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不远处的山坡上,
江北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士们正在进行的训练。
现在的实战化训练已经进入了常态化,江北亲自带出来的训练骨干和排一级的干部们都初步具备了带训的能力,所以用不着江北手把手的教学。
他只需要关注大家在训练中摸索出的问题,帮着解决就可以,其他事情陈国涛等排一级干部和士官班长们都可以负责。
就在这时,江北望远镜中出现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门口,只是车里的人被树挡着,他没有看清。
江北当即拿起对讲机,对着靠近营门口的陈国涛呼叫了起来。
“一排长!一排长,收到请回话!”
话音落下没片刻,对讲机里就传来了陈国涛的声音:“陈国涛收到,请营长指示!”
江北对着对讲机说道:“排个人去看看营门口是谁来了!”
“收到!”
话音落下,江北就看到陈国涛叫了一个战士朝营门口小跑过去,那个战士刚走到营门口,扫了一眼,就跑回训练场。
“营长!是侦察连的喜娃回来了!他应该是被淘汰了。”对讲机很快响起陈国涛的可惜的声音
“喜娃?好,我知道了!”
江北闻言,应了一声,然后收好望远镜和对讲机,拿着武装带朝着坡
刚走到陈国涛带着的一排战士训练的路边,就见喜娃一脸茫然的背着背包走在大路上。
“陈喜娃!”
江北大声喊道。
“到!”
陈喜娃瞬间惊醒,连忙朝声音的方向看过了,见是江北,连忙小跑着来到江北面前,敬礼道:“营长!”
江北点点头,打量了喜娃一眼,见他一脸疲惫的模样,开口说道:“回来了啊,累吧?”
“累,不累!”
喜娃点头又摇头道。
“累就是累,不累就不累,我还不知道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江北没气的说道。
江北这话一出口,喜娃点点头,沉默片刻,有点丧气的开口说道:“营长,我给咱们一营丢脸了,我被淘汰了,没有通过选拔!”
江北笑了笑,走到喜娃面前,帮他扶了扶有点歪的帽沿,开口说道:“把头抬起来,没通过就没通过了,怕什么,下次再去不就行了!只要你记住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听明白没,喜娃!”
喜娃连忙抬起头,站直身体大声说道:“是,营长!我一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
江北这次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嘛,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对失败!在不泄密的情况下,你是什么原因被淘汰的?”
喜娃闻言郁闷的说道:“考高中化学知识,但是我才初中毕业。”
江北这才想起来,原剧中喜娃确实就是被学历所限制了,不然以他的单兵素质说不得就是特种兵了。
“不怕,回头我给你套高中课本,你好好自学,学好了再杀回去!”江北挥挥手,豪气冲天的说道。
喜娃这个兵,他还是挺喜欢的,军事素质可以说是夜老虎侦察连里最优秀的人之一,光是看参加集训的兵就知道,整个侦察连,那么多人参加考核,除了庄严,就喜娃这个新兵杀进前十,有机会参加集训。
陈国涛说得好,喜娃这家伙,身体素质强,耐造。
“是!营长。”喜娃回道。
“去吧!今天给你放一天假,下午就不用训练了,好好休息!”
江北点点头,便让喜娃回了宿舍。
………
团部,江北来到了团长办公室,大声报告道。
“报告!”
“进来!”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办公桌上的烟缸里,已经满脸了烟头,李团长一手拿着一份红头文件,一手抽着烟,听见江北的声音,咳嗽一声,对门外喊道。
江北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满屋子的烟味,疑惑不解,但也没露出什么神色。
“报告团长,一营营长江北奉命报到。”
李团长抽了口烟,将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起身将背后的窗子打了开来,然后松了松衣领,对江北说道:“你来了,师里下发了三份文件,你先看看!”
说完,李团长就将文件递给了江北。
“是!”
江北连忙接过文件来,就见两份红头文件,一份是《关于五八八团干部转业名单》,上面豁然写着一营夜老虎侦察连连长老苗的名字,一份是《关于五八八团一营退伍人员名单》。
还有一份是《关于数字合成营预备士官考核计划》
江北顿时沉默了下来,前段时间他还和周军说退伍的事情,没想到现在一营的退伍名单就下来了。
“退伍季,每年都要经历,我就不多说了,至于第三份文件,是我去军里开会拿到手的,军里已经基本确定了合成营组建方向,一营,除了正常到期退伍的老兵,其他战士都要参加考核,到时候师里会派人来测评,你让战士们好好训练,争取成为合成营预备士官!”
说完这话,李团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具体内容,你是合成营的预备营长,到时候师里肯定会通知你,我就不多说了,江北啊,我有点后悔支持你搞合成营试点了,这文件一出,咱们一营的骨干士官,估计好多都得被你带去合成营,弄不好,咱们营甚至于咱们团的战斗力,将会下降一截。”
江北明白团长的意思,文件里说的很清楚,合成营是全新装备,全新编制,但骨干力量不可能是新兵,那就得从其他兄弟部队选优秀士官带着。
这些士官,大多数又会从师里出,师里呢,重点又是优秀士官最多的一营。
一但这些士官被调去合成营,那对一营来说,肯定是伤筋动骨的。
可江北越明白,他越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始作俑者是他,带人走的也是他。
见江北没说什么,李团长摆摆手说道:“可我知道,没有合成营,也会有其他军改,咱们团,甚至于咱们师逃不掉的,只要想提高战斗力,就得改革,一时的阵痛是避免不了的。”
讲到这,李团长严肃起来:“所以,江北,我希望你在去合成营之前,和周军稳住一营的士气,不能衰弱,听明白没有!”
