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皇帝之前的出行排场,再结合下刘瑞不爱COS将军的反向继承,郦寄在赶路时也有意放缓骑兵的脚程,甚至想让皇帝允许他派人从当地借用舒适的马车。
“不必了,继续赶路吧!”因为要攒钱买个SSR,所以刘瑞忍痛没兑一盒丹药,而是抠搜地把体力药当应急巧克力,只要自己撑不住了就舔上一口,愣是靠三颗药丸撑到河东:“等到代国再借辆马车。”
赶路时可以粗糙,但是到了正式的场合,该有的排场那是一个不少。
刘瑞既是偷偷出宫,自然没有太仆准备合适的马车,只能找代王借座驾来撑起场面。
不过……
“代国的座驾真的能让您满意吗?”毕竟是藩王,所以郦寄也不好把话说得难听。
靠近边境的藩国哪有出手阔绰的?代国要是风水宝地,也不会被文帝、刘参,这两不受阿父重视的皇子接受,甚至在梁王刘武初封代王时,窦漪房还抱怨太子的胞弟竟比不过一庶出之子。最后刘武做了一年的代王就被徙到淮阳,来了出令人无语的明贬暗升。
“代国还没穷到连辆好看的马车都置办不起。”刘瑞理解代沟的存在,但没料到代沟严重到这个地步:“现在的代国又非高祖时的代国,代王就算不会经商,但至少会伸手收钱吧!”
关东的商品兴许可以不经代国,但边境的商品总不可能绕道关东送往京畿之地,所以靠着边境商人的过路费,代王近年很是滋润,甚至向关中哭穷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宣室的宫卫拿着刘瑞的信物见到代相,后者惊得来不及穿鞋便求见代王,然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人把代王的马车送到刘瑞的歇脚之处。
风尘仆仆的刘瑞:“……”大可不必。
然而面对躬身行礼的代……堂兄,刘瑞还是给足面子地与之寒暄了三四分钟,最后拒了代王的宴请才得以坐上马车离开。
当然,东西也不是白借的。
参考被汉武帝腰斩的刘屈氂为中山王之子都需要进京自谋出路,代王这个没见几面的堂兄就更不提了,所以借着面圣的机会,他提了嘴自己的庶子,刘瑞便心领神会地让其入职宣室郎卫。
“军臣连颓当城都放弃了?”因为雁门还在打扫马邑的战场,而代郡不如上谷的兵强,所以刘瑞乘车去了上谷郡,期间还与贾太妃的幼子,也就是刘皇叔的祖先,大汉炮王刘胜来了次久违的会面。
时隔四年,分封时还意气风发的公子胜如今不过二十有六,便已一副虚不受补的憔悴模样,和小他两岁的刘瑞坐一起简直像是两个辈分的人。
而和刘胜一样憔悴的还有他的王后窦绾。因为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所以她与刘胜的关系还算不错。可再不错的王后也不能在古代突破生理极限。频繁的生育让窦绾失了离京时的青春美貌,同时也是中山王室入不敷出的开端。
“儒家奉克己,黄老信无为。”刘瑞仅在影视作品里见过所谓的肾虚脸,但在这刻,肾虚有了具体表现:“皇兄还是节制点吧!”
想到曲逆的(中山国的县)的官员上书,刘瑞的语气也下意识地严厉几分:“中山的税收岂能由你随心所欲”
刘胜的阿母是先帝的宠妃,所以自他出生起就没吃过太多苦头,自然不会体恤黔首的生存之艰。
如果没有试图插|手中山税收的事,那么刘胜绝对称得上关中眼里的“模范藩王”,可是他想偷摸着给中山增税也得问问黔首乃至县官的意思。
彼时虽有户籍制,但因高后文帝接连废除了夷三族与连坐制,所以黔首再次有了治下严就当野人的底气。虽说有被捉去为奴的风险,但只要能拖到大赦或再次授田,就有一次换号重来的改命机会。
这时可没摄像头与影像技术,所以黔首想躲几年或假装野人也没啥难度,甚至一些游侠会以自己换过几个身份,上过几次郡县通缉作为谈资。
中山国虽占据天险,但也占了靠近边境的一大便利。
边境近年可没少从匈奴讨回的流亡人口。
受不了被刘胜剥削的中山国人可不就借这个便利在上谷、渔阳等靠近匈奴的郡县搞了个新号重来。
你要说那边境的官吏听不出外地口音吧!那肯定是睁眼瞎说。
是事实他们清楚登记的难民里有不少是别地的亡命之徒或受压黔首,但是为了政绩好看,增加兵源,也只能作不知道地给了身份。
可边境的郡县这么一搞,其它地就不高兴了。
人口可是评判政绩的重要标准。
眼见中山人口流失加剧,兜不住的官吏自然是把事情捅到皇帝面前,然后有了刘瑞顺路敲打兄长的支线展开:“兄长可知,弟弟路过代国时找堂兄借了藩王的马车。”
如果是刘荣、刘德,乃至刘胜的同胞兄长在此听了这话都会条件反射地多想一步,可是刘胜不是他们,他是少数没有继承刘启智商的草包一个,属于是走刘武的路了。
“哦!你是穷到要找代王借马车了?”被训的刘胜心情不好,加上他在长信宫时就与刘瑞不大对付,所以即便窦绾狂掐丈夫的手背,他也是把嘴贱进行到底:“你不会把大父和阿父攒的家底打光吧!”他与窦绾成婚前去少府点过结婚用品,所以知道内帑的钱已多到麻绳开始腐烂。
一旁的郦寄被这无脑的发言震惊到了。
他看向把老臣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刘瑞再看看刘胜,顺带对比先帝砸死吴王太子的英姿与文帝把周勃整得神经衰弱的心机,最后得出三族不保的可怕结论——中山王不会是抱养的吧!
不然同为先帝之子,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大到这步?
“……没有。”刘瑞盯着刘胜的蠢脸幽幽道:“关中的勋贵知道朕想打匈奴后特别‘热情’,纷纷对朕‘慷慨解囊’,帮助朕把右内史郡的黔首迁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