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之给出了解决方案,村长也不好勉强他一定去一趟,千恩万谢地走了。
谢早早伸了个懒腰:“你跟他去呗,我没事。”
“他们有符咒用,不出门就没什么问题。”
傅言之动作熟练地把早已晾得温热的水倒入茶杯之中,递到谢早早嘴边:“凉的少吃些。”
谢早早喝了几口水又觉得困了,窝在睡榻上打盹。
小星夙也困了,扯着傅言之去床上讲故事,听傅言之讲了七八个除魔的趣事之后,他更喜欢爹爹了。
“爹……叔叔,你晚上在床上一起睡吧,只我和娘亲,太冷了呢,人多比较暖和。”
谢早早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句:“也好,一起睡比较暖和。”
傅言之:……
这女人,这会儿又不跟自己装不认识了?
傅言之把炭盆往床边挪了挪,简单洗漱之后,上床揽着小星夙哄睡了,小家伙睡在傅言之和谢早早中间显然十分开心,红扑扑的小脸带着笑容,紧紧裹着小被子睡熟了。
谢早早闭着眼睛,在睡着和清醒之间来回来徘徊,她最近觉轻的很,很容易就会醒,但是也爱困,终日就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傅言之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觉得这样的谢早早很可爱,不像往日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忍不住就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谢早早捂着鼻子嘀咕道:“别刮,给我刮变形了。”
傅言之就笑:“变形了我给你捏回去。”
谢早早不想搭理他,往被窝里蜷了蜷继续睡。
傅言之轻声问:“今日那邵巧兰做什么了?惹你了?生气没?”
谢早早一听稍微有了点精神,强撑着睁开眼睛:“她说星夙是私生子,没什么高贵的,还说星夙配不上她家女儿。”.
傅言之:…………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着脸看着窗外,掀被子就要下去,结果被谢早早一把揽住腰,脸在他后背上轻轻蹭了几下。
“别气,我都没生气……”
“她说这种话,你都不生气?”
系统心道,她当然不生气,她打了人家好几个耳光然后拎起来丢到门外头了,连俩孩子都一起赶出去了,爽到死了。
“刚开始是气的,但现在不气了,因为你替我生气了。”
谢早早轻轻道:“从小到大,除了师父,没有人会替我生气,不管我被外面的人欺负成什么样,他们都是一句轻飘飘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傅言之没说话了。
任由着少女在身后这么轻轻地抱着他,直到对方呼吸均匀之后,才敢再次回过头,把她小心地挪到被子里。
谢早早怀孕之后有些畏寒,本来是觉得有些冷的,但钻进被窝之后,感觉到了小星夙这个自热型的小暖炉,自然而然就靠了过去。
母子俩睡成一团。
傅言之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妻儿,目光满是温柔,但在他站起身看向外面的时候,目光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他还没见过一个乡野村妇敢对傅家未来的当家主母说这种话?
他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轻轻地捏了一下,再次转过手心的时候,里面满是纸灰。
既然他们不能好好照顾谢早早,那这笔交易不成立,不管是符咒还是符咒烧完之后留下的灰,一样都别想留。
唯有系统默默地敲了敲主系统:“老大,他们这个情况,到底算不算……彼此相见不相识?”
主系统回了它一个响亮的酒嗝。
【叮,友情提示宿主,请和傅先生保持适当距离,以免太过亲密而发生意外事件。】
因为妻子不见了而出来散心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小寡妇,却不知道小寡妇就是自己媳妇儿这种情节就不要套这种的带球跑的故事了,也太乱了。
谢早早睡得沉,迷迷糊糊听到系统在提示,但是提示了些什么,根本就没听到。
就下意识翻了个身嘀咕了一句:“没事,他瞎了,看不见我。”
傅言之:“在和谁说话?”
谢早早又没了动静。
傅言之看她确实是睡熟了,也没再追问,而是也上床把人揽在自己怀里后就熄了灯。
【叮,系统提示……】
谢早早:“……”
系统:“听说,睡着的时候,宿主听不到提示,也不算……咳咳,BUG?”
主系统没动静了,系统盲猜,大约是觉得自己太憋屈,又借酒消愁去了。
*
村长得到傅言之指点之后,心急如焚地往家里赶,期间路过村口处的时候,就觉得后背发凉,好在怀里揣着的符咒还暖暖的,让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但是这符咒暖了没一会儿,就开始越来越烫越来越烫,烫得他几乎要跳起来,又不敢就这么把符咒拿出来,就只好揣着滚烫的符咒拼命狂奔。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一掀衣服,那符咒化成的黑灰随着风被吹散了。
村长脸色都白了。
刚才路上他遇到什么了?傅先生的符咒都自己烧着了?
但好在屋里还有几张,他急匆匆地进屋,想要把符咒翻出来,结果却发现放在屋里的符咒不见了。
他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急得满头大汗,,眼看着孙女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急忙找邵巧兰要她的。
“你符咒呢?傅先生说要用符咒才能让孩子扛过这一夜。”
邵巧兰脸色大变,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为,为什么他不亲自来?”
村长指着她的鼻子就骂:“蠢材,你今日在谢姑娘家做了什么?让傅先生对你如此不满?”
邵巧兰哭丧着脸说:“我就是说了几句话惹谢姑娘不开心了,她就把我们娘三个都撵出去了,我怕回家你和婆婆要生气,就带着孩子在镇子上玩了会儿。”
“所以,符咒呢?”
“丢,丢了……”邵巧兰一双眼睛左看右看,手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裙子边。
村长气得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也能丢?你知道多少人命悬一线就靠一张符咒把命救回来了?这符咒在黑市上炒到多少钱一张你知道吗?”
邵巧兰摇摇欲坠:“这,这个很值钱?”
“不光值钱,这符咒能救孩子的命啊!”
邵巧兰想到自己一百五十文钱卖出去的两张符咒,整个人突然就喘不上气了,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晕了过去。
村长见她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傅先生画的符咒应该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张的,但是邵巧兰跟着她们,又去傅先生的住处做事,他觉得肯定不能有事,孩子还小,万一把符咒弄丢了怎么办。
早知道这样,就该把符咒给孩子一人一张。
看着邵巧兰这不中用的样子,他心里一股子邪火,这女人除了生得好看些,又小家子气又蠢,家里姐妹多,满脑子都是些勾心斗角,要不是儿子喜欢,他才不同意她进门。
现在儿子也烦了她,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他们老两口见不到儿子,心里更是窝火。
如今孩子也被她带成这个样子,村长气得直接踹了她几脚,转身出门去找傅言之。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再求两张符咒来救孩子。
但在经过之前让他背脊发凉的地方时,他看到了村口站了一个熟人,他的儿子宋峰。
宋峰站在风雪里,脸色苍白得几乎和雪花融为一体,看到村长就喊他:“爹——”
村长心想怎么大半夜的从外地回来了,就迎了上去,却没看到宋峰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