江北语气凝重的说道:“团长,请您放心,只要我还在一天,一营就绝不会有士气衰弱的时候。”
“好!你知道就好,回去吧,记得明天去师里,师长和政委要见你。”李团长挥手示意道。
“是。”江北敬了一个礼,便离开了办公室。
李团长看着门被江北带上,放松了下来,有点失落的滴咕道:“这次改革,又有多少人要脱下这绿色军装啊。”
离开团部大楼,江北回头望了望二楼的团长办公室,便上了军用越野车,回到了营里。
………
“陈排,你说那么多人盯着我们是啥意思啊,难道每个人都要考核吗?”
山坡下,跑完五公里的一排战士,扶着墙壁休息,喜娃看了眼远处,正在记录战士们成绩的干部们,喜娃对站在他们面前的排长陈国涛开口问道。
陈国涛摇摇头说道:“我上哪儿知道去,好好训练就是了。”
喜娃点点头,然后看到远处还在骂七班的苗连,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小庄和老炮班长怎么样了,有没有通过集训,要是小庄知道苗连再过两个星期就要离开部队了,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陈国涛闻言,想起庄严的性格,还有他对苗连的尊敬,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庄严会干出啥事来。
不过想到庄严现在都没有被淘汰,陈国涛开口说道:“苗连不想让庄严知道他要离开部队的,所以到时候小庄知道了,你作为他的新兵连战友,得好好劝劝他,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苗连转业虽然我也舍不得,但他现在的年纪还是转业去政府单位好一点,他那么多年都在部队,和家人聚少离多的,转业后,陪陪家里人也好。”
喜娃点点头:“陈排,我会劝的,只是我怕他不听我的。”
陈国涛摇摇头:“会听的,他最多也就生气生气,难道还能够去追苗连?那是违纪的。”
………
“该来的还是来了!”
营部会议室,周军看了眼手里的文件,又看着位置上坐好的各连主官,叹了口气说道。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抬头看向了坐在江北旁边椅子上的苗连长,默默不语。
他们知道,老苗就要转业了。
江北拿起文件,开口说道:“一个星期后战士们就要离开军营了,各连务必在规定时间前,为战士们办好欢送会,让战士们不带着遗憾退伍,其次要做好没有退伍战士的工作,不能因为战友的退伍导致训练中断。”
“明白!”众人说道。
江北点点头,然后看向老苗:“老苗,由于你转业和战士们退伍凑在了一起,再加上,新连长还没有到位,我希望你能够站好最后一班岗,将战士们送走后,再离开。”
说完,江北就将侦察连的退伍名单递给了老苗。
“是,营长,我一定站好最后一班岗。”
一老苗听到江北的话,面无表情的接过文件,开口应道,似乎要离开部队,脱下军装对他没什么影响。
江北站了起来,走到老苗身边,老苗和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江北看着仍然眼神坚定的老苗,江北抬起了手臂,十分凝重的给老苗敬了一个军礼。
见江北给老苗敬礼,教导员周军连忙带着各连主官朝着老苗敬礼。
老苗脸色才变了,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在江北眼里,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
没有以往的拉歌声,今天的营部食堂异常的安静,但人确实一年来人最齐的时候。
夜老虎侦察连的战士率先步入了食堂,紧接着是营部的战士们。
江北和周军跟着老苗和侦察连的指导员副连长最后走进去。
食堂里,每个一桌上都有一两个已经去掉了肩章的老兵,今天早上,在团部的大礼堂里,团长和政委代表着五八八团的所有干部和战士,给退伍老兵们举办了老兵退伍仪式,军衔,肩章这些都是退伍仪式上,各连主官给大家摘下来的。
摘了军衔肩章,就意味着他们从服役军人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群众,一个普通的人,不再是手握钢枪,守护人民的钢铁战士。
老苗还没摘下肩章和军衔,他还得等着明天早上,送走战士们,他才能够离开部队。
今天的炊事班特别的忙,从早上凌晨就爬了起来,为今天下午的送别宴准备起来。
桌上的菜很丰盛,但是也很特别,因为每个退伍老兵的面前,都有一碗饺子。
入伍面,滚蛋饺,当初江北新兵下连,吃的是面条,现在战士们退伍,吃的是饺子。
饺子都是江北和周军亲自给大家盛上来的,不多,每人就几个,这是每个人退伍都得有的仪式。
江北和周军走进来,来到他们的位置上,江北看着十分面露不舍的退伍战士,摆摆手说道:“坐!大家开动。”
整齐,统一,营部和侦察连的一两百号人,齐刷刷的坐了下来,这个时候的战士以及干部们,心里都是连在一起的。
坐下了,但没人开动,江北顿时知道他还得说些话,他看了眼周军,便提起啤酒瓶,打了开来。
“今天是你们在部队的最后一晚,大道理团长和政委都说过来,我就简单说两句,我希望咱们一营的人,不管在哪,不管干什么,都要力争上游,不怕怕失败,敢于竞争,退伍不褪色,一营的兵,永远都是一营的兵,一营永远会记住你们的,今天就喝好吃好,好不好!”
“好!”众人大声吼道。
江北点点头,打开啤酒盖说道:“那就全部走一个,喝!”
江北说完,直接一口炫完一瓶啤酒。
“喝!”
顿时食堂里只听见了啤酒瓶的碰撞的声音,和战士们劝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