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杰?陈姣姣记起来了,他不就是李春花那个姘头吗?
于笙得了脏病,传染给李春花,李春花传染给王守杰。王守杰传染给张芳和孙管事……
看来这是找自己治病来了。
“起来吧,你想买治疗脏病的药?”陈姣姣等这一天,可等了好久了,鱼儿终于上钩了。
“嗯,我这有二百两银子,陈老板您请过目。”王守杰以前傲慢得从不把沈逸放在眼里,现在却跪在陈姣姣面前不肯起来,还真是‘能屈能伸’。
“二百两银子?”陈姣姣看到王守杰打开了他手里提着的竹篮,里面装了满满一兜银子。
银子的光辉却让陈姣姣迟疑了。王守杰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这事一看就有蹊跷,张芳她肯定放不下脸面来陈姣姣这买药,这个王守杰很有可能是代替她来买药的。
“我这药呢,有一定的副作用,为了保障病人的安全,药必须在医馆内服用。服完药还得在医馆留观两刻钟。”陈姣姣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药卖给张芳,以张芳的德行,如果她暗自治好了脏病,她肯定会翻脸不认人,不承认她得过脏病不说,还会谴责陈姣姣污蔑她。
陈姣姣必须让她自己亲自上门拿药,证明当初陈姣姣的说法并没有诬陷她。
“这是什么道理,李春花李田主的药不就是自己拿回家吃的吗?”王守杰果真有问题,听到陈姣姣不让他把药带出医馆,立即慌了神。
陈姣姣不容置疑道:“现在规矩变了。”
她分明只说了一句话,言语也并不强势。但是王守杰张了几次嘴,却愣是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
他默默地收回了竹篮里的银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碎银,一两一两地数:“一两……二两……三两……十两,陈老板这是十两银子,你能卖给我一粒药吗?”
他身体又疼又痒,红斑遍布全身,那个部位更是已经流脓溃烂了。这会跪在地上的他,满眼祈怜地看着陈姣姣,虽然没有出口求陈姣姣,但是他这般卑微祈求的模样,宛如濒死的人看着能救自己一命的大夫,给陈姣姣的触动还是挺大的。
可是王守杰这人,以前对沈逸诸般刁难,陈姣姣可不想就这么既往不咎。
“这间医馆是沈大夫说了算,你想买药,得去找沈大夫才行。”陈姣姣想着王守杰以前那样欺负沈逸,现在他的性命掌握在沈逸手上,生死由沈逸说了算,沈逸想讽刺他、报复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王守杰也知道陈姣姣的用意,他灰头土脸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医馆的诊室里找沈逸。
陈姣姣也跟在后面看好戏。
可是意外的是,沈逸不但没有为难他,还不嫌脏地亲手查看了他溃烂的地方,亲自给他消毒、清洗流脓的部位……
看到这样的场景,陈姣姣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俗人,跟小沈大夫这样一视同仁、磊落光明的大夫简直没法比。
陈姣姣看沈逸把药喂给王守杰服下,看到王守杰羞愧地抬不起头,不断地给沈逸赔不是,这样的和解方式,看起来好像也不错。
结账的时候,沈逸只收了王守杰一两银子。他把陈姣姣叫过去,小声询问她:“家主,王守杰的药钱,我是不是收得太便宜了?我看他实在没钱……”
陈姣姣双手撑着桌沿,身体前倾,头伸到沈逸的面前。圆润中透着艳丽的面容直逼沈逸的面门,在沈逸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她时。她才宠溺地对着沈逸一笑,说:“医馆的大小事都由小沈大夫做主,药钱小沈大夫想收多少就收多少。”
沈逸表面上装出一副毫无触动的样子,不停地写着药方子,脸颊却慢慢红了。
