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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苏郁他们,也跟往常一样在洗漱。
他们洗漱麻烦一点,要用温水在大木桶里洗漱。水都是他们准备的,把烧好的开水,用小木桶兑成温水,再一桶一桶的倒进大木桶里。
家里四个男人,全是候。平时苏郁他们还会搭把手,帮担一些。今天,四个男人全都默契的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候他们。
不作声的烧水、兑水、提水。等他们洗好后,还要把用过的水一瓢一瓢的舀进木桶里,提出去倒掉。
幸好,苏郁他们用的水并不多,每个人最多用两桶水。如果像大户人家那些夫郎,用水泡澡,木桶又大,定会累得够呛。
不过即使这样,不停蹄的伺候完他们洗漱,轮到自己洗澡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通红,手心的皮都磨皮了。
手泡在温水里很疼,一声不吭,快速的洗漱好,换上另一套干净的青衣和云纹刺绣布鞋,把用过的水倒掉。
因为只有两间房,直跟苏郁他们一间房。苏郁他们自成一派,常被他们排挤在外。
今天也一样,他倒完水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他们在屋里议论自己。
「你们说他有什么好?饭谁不会做?家主竟当着我们的面,这般抬举他。」这是于景行的声音,每次有事,于景行总是第一个憋不住,他读书多,见多识广,骨子里就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傲气。
苏郁每次都是劝和的那一个,这次也一样,他的声音虽然很闷,说的话却全是向着陈姣姣的:「家主喜欢他,我们也没办法。我们还是对他好一点吧,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这还没给他名分了,等到家主哪天真的给了他名分再说吧。我们对他够好了。他以前在陈如梦家连饭都吃不上,现在每天吃得好喝的好,不像以前那么面黄肌瘦,都比以前好看了。」何慕口气酸溜溜的,变化,他倒是全都看在眼里。
「怎么?你真担心他抢了家主的宠爱?难道你……对家主动心了?」沈逸逮着机会就打趣何慕。
何慕臊的脸颊红成一片,反应迅速的否认:「才没有呢,倒是你,我看今天家主替你出头,花那么多钱给你租医馆,你都感动的快哭了吧。你是不是已经准备投怀送抱了?」
「你胡说,我没有,我才没……才没这么容易感动呢。」沈逸把手里的木梳朝何慕扔了过去,脸颊上也多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陈姣姣对他们来说,就像一杯放凉的毒酒。以前他们打死都不敢喝,对陈姣姣避之不及。只想这杯毒酒能自己腐坏变质,永远的放过他们。
但是现在,他们开始怀疑这杯毒酒毒不死人,不过怀疑归怀疑,却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只有屋外的在听到他们否认喜欢陈姣姣时。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你们都不喜欢家主,就把她让给我吧。我喜欢她,我只喜欢她。
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想法,他孤单的站在房檐下,手里提着空了的木桶。心里磅礴的妄念肆虐心间,除了陈姣姣,他在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了。
不知道孤零零的站了多久,直到陈姣姣回来,苏郁他们听到陈姣姣跟陈小小的说话声,才停止了交谈。
瞧了几眼陈姣姣,见她好像又瘦了,腰部开始有明显的线条感。洗完澡,她的皮肤看着光洁水润,更好看了。
这让到很烦躁,他是这个家唯一一个不希望陈姣姣变好看的男子。他自卑,现在的陈姣姣就已经让他望尘莫及了,如果陈姣姣再变好看,他恐怕穷极一生,都捕捉不到陈姣姣半点光辉吧。
想跟陈姣姣说话,可是他却连正视陈姣姣的勇气都没有。他卑微的对着陈姣姣弯腰颔首,点了一个头后,头也不抬的跑进了房间里。
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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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法做到,平心静气的面对陈姣姣了。
他见到陈姣姣时,狂跳的心,胀红的脸色和无措的手脚,都给他上了无形的枷锁,让他不得不避开所有跟陈姣姣正面接触的机会。只有躲在暗处,才敢大胆而放肆的看她。
陈姣姣已经习惯对她时,躲躲闪闪的样子了。她以为时就是这样的,想着相处久了,他可能就不会这样了,也没强行干预过这件事。..
洗漱完成,他们都准备睡觉了,丁沐白还没有来接陈小小。
陈小小这会知道担心她爹了,摇晃着陈姣姣的手臂央求她:「姣姣姨,你跟我去接我爹爹吧,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陈姣姣也不放心,毕竟认识这么久了,她跟丁沐白无冤无仇的,还在他手上挣了这么多钱:「走吧,我们去看看。」
「那我们带上‘店一起吧,对了,‘店的名字到底是哪一个字?」陈小小好似着魔了一样,一晚上,嘴里就电电电的没停过。
「电闪雷鸣的电,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电电电的?它没有生命,你能不把它当个活物对待吗?」陈姣姣搭着木梯,把太阳能灯从高出取下来,还真陪着陈小小去接她爹爹去了。
「哼,你们看,累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歇歇,这么晚了,还去找丁沐白。丁沐白是什么人,这十里八乡的,那么多女人替他保驾护航,还需要她献殷勤。」于景行身姿宛若修竹,挺拔俊秀。半干的长发垂在腰际,又长又直,没有一处是弯曲、毛糙的。顺滑的长发比精心护理过的头发还要好看。
他亲蹙眉头站在窗边,月光倾洒在他身上。美的像一副画卷,言语却拈酸不已,儒雅俊秀的绝美面容上,也凝聚着不该有的寥落。
「哎,真是令人头大。」何慕心累的倒在床上,因为动作过大,衣服掀起了一个角。紧致的小腹露了出来,细腰拉伸到了极致,纤细的盈盈一握。如果是陈姣姣看到了,恐怕又要失眠了。
沈逸和苏郁也都面色沉郁的不想说话,他们刚洗漱完,满室的清香和春色,却都留不住陈姣姣的脚步。
门后,立刻躺在自己的位置,用被子从头到脚的捂着自己,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
他却没有放过于景行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不但听了,还听进心里去了。无言的酸涩侵占了他整个人,如果等不到陈姣姣回来,他今夜肯定无法入眠。
房间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中,明明大家都没有睡,却没有人再说话。
不光有入眠,其他人也都难以安睡。
马蹄灯橘黄色的光明明灭灭,跟窗外的月光争相辉映,同时攫取着夜色的宠爱,谁都不遑多让。
寂寂无声中,然听到苏郁问。
「家主她,今晚还会回来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陈姣姣能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夜色正好,佳人相会,她哪有时间理会苏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