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喜欢你……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也是最隔应顾笛显的一点,不管崔慈的打算是什么,但宋幼书的心思很明显啊,只要一想到以后宋幼书还得继续留在崔慈身边,顾笛显心里就很不舒服。
“你吃醋了?”顾笛显低着头,崔慈却很想看看此时他是什么表情,恨不得把脖子伸长。
顾笛显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就是吃醋怎么样?”
经过被绑架一事,顾笛显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想藏着掖着了,而且崔慈的表现也给了他信心,崔慈心里是有他的。
他很肯定,他就是喜欢崔慈,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对自己好,喜欢他的眼里只有他,所以他要让对方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吃醋也要表现的明明白白,他可不要什么忍辱负重。
虽然两人想要在一起还有很多无法预知的困难,但他更想抓住崔慈,想要勇敢一把,至于其他的都见鬼去吧。
想明白一切的顾笛显,心台骤然清明,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崔慈不知他的想法,怕他真的生气:“好好好,别生气,先听我解释,他那个人情况很复杂,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别被他骗了。”
实则崔慈很开心,心想顾笛显心里还是有他的,哪怕失忆还是会喜欢上他。
本来他不想与顾笛显多谈宋幼书,但见顾笛显明显很介意,而且想到那时顾笛显在悬崖上的表现,似乎不觉得会被选中的沉默,崔慈一想起都会觉得心闷,他很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崔慈压低声音,在顾笛显耳边介绍了宋幼书的来历。
顾笛显听完,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原来宋幼书的身份这么复杂吗?小说里也没说啊……不对,他压根没看小说。
宋幼书暗谍出身,原是皇上的人,后来被太子安插到崔慈身边,现在目前被崔慈所用。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宋幼书这人好像没有感情。
最开始来到崔慈身边时,有人告诉他,崔慈年幼失孤,正是缺爱的时候,只要对崔慈多加关爱,时间长了自然会对他上心。
于是宋幼书信了,来到崔慈身边后,端茶倒水添衣送饭,恨不得事事亲为,表现的像个慈爱的老母亲。
于是崔慈疏远了他。
见这招不行,又有人点拨他,你应该走宠妾路线,而不是成为崔慈的“老母亲”,宋幼书很听话的照做了。
只是可惜,这家伙似乎缺乏常人的感情,对宠妾这个身份领悟的并不是很到位,冲崔慈撒起娇来能让崔慈掉三斤鸡皮疙瘩,尤其那冷冷的目光,实在让人入不了戏。
崔慈实在不想再与他折腾,又不想身边再安插其他人,便跟他约定好,只要宋幼书帮他解决外面扑上来的女人,当然男人也不少,崔慈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宋幼书是他最喜欢的人。
宋幼书答应了,他是最出色的暗谍,伪装几乎是他的本能,从此以后,在崔慈面前,他操起深情人设,背后则是得力属下。
而宋幼书之所以会答应崔慈主要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他喜欢崔慈这个人,而是他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伪装会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这会让他身心得到满足。
顾笛显这才知道自己从宋幼书身上感知到的不对劲是什么,可能宋幼书真的有某方面的心理疾病,或者是感情感知困难。
得知这一切后,顾笛显反复确认:“所以他其实并不喜欢你是吧?”
崔慈点头:“当然,他私底下其实很……”
崔慈想起宋幼书最开始来到他身边时,那笑的无比灿烂的脸上却有着冷冷的目光,当时他年纪还小,只觉瘆的慌,后来努力想对他深情款款,可那眼神始终不变,最后他直接让宋幼书别装了……
然后就看到了宋幼书那张死人脸,没有一丝感情的脸。
这才是宋幼书真实的模样。
崔慈想了个恰当的形容词:“……很冷漠,以后你就知道了。”
顾笛显虽然很惊讶宋幼书的复杂,但引起他关注的却不是这个:“你说他是皇上的人?”
可是皇上不是崔慈的亲舅舅吗?小说中说过,皇上无比疼爱崔慈,皇上与太后是崔慈的最大靠山,所以崔慈完全能在京城横着走。
崔慈脸色微沉,点了点头。
顾笛显这才明白,或许皇上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对崔慈好吧,自动脑补一出出宫廷大戏,爱恨情仇交加……唉,这就是皇室吧。
顾笛显想问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了:“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他信不过你吗?”
突然安静下来,顾笛显有些不适应,心想自己是不是问太多了,可是他又很想了解崔慈……就在他以为崔慈不会回答时,崔慈低声道:“他若是信的过我,早让我回西北了……”
顾笛显心中一惊:“不是因为皇上与太后舍不得你走吗?”
小说里好像是这样写的啊。
崔慈笑了笑,没再多说。
这其中太复杂了,崔慈不想与他说太多,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顾笛显会乱想,但知道的太多也并非是好事。
顾笛显只当自己戳中了他的伤心处,抱住了他的脖子,脸与崔慈的脸贴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顾笛显从崔慈怀里醒来,浑身暖洋洋的。
有崔慈的怀抱,一晚上他都不觉得冷,让他很有安全感。
“醒了?”崔慈早就醒了,见顾笛显睡的香,就没叫醒他。
“嗯嗯……”顾笛显有又闭上眼,脸埋进崔慈颈窝,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粘糊,“再睡一会儿……”
崔慈只好又陪他躺了一会儿,直到顾笛显肚子咕咕叫的超大声。
昨夜顾笛显被找到后,因为饿的太过,胃口不佳,只啃了几口干粮就不想吃了,水倒是喝了好几罐,现在肚子明显罢工了。
起来后,顾笛显以为还是吃硬梆梆的饼子,外加一罐热水,谁知放在他面前的竟是烤鸡和烤兔。
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口中的口水迅速分泌。
“怎么还有肉?”
