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这些药品是我们的东西,你怎么能拿!”
雅致的竹屋内,魁梧的男人将抽屉里的瓶瓶罐罐全装进自己的包袱里,身后的二师弟自然是不允许,上前便阻拦,“你这是谈判不成,要明抢吗?”
即便男人身上的伤还未康复,也能够施展一半的力气,他轻而易举就将身后的少年推倒在地,“在我们那儿,弱者的东西就该成为强者的战利品。”
原以为这些小子常年待在山上没见过世面,想必抵御不了金钱名利的诱惑,却没料到,他跟这二师弟说了许多去漠北的好处,这小子就是听不进去,还嚷嚷着他们漠北人不配踏足东岳国的地盘。
“什么战利品?抢劫还有理了是吧?要早知你们是奸细,我们就该放任你们死在山林里!”
二师弟义愤填膺地谩骂着,而后迅速跑到了床尾的柜子边,伸手去拿柜子角落的迷魂散。
只要能撒在那男人脸上,保准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他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习武多年的男人,男人几乎瞬间猜到了他的意图,一个箭步上前便夺下了他手里的药。
二师弟气急败坏,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男人吃痛,手掌扣紧了二师弟的肩膀,力道之大,令二师弟因疼痛而松口。
而他这么一松口,就被男人提起甩了出去,整个身躯重重地撞在墙上,落地时便呕出一口鲜血。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疼痛,抬头之时,看见屋外闻声赶来的身影,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道——
“师兄快跑!他们是漠北人!”
司徒彦原本在庭院里晒药材,隐约听见不远处有争吵声,便循着声音过来,哪知会看见二师弟躺在地上满口鲜血的模样。
他心头一震,下意识想上前,却见屋内魁梧的男人一脸凶相地望了过来。
“快跑!”二师弟焦灼的喊声再次传入耳中。
近在眼前的危机,容不得司徒彦迟疑,他只能当机立断,转身跑开。
他要先确保自己安全,才有机会救下其他人。
也不知其他两位师弟此刻面临着怎样的境况。
漠北男人见司徒彦跑了,并未立即追出去,毕竟他腰部伤势未痊愈,接下来还需要保留体力逃亡。
料想司徒彦那小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还是先把屋里的药品搜刮干净。
司徒彦本想逃回他和父亲的屋子,还未走近就听见里头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他心下一沉,只能再次转身跑开。
一直以来,他和父亲秉持着救死扶伤、不图名利的原则,着实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因善举而招来祸端。
此时懊悔已经无济于事,他要做的是保全自己。
大部分成品药都在屋子里,他已经拿不到了,但庭院里晒的那些药材还在。
趁着漠北人搜屋子,他回到了庭院中央,从簸箕上抓了一把干枯的药草往嘴里塞。
药草未经处理,干硬又苦涩,他只能硬嚼下去,只因这药草有解毒功效,虽然不如成品药好用,也能起到预防作用。
他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药草,一边从每个簸箕上抓了一把药材塞到怀里,而后跑出庭院。
漠北男人从屋子里出来时,见司徒彦已经跑至门外,他冷笑一声,抬起手里的弩箭。
这把弩是院子里仅有的武器,是司徒峻平日拿来捕猎用的,师徒几人一向节俭,捕猎用的剑都是拿树枝削的。
虽然不如军用的箭头锋利,但只要在尖端处涂抹上迷药,照样能放倒一头野猪。
男人瞄准了司徒彦的后背,一箭射出。
在竹林里住了这么些天,师徒几人的医术他们有目共睹,比他们漠北的军医强多了。
可惜这几人都是死脑子一根筋,不愿给漠北效力。
这些小子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了得,再过些年想必更厉害,这么好的医者,可没必要给东岳国留。
离弦的箭划破气流,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司徒彦的后肩。
司徒彦脚下一个趔趄便栽倒在地。
一阵晕乎感袭来,显然是对方在箭上涂抹了迷魂散。
他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一把药草,选了几株浅褐色的吃下去,咬牙爬起来继续朝前跑。
竹屋前的漠北男人有些错愕。
他明明射中了,那小子怎么还能跑?
他对自己的射箭水准有信心,所以只拿了一支箭来袭击司徒彦,这会儿手上没有第二支箭能用了。
下一刻,贺途和另一名手下背着包袱从屋子里出来。
“少主,那小子中了我的箭还有力气跑呢,八成是他身上还有带药。”
贺途闻言,迈出了步伐,“屋子里的东西都搜刮完了,追上去解决了他。”
就这么点距离,那小子必定跑不掉。
同一时,司徒彦嚼着草药勉强维持清醒,可由于中箭,背后一阵疼痛,他没时间止血包扎,脚下也就越发无力了。
就在他倍感无助时,忽然瞥见前方出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父亲?
赶回来的司徒峻见到儿子,神色也颇为激动。
“彦儿!”
他给官兵提供了线索之后,官兵便跑去给宁王报信,可等宁王收到消息再召集人马还需要一些时间,他担心儿子和徒弟们的安危,自然一刻也等不了,转头就往回赶。
离司徒彦近了,他见司徒彦脸色苍白,又见不远处的漠北人正追赶过来,他当即背起了儿子往山下跑。
“父亲,对不起……”
司徒彦趴在司徒峻的背上,语气有些哽咽,“我不该把漠北人带回家疗伤……”
“不怪你,只怪他们狡猾,让你看不清他们的身份。”
司徒峻一边安慰着儿子,一边用尽力气逃。
期间司徒彦转过头,发现身后追赶的三人越发近了。
司徒彦求父亲放下自己,司徒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