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花瓣我给你缝上

“所以……粘不回去了吗?”谢早早慢吞吞地问。

傅言之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只把那睡莲推到了谢早早面前:“说吧,准备如何?”

谢早早看着水池上飘荡的两瓣花瓣,顿了顿:“我再给你种一朵?”

傅言之简直要气笑了:“种一朵?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谢早早:“难道不是睡莲是菊花?”

傅言之:“出去站着吧。”

谢早早站起来出去了,顶着外面嗖嗖的冷风,她心想,做丫鬟是不是错了,本来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很轻松完成一天工作,然后就自己躺在屋里摆烂了。

但是现在天天在院子里站着,那还得了?

谢早早想了半天:“你屋,有针线吧?”

傅言之示意谢早早针线的摆放位置,谢早早拿过来就开始穿针引线,帮他缝那朵睡莲。

系统:“????”这,这傅先生也让你干?他脑袋瓦特了?

果然,谢早早几针下去,傅言之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谢早早把花瓣缝回去了,同时,也把傅言之的袖子缝在了花瓣上面。

现在整支睡莲都服服帖帖地贴在傅言之的袖子上,拽都拽不下来。

谢早早:“其实这样挺好看的。”

傅言之黑着脸:“出去站着。”

谢早早放下针线转身要走,走了一步又被傅言之喊住了:“别走。”

谢早早问:“干嘛?”

傅言之此生第一次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先给我剪开!”

*

傅老爷子在会客厅坐着,手里的茶杯已经续了三次茶水了,喝得他十分想去方便。

无奈坐在对面的陈清清带着一脸伤心絮叨个没完:“老先生,不是我拿乔了,这两个孩子的婚事明明我们长辈都觉得好的,怎么就突然不成了?”

傅老爷子也只能劝:“是啊,我也看着单凝那孩子特别好,这不是言之也忙,两人没什么时间相处,所以可能有点误会?”

“误会?”陈清清不乐意了,“面都见不上,哪里来的误会?要说言之是真忙也就罢了,那应该什么女人都见不着啊,怎么就那个什么枣啊姜的姑娘那么亲热?”

傅老爷子道:“啊,你说枣丫头啊,她天天见言之也正常啊,她是言之院里的丫鬟啊,单凝这孩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我倒想是误会呢!怎么之前那个大丫鬟就没误会,遇到这个就误会了?”

傅老爷子被缠得有点麻烦:“就算不是误会,言之对那姑娘有点意思,单凝接受不了那就算了,咱们也不是强迫小辈——”

陈清清尖叫一声:“老爷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一点,为了这婚事我们姑娘都送到傅家来了,你现在说接受不了就拉倒??”

旁边低头不说话的百里单凝很配合地抽泣了一声,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先生果然看不上我……”

傅老爷子十分无奈,是,两家人是觉得俩孩子合适,家世也合适,所以愿意凑合俩小辈。

但是也没说一定要啊,再说了,把孩子送到傅家那不是为了听学吗?放平时,百里单凝那点小能力还未必能进傅家大门呢,他还网开一面了。

怎么说得好像把孩子送过来做童养媳似的。

傅老爷子闷头喝茶不说话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百里家现任当家人百里云文说话了:“老先生,其实也怪不得内子着急,单凝那孩子一直把自己当成言之的未婚妻了,如今突然冒出个丫鬟,她实在难以接受。”

“要实在不成,好歹让言之给我们一个说法,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白让孩子伤心。”

傅老爷子满脸愁容,他也想啊,而且自家侄子都说要过来了,这怎么半天了也没过来。

他招手喊过来熊可心:“小熊啊,你去把先生喊过来,就说——”

陈清清急匆匆打断:“不必了,我们亲自去见,毕竟言之毕竟忙嘛,我们做长辈的要学会体恤小辈。”

说完,竟然一刻都坐不住了,起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扯着熊可心:“走走走,带我见见你们先生。”

熊可心为难地看了傅老爷子一眼,傅老爷子倒很痛快:“那走吧。”

他可真是烦死了,自己侄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一个人掌管傅家多累,有了百里家的辅助不好吗?又是自己母亲的娘家人,单凝小姑娘又直爽可爱。

他是管不了了,让侄子自己跟他们交代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冲向了观山阁。

结果书房大门一开,就看见了傅言之正在那里坐着,身边一个生得娇俏美艳的小丫鬟正拿着一把剪子给他剪袖口呢。

一边剪还一边问:“先生,这样满意了吧?”

傅言之:“不满意,再拆。”

门被打开之后,谢早早还想着站起身来:“有人来了,我去泡茶——”

被傅言之一把扯回去:“没弄好之前你哪里都别去。”

刚刚还能冷静的百里单凝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亲亲热热地在那里剪袖口缝袖口,甚至谢早早问满意了吗?傅言之还说不行,还得再继续。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陈清清追了出去。

还没进门的百里云文和傅老先生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齐齐地转过头去。

傅老爷子觉得脸上无光,但还是替侄子关上了门。

谢早早看着一行人离开,才开口道:“先生,这下不完了吗?”

傅言之不搭理她。

总不能袖子上缝着朵花去见人,等下跟叔父他们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谢早早三下五除二把花拆了下来,然后仔细看了看傅言之的袖子,除了一点细碎的,不易察觉的针眼,根本没有破损。

“好了先生,你看看。”

傅言之看着自己的袖口,终于脸色好了一些,但是当他目光落在池里的睡莲上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睡莲被扯得七零八落,不光之前的两瓣花瓣掉落下来了,连其他的花瓣也散了满桌子。

谢早早也看到了那睡莲的惨状,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走过来:“来,我给缝上——”

“出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