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云赶在来人之前带走了大黄和白三郎的尸首,从老妪来时的通道快速离开,走之前还顺手将枯木权杖和那把匕首一起扔进了小空间内。
一直到远离了古树村才停靠下来休息,月亮渐渐西陲,寒风刺骨凛凛。
“啊切~”大黄打了个喷嚏,甩了甩脑袋,一不小心将自己的主人从背上甩了下来。
它立刻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只得委屈的求助川云:“汪……(豆豆……主人)”
川云看着白三郎已经变得乌青的小脸,像是血液被冻住了,她给了大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并示意它休息一下。
她在想,若是将白三郎入土安葬后,那团黑雾会不会趁此机会夺舍他的尸身。
大黄见状呜呜一声,或许它是真的累了,整个身子卧了下来,脑袋伏在自己的爪子上,定定的看着天边那轮朦胧的月亮,仰头“呜呜……汪”叫了一声,似狼嚎,又似狗叫,在深夜里格外的响亮,叫着叫着它又哭了起来。
川云只在旁静静的看着,心情有些沉闷,白三郎死了她确实是难过,但那也只是一时的而已,死者已矣,生者的日子照样还得过。
如今还是尽快将白三郎入土安葬才行,至于黑雾,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他的尸身吧!
她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有山有水,风水很不错,土质的疏松程度对她来说也很友好,于是就决定将白三郎葬在这里。
大黄还在伤心,川云没有去打扰它,自个挑了一块方正的地就用爪子哼哧哼哧地刨了起来。
刨累了就躺在坑里休息会儿,缓过来后又继续刨,大黄独自伤心一会儿,直到发觉动静之后,它“唰”地站起身,跑到小坑边缘,俯视下方正在刨坑的川云。
川云察觉到大黄的靠近,停下动作后对着大黄点点头,模样看起来憨态可掬,眼神却十分认真,随即又继续埋头专心刨了起来。
大黄似乎突然明白了这个坑的作用,也跟着用爪子刨了起来,大黄到底是体型比川云大了好几倍,刨起坑来的速度也是她的十几倍,省了不少力。
一龟一狗经过两个时辰的努力,终于刨出了一个半米深长宽适宜的小坑来,刚好可以容纳白三郎小小的身体。
川云将小空间内小篓子中白三郎的换洗衣物全部拿出来,盖在了他的身上,因为刨坑时爪子受了伤,血迹不小心沾上了他的皮肤,瞬间就冒起一阵黑烟,类似邪物在阳光下现出原形的那般,紧接着一丝黑雾从他的眉心钻出来,疯狂挣扎,似乎是想要逃离那个躯体。
那黑雾竟怕自己的血!
川云心中一动,想也没想地拿出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爪子上划了一刀,一滴滴血不断地滴在白三郎的身上,正好落在他的手掌心。
突然一大团黑雾从他的眉心涌出,浮在空中疯狂地挣扎,这时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滴在白三郎手心的血液沸腾起来,全部飘浮在半空之中,一下子朝那黑雾涌去,瞬间被黑雾包裹。
川云退后几步,大黄也跟着退,在两米之外对着黑雾一阵怒吼:“坏东西……坏东西……还我主人……还我主人……咬死你……咬死你。”
看着大黄毫不犹豫地冲向黑雾,川云下意识大喊:“大黄不要,退后。”
可惜,她说不了话,只能张开嘴巴无声的呐喊,发出‘啊啊’的声音。
她现在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幼龟,无法动用那神秘的力量,且她也感觉到体内那金团的力量很微弱,根本无法助她灵魂出窍去消灭那团黑雾。
黑雾躲过大黄的袭击,裹挟着血液在空中窜来窜去,大黄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由此可见它刚刚跳起来有多用力,有多恨眼前的黑雾。
川云将黑雾赶出白三郎的躯体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跳到白三郎的身上,盯着空中黑雾的一举一动,防止它再次躲进白三郎的身体中。
黑雾在空中窜来窜去挣扎了一会儿,突然挣扎着朝东南方向极速窜去,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着,随着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几滴她的血液。
川云松了一口气,若是黑雾此刻选择夺舍,此刻的她根本阻止不了。
她在爪子上吐了一口唾沫,爪子以肉眼可见速度快速愈合,比之前不知快了多少倍。
今日发身在自己身上的事太奇怪了,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脑中却一头雾水。
黑雾走了,大黄单脚跑了过来,看着坑中双眼紧闭的主人,继续伤心的哭起来。
大黄好没用,帮不了主人报仇。
突然,天空零零碎碎地飘起几片洁白的雪花,落在白三郎的脸上,更加显得他死得孤单寂寥。
大黄再次仰天呜鸣一声。
最后,一龟一狗将白三郎掩埋了,川云用匕首在木头刻了块墓碑,上面写着:“白术之墓,友大黄,豆豆留。”
她还将空间中小背篓中用手帕包着的四根糖葫芦取了出来,放在他的墓前,小背篓放在墓碑旁。
当所有都尘埃落定之后,大黄径直地蜷缩在墓碑之前,守着它的主人。
川云缩在自己的壳中静静的在一旁陪着。
黑夜如斯,万物寂静,天上飘起了漫天大雪,洋洋洒洒,很快就覆盖了整个世界。
第二日天大亮后,川云从积雪里爬出来,只见世界到处雪白一片,白三郎的坟头不知何时已经被覆盖,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凸起,却不见大黄的身影。
她昨晚太累了,一不小心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想到后来下了这么大的雪。
暗叹一声自己心可真大。
循着墓碑所在的方位,川云爬过去开始刨起来,果然刨出了大黄浅金色的毛发,于是她加快手中是动作,将大黄的脑袋刨了出来,只见它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眼皮紧闭,没有动静。
川云还以为它死了,心一急,直接用爪子拍上他的脸,拍了好几次,顿时心如死灰,大黄它竟……
她还处在伤心中,原本死亡的大黄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站起来抖落抖落身上的积雪,慌张地四处张望。
主人呢?豆豆呢?
脚下的积雪突然松落,失重的感觉突然传袭来,川云一下子陷入积雪中,还被大黄身上抖落下来的积雪给埋了起来。
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