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业静静地看着她,自己突然说出这话,她可能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自己可以等着。
聂清霜红着脸回想自己送他鞋的举动,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他肯定知道这双鞋的含义意味着什么。
低着头装鹌鹑,望着自己的脚尖,就是不敢抬头看向他。
手中的鞋蓦然被抽走,沈建业本想摸摸她的头发,快要碰到的时候还是把手放下了。
「哎,你.....」。
沈建业举着手中的鞋对她说:「送人的礼物怎么能收回去呢,我就收下了」。
聂清霜想踮起脚尖,奈何身高差距,最终还是放弃了。
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沈建业心中有种想戳一下的举动,手上不自觉的摩挲了两下。
「咳咳咳,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天色渐黑,今天月亮隐藏在云朵后面,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点缀在黑夜的幕布中。
通往知青点的那条路,不断延伸着,像是一个黑洞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想要拒绝的话语也在嘴边说不出来,聂清霜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那......那好吧」,说完便鼓起勇气自顾自走在前面。
沈建业看着她明明害怕却要硬撑的样子,喉咙里发出一声笑,跟上她的脚步。
夜晚的村落,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狗叫,一切都静悄悄的。
聂清霜此刻也冷静下来,思考她和沈建业之间的关系。
不管她再怎么否认,心底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当他出现的时候,自己目光会不自觉的追随着。
明明是说好,每天免费治疗他的脚伤来换取一顿饭菜,结果他伤好后还是天天到卫生室送饭,幸亏大家都知道他来疗伤,再加上杨大夫也在这,村里才没有传出风言风语。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就很羡慕爸爸妈妈之间的爱情,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爸爸喜欢钢琴,妈妈特地自学,希望能和爸爸一起弹;妈妈嘴挑,爸爸总是会耐心的做好每道菜,这是他们家饭桌上常见的一幕。
来到大石头村后,她认识了沈家人,也被她们家庭的温馨所感染。
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只要沈建业不介意自己的身份拖累他,她想自己是很愿意的。
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两个人慢慢悠悠走了半个小时才到知青点。
聂清霜让沈建业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便想飞快的跑进去。
沈建业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有些着急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刚才她清甜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说着我愿意。
愣在原地哑然失笑的沈建业,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耳朵。
「扑哧」一声,聂清霜笑起来,看到他呆呆的样子,和平时有点反差萌。
「沈建业,你知道我家的事情,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身份,我想我是很愿意的」。qδ
「不嫌弃,我一点不嫌弃」,他焦急的开口辩解,他的心里是很开心的。
回到家中,林杏花就看见他一直上扬着的嘴角,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和地主家傻儿子似的,看到他怀中不知道抱着什么,叫住他:「老二,你过来,我找你有点事」。
沈建业大方的拿着东西,放到桌子上,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坐下:「怎么了,娘」。
林杏花用眼神示意他桌子上的是什么。
沈建业神秘一笑:「您打开就知道了?」
什么呀,奇奇怪怪的,林杏花嘟嘟囔囔把油纸打开。
「哎哟我的娘哎,我养的猪终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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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白菜了」。
沈建业一头黑线:........
「快跟娘说说,是谁家的姑娘?」,自家这老儿子终于铁树开花了。
老大孩子都两个了,他还一直没动静,就在她以为儿子要打光棍的时候,突然来了希望,搁谁谁不开心。
其实沈建业今年才二十四岁,按照后世来说,有可能还在上学。
但是现在村里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要不是他一直在部队,这会儿也该儿女成群了。
沈建业看这个他娘的表情,意料之中,自打自己回来她就没少给自己张罗相亲,这会听到自己有对象也难怪那么激动。
倒了杯水递给她:「这个人,您也认识」。
「我认识?」,林杏花把村里差不多年龄的姑娘都过了一遍,没有几个呀?和老二那么大的人家都结婚了,难不成是县城的?可自己不记得有见过县城的姑娘。
看她确实没往那方面想,沈建业只好指明:「她还来咱们家吃过饭,您还特别喜欢她呢」。
林杏花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就听见儿子说了这么一句,半晌没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颤抖手指着他:「你说的该不会是聂知青吧?」。
只见沈建业有些淡定的点点头:「没错,这双鞋就是她给我做的」。
一只手拧上他的耳朵,「人家聂知青的手是用来治病的,你居然还让人家给你缝鞋」。
沈建业无奈的看着她,像是早知道会是这样。
「娘,你这就冤枉我了,我要知道就不会让她缝了,我还担心她扎到手呢」。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哼,算你还有良心」,林杏花松开他的耳朵坐下。
没想到居然是聂知青,老二真是傻人有傻福。
对于沈建业一直拒绝相亲的事情,林杏花一直没想通他为什么不愿意,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已经被定义为傻儿子。
「聂知青年纪还小,也不知道怎么看上你的?你该不会使用了什么手段把人家骗来的吧?」。
「娘....」。
「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仗着年纪大就欺负人家,小聂知青吃了不少苦,你得对人家好点」。
对此,沈建业只想说她多虑了,自己明天就要出发,想欺负也欺负不到。
林杏花也想到了这茬,放心的看了他一眼,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孩他爹。
里屋没多会就传来老两口,刻意压低的兴奋声。
被落下的沈建业,拿着鞋子回到屋里,不舍的摸了摸它,再小心地包好,放到背包的最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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