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煎熬的徐五

陈姣姣回到何翠兰家时,何慕已经跟王九把何家里里外外收拾好了。收拾的过程中,何翠兰还拉着陆宣一起帮忙,不停地找王九搭话。

王九表现得很冷淡,他已经不再是年轻时那个会因为何翠兰几句甜言蜜语就迷失自我的男人了。

陈姣姣前脚刚踏进何家院门,何慕立马迎了上来:“家主,你回来了。”

“嗯,”陈姣姣多少有点心虚。

这时何露也迎了上来,笑得特别猥琐:“嫂子,玩的怎么样?”

陈姣姣咬牙,这个何露还真不是个东西,哪有人带自己嫂子去跟自己弟弟私会的?

“玩你妹!”陈姣姣照着何露的脸骂道。

何慕也不生气,嬉笑着说:“嫂子,应该是玩你弟……”

“何露!”陈姣姣大声喝止何露,她是真没想到,何钦那边封了口,何露这个没脸没皮的,竟给她说漏嘴了。她是真不把自己的哥哥当回事,压根就不怕何慕生气。

陈姣姣紧张地转头看向何慕,果然,何慕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了。陈姣姣赶紧解释:“没有的事,我什么也没做,我对天发誓,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天打五雷轰……”

她的话还没说完,何慕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手细长柔软,手指因为刚刚在冷水里浸泡过,泛着凉。

陈姣姣的双唇紧贴着何慕的手指,木楞地站着不敢动,连呼吸都暂停了。

何慕意识到不对,慌张地收回手,脸颊发红,低头小声说道:“你不用发这样的毒誓,我相信你。”

陈姣姣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家里的男人们愿意相信她。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圆圆的脸颊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冷肃的模样瞬间荡然无存。

这时候,何钦刚好回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何钦进门时,竟恭恭敬敬地站在陈姣姣面前,对着陈姣姣行礼问安:“嫂子。”

陈姣姣一见她,神色又变回了拘谨、冷傲的样子,对着何慕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何钦会意,又转向何慕的方向,对着何慕矮身行礼:“大哥。”

何慕这辈子,就没见何钦对他低过头,一时不适,傻在了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去吧,”还是陈姣姣出声让何钦走的。

何露一看这阵势,啥都明白了。她还以为陈姣姣这么好色的女儿,一定会对何钦感兴趣。自己把小弟送到她面前,她回来肯定会奖赏自己。现在看来,好像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嫂子……”何露小心翼翼地喊陈姣姣。

陈姣姣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说了一个字:“滚。”

下午,何钦和马田主,何慕和陈姣姣,都要回自己家,分别的时候。何慕搭着王九的手臂,泪眼朦胧地让王九保重,十分不舍。

王九点头,意有所指地在他耳边嘱托:“爹不要紧,倒是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多吃点好的。”

何慕知道他的意思,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从何家离开,坐在回家的马车上。何慕一直闷闷的不说话,陈姣姣为了哄他开心,没话找话地问他:“何慕,一会要路过集市,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

何慕一上马车就把塞在自己衣服下面的外衣取了出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件外衣不放,这会竟痴痴地回了陈姣姣一句:“我想要个孩子。”

陈姣姣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地说:“我上哪去给你买个孩子?再说了,买卖孩子可是罪大恶极的事。”

何慕一时语塞,转头瞥了陈姣姣一眼,眼波流转间,把失望和无奈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

陈姣姣仿佛间,感觉到自己似乎会错意了。

她闷头把何慕刚才的话,和他的眼神想了又想,突然一拍大腿,懊恼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不傻了嘛,不是。真是个狗脑子。

“那个……那个……孩子……孩子……”陈姣姣着急地想找补回来。

何慕却已经失望了:“我知道家主还没做好准备,我可以等。”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吧?不是我自作多情吧?陈姣姣眼珠滴溜溜乱转:“等……等啥呀,不用等,这事好办。”

何慕:“怎么好办了?”

陈姣姣好想说‘我今晚就把你办了。’可是她感觉这样显得自己好流氓,跟个迫不及待的老色批一样,再怎么说,做这种事之前,都应该给何慕一个保障。别的不说,至少要先把房子建好,给他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再给他准备一些彩礼……

还有最重要的,得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能一时冲动占有了他,过后又很快就厌倦了。

陈姣姣暗自审问自己,你能保证一直爱他,不三心二意吗?

……她认真考虑了很久,诚实地回答自己。

……不能。

陈姣姣都服了自己这个天然渣属性了,这怎么一边想睡人家,一边又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呢?

“我的意思是,孩子总会有的……”陈姣姣的人品战胜了邪念,及时刹住了车,没有放任自己胡闹下去。

她是喜欢美人,见到美男就起色心。但是她也知道,感情的事是需要双方明确自己的心意的,这种事不能见色起意,做了再说。

不过,陈姣姣拒绝的很艰难,看何慕不再提这件事,她很快就后悔地在心里骂了自己八百遍。

都这份上了,你装什么清高,现在好了吧,难受的只有自己。

到家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姣姣跟何慕之间的氛围变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姣姣不停地瞥何慕,眼神既小心又隐含期待。

何慕回看陈姣姣的时候,眼神也像长了钩子一样,勾得陈姣姣频频回顾。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更多的是替何慕感到高兴,他们毕竟都是陈姣姣的相公,又都一起受过这么多年的苦。何慕能被陈姣姣重视,勾着陈姣姣不让她去外面鬼混,苏郁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徐五,他看过陈姣姣对苏郁照顾有加。又看到陈姣姣对于景行那般宠溺。接着是给沈逸开医馆,护他周全。

