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好房间之后,谢早早拉着小星夙就走。
傅言之心里不爽:“喂,我呢?”
谢早早说秦离“你先进房里去,我们有话说。”
秦离急忙说:“我,我一个人在屋里害怕……”
傅言之:“人多怕,人少你也怕?”
秦离恨恨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熊孩子能不能不说话?就没一句人爱听的。
傅言之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补了一句:“你卖身契的内容还记得吗?”
秦离听了就肝疼,她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本来李郎中给她把完脉之后说她就是有点急火,回家多喝水就好了。
结果这小屁孩非要和李郎中说什么急火是万病之源,若是放任不管,轻则伤肝伤肾,重则忧思伤心,到时候出什么问题要去李郎中家砸门。
李郎中一看冤大头来了,直接摆出了针灸盒,先给秦离来了一套针灸艾灸点穴三件套。
折腾完了之后还拿出了开药单子,说要开个方子,然后秦离就听着对方报了一堆雪莲、西洋参巴拉巴拉全是贵重药材。
秦离眼看着这金钱越来越多,真要还不起了,急忙道:“不要不要了,不方便熬不方便熬。”
李郎中当即就开匣子展示自己的一大堆药瓶:“有现成的药丸子。”
然后秦离就怀里堆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药瓶子,而卖身契上的金额高的吓人。
傅言之还来一句:“不要也行,不要证明你没事。”
秦离咬牙表示:“我要!”
然后颤抖着把自己卖了二十两银子,卖身契就是日后还钱要三倍以上,还不起的话每个月都要加三百文,年底翻番。
简直比高利贷还黑!
就这!那财迷小崽还一脸他吃了亏的样子,似乎十分不满。
他还不满?
要不要点脸?
她只可怜兮兮地看着顶着傅言之外貌的小星夙,指望着对方帮她出头,然而小星夙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跟谢早早说:“我饿啦。”
尾声还带颤音。
秦离:……这个傅先生,多少有点不正常,说话怎么嗲嗲的?
虽然她目光怪异,但是没人注意她,一家三口转身就回屋说话去了,她本想跟进去的,结果在她马上就要迈步进门的时候,门狠狠地关上了,差点砸到她的鼻子。
秦离咬牙道,今晚,今晚她就行动,竟然通通不把她当回事,那她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正想着,突然门就开了,秦离来不及调整表情,急忙一把捂住了脸。
门口站着傅言之,奶呼呼的小脸冷冰冰的:“你叫什么名字?”
秦离:“卖身契上有啊!我叫李晴!”
只能用化名了。
傅言之:“哦。”
秦离刚要进去,结果门再次狠狠地关上,这次鼻子没能幸免,真的撞门上了。
*
谢早早抱着傅言之拉着小星夙进了屋,把门关上,问傅言之:“好玩吗?”
傅言之傲娇地不说话,但看眼神应该很满意。
谢早早问:“你这次见识到什么叫两面三刀了?”
傅言之道:“以前见过,都是小把戏。”
傅言之的父亲曾经从外面救回来过一个女子,那女子也如眼前这位一样,临花照水,我见犹怜,纤细又柔弱的样子。
早起百里邱玲大嗓门子喊了她一声吃饭来,就心慌了两个时辰。
她每次在自己和父亲面前都脸上带着笑,摇着手里一柄美人扇,娇怯怯的。
对他很好,还会用扇子扑蝴蝶给他玩,还总是喊他小公子,你生得真好看,像你爹爹呢。
傅家上下很多人都喜欢她,觉得她善良又美丽。
但是百里邱玲不喜欢她,直接当她面说她是披着画皮的狐狸。
不过百里邱玲素日里说话也是大大咧咧喜欢玩笑,还说傅言之是土里栽的小葱变的,大家都没有把这话当真。
只那女子当了真,在屋里哭了大半宿,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烧。
父亲找了人去帮她看病,她哭得不能自已,拉着他父亲的衣襟说:“不要怪夫人,她,她是无心的。”
当时父亲只说了一句话:“自然不会怪她,只能怪你心窄。”
那女子就愣在当场,一句话说不出来。
父亲又说:“若是这点玩笑话都受不住了,还是早日离开的好,不然日后三天两头都要病了。”
那女子愣了半天,问他:“难道先生不觉得这种话很过分?”
傅文昀说:“我降魔时伤了脸,她还笑话我是阴阳脸呢,你这话哪里过分了?”
对方当场就傻了。
当晚,那女子就跟傅家的人一一辞行,扛着包袱哭啼啼走人了。
傅言之道:“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
两人说话说到一半,就听旁边噗通一声,转头一看,小星夙似乎听不到父母在说什么,已经栽倒在床上睡着了,还是四仰八叉的姿势。
谢早早:“啧,你这样不怎么好看。”
傅言之:“给我换回来!”
谢早早撇撇嘴:“换回来就换回来。”
她还不想自己儿子天天顶着一张冰块脸呢。
两人换回来之后,傅言之嫌弃地看着身上被小星夙弄得满是泥巴和皱褶的衣服,转身换了一套。
换好之后,抱着脏衣服过来问谢早早:“有去污咒,有去褶咒吗?”
谢早早:“没有。”
傅言之转头看着自家儿子,强行压制住了自己想要打小家伙屁股的冲动。
谢早早说:“我给你发明一个。”
“这也能发明?”
谢早早点头:“我自己喜欢没事琢磨着玩。”
傅言之目光里带了些温柔,坐在谢早早对面,给她把了把脉:“似乎好多了,可还想吐?”..
谢早早这才发现,自己出来这大半天,竟然也没什么想吐的感觉,不禁有些茫然。
竟然没事了?
系统:“是不是欺负人可以减轻孕吐感?”
谢早早:“有几分道理。”
她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调皮,看着傅言之懒洋洋问道:“等下如果我再欺负李晴,你管不管?”
傅言之道:“欺负她做什么?”
系统:卧槽,这送命题这么答合适吗?
结果就听傅言之又来了一句:“我去帮你出气。”
说完,推门就出去了。
系统:“你们两口子就没有不欺负人的时候。”
谢早早扶着下巴懒洋洋道:“就是要欺负她,等她忍无可忍的时候,那该出来的东西就该出来了。”
欺负得越厉害越好。
傅言之出了门,路过秦离的房间时,目不斜视就走过去了,在他刚刚走过去的瞬间,秦离房间的门就开了,秦离双目含着泪看向傅言之:“先生……您要去哪里?”
傅言之没有理会她,径直往外走,消失在街道尽头。
秦离咬牙追了上去,追到一半站住脚步,把自己的鞋子脱掉一只,任由粗粝的地磨破她的脚,只拼命朝着傅言之的方向去了。
远远地她看到傅言之的身影走到街道处,然后一拐,就消失了,她急急地追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傅言之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巷子尽头。
再追过去,又看到傅言之的身影拐了弯。
秦离心想奇了怪了,怎么走如此之快,又跟了上去,终于在一个荒郊野外追到了傅言之。
傅言之背对着她,就站在那荒野之中,白衣随风飘荡,月色清冷温柔,只是面前的场景就让她有些动心。
这男人,若不是那么幼稚就好了。
她慢慢地往前走着:“公子,你怎么走得如此之快,我的脚都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