陈姣姣只看到他如墨一般乌黑的头顶,看不到他的表情。见他只顾着写药方子,不搭理自己,陈姣姣只好无趣地跟沈逸告辞,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码头。
她仅仅只是一天没去码头而已,码头应聘的人员竟又多了三百多个人。这些人都是流民,全都是从北方流窜到洛水县的。
陈洁不同意招聘他们,娜颜却坚持要把他们的去留问题,留给陈姣姣定夺。
陈姣姣去了码头后,看到那些用看救世主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们,在心里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点头留下了他们。
这个时候,她招聘的伙计,已经高达五百多人了。这么多人的公司,要是放在现代,那也算是规模不小的中小型企业了。
员工一多,干活的效率更高了。
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陈姣姣带领着五百多人,把大力搬运司的办事处兴建完毕,还把他们家的二层小楼给建好了。
码头的传送带也完工了,很多体积较小的货物再也不用人工往岸边扛了,直接放在传送带上,人在下面转动动力滚筒,就可以把货物传送到岸上。这样既省时又省力。
因为伙计的人数一直在增长,宿舍楼也一直在建设中,工期从未停止过。不过建好的宿舍楼,已经能把所有的员工安顿下了。虽然挤了点,但是大家都有了个落脚点。
这十天时间,陈姣姣累计瘦了二十斤,体重已经降到162斤了,因为她体脂率极低,身上的肉特别紧实,162斤的体重,看着只有一百四十多斤的既视感。虽然她仍旧觉得自己胖,但是在外人眼里,现在的她完全跟‘胖’这个字不沾边了。
还有她的脸,一百八十多斤时,圆润的脸蛋现在已经瘦成了瓜子脸,五官更加美艳、大气,不管是安静地呆着不动,还是五官乱飞地跟人谈笑嬉闹,她都是人群中最好看的女人。
系统这十天奖励给她的东西,全是一些建材,和两个防身神器。
陈姣姣一直把防身神器带在身上,系统会奖励给她这样的东西,一定预示着她会遇到危险,陈姣姣不敢大意。
医馆和搬运司每天都会有四百多两银子的收益,十天时间一共收益了四千多两,加上前面的八百多两银子,陈姣姣手头上应该有五千多两银子。
可她并没有计算自己平时的开支,给员工垫付的工资和饭钱,也只是粗略地估算过,没有记账。
导致她现在看着剩下的三千多两银子,脑袋想开花了,也记不清自己怎么就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出去。
为了把账目算好,陈姣姣特意招了一名算数十分厉害的男子当账房先生。男子名叫冯楚月,他来应聘账房的那天,同时还来了十几名女子跟他竞争。
那些女子没有一个把冯楚月当回事,在应聘之前,她们拿冯楚月逗闷子,左右夹击地问他:“你来这应聘,你家主知不知道?她会不会揪着你的头发打你?”
“你识字吗?一到一百会数吗?哈哈哈。”
冯楚月一言不发地忍受着她们的言语攻击,抱着算术本,嘴里念念有词地记着算数口诀。
陈姣姣一个一个地考验他们的算数能力,给每一个人的表现打分。冯楚月以98的高分,成了应聘者的翘首。
当陈姣姣宣布搬运司决定招聘冯楚月时,那些落选的女人,竟出声讥讽陈姣姣:“不愧是远近闻名的陈老板,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讨好自己的小情人,让我们来就是为了陪太子读书。”
她们这么说,陈姣姣还无所谓,可冯楚月的能力却被她们一句话就全盘否定了。
“既然你们质疑招聘的公平性,那我们就加试一轮好了。”陈姣姣很忙,但是为了挽回冯楚月的名誉,让搬运司的伙计往后能信服于他,陈姣姣亲自出题,这一次所有应聘者在一个房间里做题,互相监督,谁都不能作弊。
冯楚月第一个完成考验题目,而且一点错都没出。
刚才阴阳怪气的女子心服口服地闭了嘴,灰溜溜地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有了冯楚月的加入,陈姣姣每一笔收益和支出,他都能算得一清二楚。陈姣姣也更像一个大老板了。
