼻子:“你现在主意大了,竟敢先斩后奏。”
于景行吓得脸色一白:“家主,你不同意我去?”
陈姣姣:“谁说的,只要是你喜欢的事,我都会支持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于景行眼神缱绻的包裹着陈姣姣,此时两人心中都有些不舍。可是狐影这些煞神,却不愿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
不但毫不避讳的站在他们周围,还一直围观他俩交谈。
陈姣姣不甘心的把于景行拉到一边,给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细细交代他:“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带一些盘缠,到了地方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
“嗯,我会的。”于景行不好意思拉陈姣姣的手,就揪着她的衣袖不放。
陈姣姣可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她肆意的捧着于景行的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接着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被她亲过后,于景行羞的直往她背后躲。红着脸跟狐影辞行。
陈姣姣护送他出了宫,亲眼看到他坐上马车,才在诺影的押送下,回到了幽暗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