现在就连何慕也跟陈姣姣如此暧昧,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跟刚心意相通的情人一样,眼里只有彼此。

如此种种,看在徐五的眼里,就像有刀在割他的心,他疼得好似要窒息一般,连呼吸都变得费力起来。

吃过晚饭,何慕伺候陈姣姣更衣洗漱,徐五连手都插不上。

其他几位夫君,也没人注意到徐五的难受。他们嬉笑着在房间里打趣何慕,问他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陈姣姣因为心绪不稳,拿着她的树枝去后山练功去了。今天运功量少,她要多练两个时辰,体重才能降下去。

天上挂着柳叶似的半月,月光寡淡如水,洒在徐五身上,让形单影只的他看上去更可怜了。

陈姣姣没有在房间里,但是她的房间里仍旧亮着灯。徐五自作主张地走进了陈姣姣的房间。

他魔怔了似的,拿起陈姣姣换下的衣服,捂在自己脸上,深嗅了两口气,闻着衣服上的味道。

陈姣姣今天没怎么出汗,衣服上混杂着各种香味,就像她本人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纷繁的魅力。

可是衣服终究是衣服,不是人,没有人的温度,没有一点分量。

徐五想陈姣姣能用力的抱住他,亲吻他,占有他。这些妄念,一件衣服根本满足不了他。

我是不是疯了,她可是陈家家主,我只是一个家奴,我不该这么想的……我不该……徐五落荒而逃,在月色下一路狂奔,最后摔倒在每天伴他时间最长的小河边。

他总是在小河边洗衣服,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他都熟悉。他知道陈姣姣就在上游洗澡,那家主洗过的水……

徐五又魔怔了,他坐到河边,把双脚伸进水里,把两只手也泡进了河水里。想象着在自己指尖流淌而过的水,都曾裹挟过陈姣姣的身体。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

“哈哈哈……”随后,一阵畅快而绝望的笑声响起,徐五抓着自己的脖子,一路摸索而下,想象着是陈姣姣在抚摸自己。

因为太过忘情,太过用力,他的锁骨下方,被抓出了几道红痕。

等一切都结束后,更大的空虚笼罩了徐五。

现实的残酷在这冷风吹拂的夜色里,似乎变得更加残忍,更加难以承受。徐五低头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黑乎乎的一团,轮廓模糊不清。可即使看不清,他也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平凡,有多普通。

没人说过他长得好看,没有女人因为他的容貌而驻足不前。

他的普通就像路边的野草,已经到了让人记不住,能轻易地被所有人遗忘的地步。

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憎恨自己的长相。

“啪!”的一声闷响,他抬手恶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痛心地问自己:“你为何长得这么难看?”

又是“啪”的一声,他抬手又是一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你长这么丑干嘛?”

“啪啪啪!”徐五疯狂地往自己脸上扇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却毫不在意。

脸疼是好事,至少心不那么疼了。

发泄过后,他抹黑回了家,发现陈姣姣在后山练功。即使月色黯淡,也挡不住她的光辉。

陈姣姣的身影比疾驰的风更轻盈、洒脱,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伸展、飞掠。

徐五卑微的不敢靠前,只敢躲在墙角,痴痴的看着。

陈姣姣练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等陈姣姣练完功,从清泉里洗完澡出来,他才轻手轻脚的快步回了他们的房间。

苏郁他们已经睡下了,就算没睡,也没人会关心他这个古怪、不守本分的家奴。

徐五顶着火辣辣的脸,把自己藏进被窝里。他这人虽然活得卑微,却并不爱哭。

只是,睡着后,眼泪却不断的从他的眼角淌出来,滴落在枕头上。

另一个房间,陈姣姣刚躺在床上,系统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恭喜宿主,成功减重1000克,奖励防身匕首一把,护具一套。”

这个奖励也太奇怪了,陈姣姣可没觉得自己需要什么匕首和护具。

只是……系统每次奖励的东西,都是她即将用的上的……

陈姣姣留了个心眼,第二天起床后,她把精良的护具穿在了衣服里面,还把匕首别在了自己腰间。

早上吃饭的时候,陈姣姣注意到徐五的脸好像肿了。

“徐五,你的脸怎么了?”陈姣姣疑惑的盯着徐五的脸问。

徐五慌乱的转开头,对陈姣姣撒谎:“被蚊子叮了。”

“最近蚊子是越来越多了,晚上我买些驱蚊香带回来。”陈姣姣不疑有他,如是说道。

即使只是这种细枝末节的关心,也足够把徐五从绝望的深渊捞上来。他听到陈姣姣因为他要买驱蚊香回来,心情不受控制的变好,跟昨晚形成了两个极端。

吃过早饭,陈姣姣先跟沈逸一起去了医馆。于笙没有再来闹事,医馆人手又多,沈逸只管安心给人看诊。不但他自己心情变得特别好,连带着对陈姣姣的态度也变得特别亲昵。

每次看向陈姣姣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笑意。陈姣姣被他看得心痒痒,小沈大夫长得白白净净,清清冷冷的。陈姣姣还记得自己上次教他人工呼吸的时候,碰到他的嘴唇时,那柔软的触感。

就是不知道,再亲一次,会不会跟上次一样软。

再亲个毛……陈姣姣,你清醒一点!你可不能见色起意,这种事是要负责任的!

陈姣姣一边心猿意马,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正纠结、为难的时候,医馆的后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狼狈的男人从门外挤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跪在了陈姣姣面前,陈姣姣看他十分眼熟,却想不起他是谁。

“你是?”

“我是王守杰,陈老板,救救我吧。”男子自报家门,撩起自己的衣袖,手臂上全是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