还有魏夏,他这个资深社恐,研究船只的时候有多兴高采烈,在面对大家的时候,他就有多紧张。
陈姣姣这个老板,每次都要为他保驾护航,给他做翻译,把他的想法传达给大伙。
第一只新建的螺旋浆帆船下水试航时,魏夏一个人上了船,没有邀请任何人。陈姣姣担心他,强势地跟着他一起上了船。
这个船不大,左右两边各有两个螺旋浆。魏夏踩一边,陈姣姣踩一边。
一开始他们踩得飞快,船也在河面上疾驰,看着没怎么动,但是眨眼间,船只就靠近岸边了。
魏夏不知道在想什么,把船从东踩到西,从西踩到北,再从北……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就是不肯上岸休息。陈姣姣累得满身大汗,她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
“你到底要蹬多久?我腿酸死了。”陈姣姣罢工不干了,魏夏一个人慢悠悠地蹬着船,让船在水面上打转。
“船只……下水,要漂很久……”魏夏每次说话,都结巴的前言不搭后语。
陈姣姣猜测他的意思,他想表达的应该是,船只一旦投入使用,每次都会在水里航行很久,得测试久一点,才能知道船只是否牢固、经受得住风浪。
“我们一人蹬一会吧,我不想蹬了。”陈姣姣双腿一伸,仍然不想动。
魏夏偷偷打量了她一眼,默默地继续蹬着。
“船……不安全,你不该……上来。”看起来,魏夏对陈姣姣跟他上船这件事,十分在意。
陈姣姣:“你造的船不会不安全,我相信你。”
魏夏转头看她,陈姣姣以为自己的话让他很感动,刚想开口让他不要这么见外,自己是他的老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却发现魏夏这会正目光发直的盯着她腰间的匕首,这匕首是系统奖励给陈姣姣的,现代工艺,雕龙画凤,外壳看起来极其的奢华,其实都是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
陈姣姣悲催地暗自叹了口气,她这天煞孤星的命啊。都穿到女尊世界来了,每天在男人堆里打转,怎么就没男人被她感动呢?
“拿去,给你!”陈姣姣挫败地取下匕首递给魏夏,表情相当无奈。
魏夏却一直没有发现她情绪不对,低头津津有味地把玩着匕首,任船只在水面上漂浮着。
陈姣姣认命地把船往岸边蹬,生了一肚子气,也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船只测试的结果非常棒,船身坚固,运行速度也比靠人力划桨的船只快多了。船帆在有风的时候,连螺旋浆都不用踩,风力就可以推着船只前行。这样的船只已经能算得上,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科技了。
陈姣姣一个人自问自答地和魏夏商量妥当后,两人一致决定,螺旋浆帆船可以量产了。
陈姣姣手底下这么多伙计要吃饭,要领俸禄,这些船只一旦量产,陈姣姣就能多一笔不菲的收入,给伙计们发工资。
这也算是她开展的新业务、拓宽的新市场。
船厂陈姣姣取名叫:“鹏程万里司。”这名字已经是她取的最有意境的名字了。
这些天仍然不断有人加入陈姣姣的麾下,陈姣姣要给他们提供食宿,这么多人,陈姣姣必须安排别的事情让他们做。
这几天的流民越来越多,他们从北方带来消息,叛军和正规军一路南下,现在已经打到云水城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信息,陈姣姣立刻上了心,把手底下的伙计,全安排到洛水县的城边,去修筑护城墙。
她这么做,终于惊动了洛水县县主叶美珠,叶美珠其实早就听人提起过陈姣姣在洛水县兴风作浪,但是她从未把陈姣姣放在眼里过。觉得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她发现陈姣姣敢越俎代庖,让她手底下的伙计,建设城墙,这么大的军事行动,竟没有他这个县主什么事。她才知道急,带着衙门里的一众衙役,就去找陈姣姣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