“有人闲的没事干,恰好碰上了。”崔慈当然不会说他见顾笛显昨晚没吃多少东西,估计是因为吃的不合胃口,便让人连夜去抓的。
“运气也太好了吧,你要多赏那个人银子啊。”
“好。”崔慈掰下两个兔腿,都给了顾笛显。
顾笛显只接了一只:“你也尝尝。”
他一口咬下去,满满都是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他觉得这兔腿真是香爆了,而且一点不柴,非常嫩,一进嘴就没了。
“好香啊!”他好幸福。
崔慈并没有推辞顾笛显给他的兔腿,两口就吃完了,接着用小刀给顾笛显剔肉。
顾笛显一口鸡肉一口兔肉,嘴巴吃的鼓起来:“你也吃啊。”
顾笛显拿起鸡腿喂给崔慈。
“王爷,我也要吃。”
就在这时,宋幼书走了过来,就蹲在他们跟前,两眼直勾勾看着肉。
顾笛显先是一顿,心想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把还没动过的半边鸡推向宋幼书:“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给你。”
“王爷?”宋幼书疑惑的看向顾笛显,没有接。
顾笛显冲他笑了笑。
宋幼书被他的笑搞的更疑惑了,这家伙不生气吗?他可是来抢肉的。
崔慈当然没把半只鸡放眼里,本来就是给顾笛显抓的,顾笛显如何处置都可以。
宋幼书见崔慈不说话,顾笛显又有些奇怪,笑什么笑?还笑!
最后竟然没那半只鸡,而是到一边啃饼子去了。
顾笛显还有些遗憾,宋幼书怎么没接。
崔慈只吃了一只兔腿,剩下的全进了顾笛显的肚子,吃完时还打着嗝。
回去时顾笛显坚决不要崔慈背,说是要好好消食,这样等回去肚子又能吃下东西了。
崔慈昨晚上的药很有效,一夜过去,水泡都结了痂,也是因为水泡只是小伤,所以好的特别快,并不影响他走路。
赶在吃午饭前,他们进了一座小城。
小城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进来完全是为了吃饭歇脚,休整一日后再直接回木塘县。
城内没什么人,很安静,可能是平时没什么外人,突然冒出了一百多人,还有四十多条猎犬,顿时引起了不小的惊慌。
顾笛显一行人引来了不少惊异的目光。
小县城实在不大,客栈都只有两家,全部包下才勉强安顿下所有人。
当然,顾笛显与崔慈住一间房。
到了晚上,顾笛显洗完澡发现崔慈一直没回来。
略一想就知道崔慈在想什么。
先去了宋幼书那边,虽然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他想的那种感情,但他还是要去看看才放心。
宋幼书一个人住。
他拍了拍门,宋幼书很晚才来开门。
“谁啊?”门唰地打开,宋幼书看到顾笛显站在门口,皱起了眉,“怎么是你?”
“崔慈在吗?”
宋幼书瞪他:“王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看来崔慈不在,不然不可能不出来。
“打扰了。”说完顾笛显转身离开,留宋幼书一脸莫名其妙。
顾笛显又下了楼,问了问其他人,有的说没看到,有的说去买明日要乘坐的骡子还没回来,他就在大堂等。
他还不信了,这家伙能在外面待一夜。
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得他差点趴桌上睡着了,崔慈才一身寒意从夜色中走来。
顾笛显抱怨:“你也知道回来。”
崔慈面色讪讪:“有些忙……”
顾笛显不戳破他的小心思。
“已经很晚了,上去睡觉。”他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都等着回木塘县呢,这客栈房间太简陋,他可不舍得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可谁知崔慈误会了,都不敢回来。
崔慈跟在顾笛显身后上了楼,难得的老实。
等进了房,顾笛显立刻把门锁上。
崔慈有些紧张:“呃……现在……是不是有些晚……了?”
顾笛显没看他,脱靴上床睡觉:“放心,没打算做什么,我都要困死了。”
崔慈很不明显地松了口气,却听面朝着墙闭眼睡觉的顾笛显又道:“等回家你要还是躲我,你就死定了,哼。”
崔慈没说话,脱了外袍靴子,在顾笛显身边躺下。
顾笛显转身,面朝着崔慈,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崔慈呼吸一紧,不过除了有什么东西顶着他之外,顾笛显确实没做什么过多的行为,慢慢也搂住了顾笛显。
唉,有的事既然逃不开也躲不掉,那他就该想想,如何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
……
醒来时,顾笛显怀里只有崔慈的枕头,被他抱的很紧,至于崔慈人则早不见了。
又去哪儿了?
不会跑了吧。
顾笛显一急,没穿靴子就往地板上跳。
恰在这时门被打开。
崔慈拿着早餐站在门口:“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不着靴?”
顾笛显笑了笑,坐回床上穿靴:“我还以为你又跑了。”
崔慈身形一顿,嘴硬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你是。
“当然不是!”顾笛显决定这几天什么都顺着他。
“快去洗漱,早饭要冷了。”
顾笛显飞快刷牙洗脸,然后坐到桌前,喝了杯豆浆:“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木塘县啊?”
中午之前应该能到吧,下午他还想好好准备下呢。
崔慈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顾笛显怀疑他就是不想告诉自己,但他表示包容:“中午前能到吗?”
“也许吧。”
顾笛显不再问了,只一个劲催他多吃点,脸上的笑明晃晃的。
崔慈心里叹息一声,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最开始在一起时,对他都没有这般温柔,不过那时他们也不熟,话都没几句,全靠他往上凑。
情意这东西最是不能隐藏,哪怕什么都不说,也会从你的眼睛嘴角流露出来,崔慈看着顾笛显,很想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却忍不住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