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他不愿意帮她,若要他帮,就得先证明他能治,再去请皇兄下旨,让那厮无法拒绝她。
萧若芙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念头来。
若是温玉礼也秃了……
司徒彦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想到这,萧若芙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此时无人靠近,这才朝眼前的几名御医低声询问道:“既然有药物能生发,那么有没有药物能掉发呢?”
“公主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管回答就是了,哪那么多话。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一个原本头发茂盛的人,掉头发掉到和我差不多的程度?”
萧若芙的问话,让几个御医面面相觑。
听公主话里的意思,像是要拿这种药去对付什么人似的。
“你们给本公主的生发药,我会接着用的,这几天你们想办法给我弄一瓶脱发药出来,如果脱发药管用,本公主也会重重有赏,可要是你们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认为你们没必要继续留在御医院了。”
“还有,此事你们几人心知肚明就行,不可走漏了半点风声。”
……
是夜,月明星稀。
子时一刻,温玉礼着一身黑衣站在自己院前的树影下。
三丈开外的长廊上,高高挂起的灯笼泛着暖黄色的光,被夜风吹得轻晃。
忽有一道纤细的人影出现在长廊拐角处,径直朝着树影下的温玉礼走来。
这婢女是平日里伺候晋国公起居的丫鬟,她走到温玉礼身前,从衣袖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递给了温玉礼。
温玉礼把钥匙拿在手中掂了掂,冲婢女淡淡一笑,“辛苦了。”
……
一晃眼又是三四日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上午,温玉礼才用完早点,就听到下人来通报:“郡主,宫里来人了,是太后娘娘派来的,说是带了太后娘娘赏的东西给您。
温玉礼连忙说道:“快快有请。”
前几日去看望太后,除了给太后献上一瓶改良版的药之外,还陪太后说了不少话,期间有宫人抬了一株金灿灿的树木上来,据说叫金凤木,是太后远嫁异国的女儿派人不远千里运送过来的。
此木材十分稀有且价格昂贵,据说有祛湿解毒之功效,宫人们建议太后将此木制作成枕头,日日枕着,至于那些较小的枝干,可以做成梳子或者簪子。
太后思虑过后,便决定将木材的主要部分制作成两个枕头,分别给她和皇帝睡觉用,至于枝干的部分,大约也可以制作十来把梳子和头簪,等完工之后,她再来决定把这十套东西分别赏给谁。
温玉礼想也知道,这十套簪梳大概就是分配给品级高的妃嫔们以及公主们,而她刚好在场,太后便也不吝啬地对她说,完工之后也赏一套给她。
她自然是谢恩收下,今日太后派来的人多半就是给她送这东西来的,可见宫里人办事的效率有多快,不过三四天,就把那块金凤木给处理完了。
不多时,下人把太后派来的太监带到温玉礼面前,那太监递给温玉礼一个锦盒,当着温玉礼的面打了开,果然就是金凤木制的梳子与簪子。
温玉礼噙着笑意接下了锦盒,“有劳公公走这一趟了,替我谢过太后娘娘恩典。”
“郡主客气了,咱家的任务完成,这就告辞了。”
“公公慢走。”
眼见着那太监走远了,温玉礼身后的两个丫鬟一脸好奇地凑上前来。
“郡主,这梳子的颜色可真好看啊,金灿灿的色泽,看着就怪值钱的样子。”
“这簪子也怪好看的,简洁却不失端庄。”
“嗯,是好看。”温玉礼抱着锦盒转身回屋,“白桃,老规矩,打一盆清水来,放点儿驱毒水泡一泡。”
“好嘞,我这就去。”
不多时,白桃将清水打了回来,从温玉礼梳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个白色瓶子,倒了一些液体入水盆里,随后把金凤木制的簪子和梳子放了进去。
这是温玉礼从很早之前就养成的习惯,但凡是宫里赏的东西,不论是谁赏的,都要先进行一番检验,或者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消毒”。
这是萧云昭给她的忠告,宫中每年都有人死亡,除了犯罪被处死的下人之外,还有各种因为意外死去的人以及被害的人,而这些死者当中,几乎有半数的人是死于中毒。
无论下人还是主子,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毒害,虽说主子们的食物都是经过严格检测,甚至有人试吃的,但毒这种东西不一定非要从一日三餐下手,从各种生活用品上下手同样可以害到人。
例如在荷包里偷偷装一味麝香会使女子不育,还有更严谨些的,将一些金银首饰的内部掏空,把麝香珠偷偷塞进去,以及……在年幼的皇子公主们的文具上动手脚,有些孩子有咬笔头的习惯,笔头处抹了毒,一不小心吃进嘴里,让人防不胜防。
诸如此类的阴人手段实在太多,以至于她对宫里赏下来的东西都不能够放心。
吃的那类能用银针来试毒,不能吃的,就拿来泡一泡司徒彦自制的驱毒水,泡过之后也就干净了。
在安全问题上,她从来都不嫌麻烦。
多数的情况下,泡过的东西都是没什么异常的,温玉礼原以为这次也会和之前一样,却没想到,水盆子里的水竟然慢慢有了变化。
“郡主,这次好像和之前的情况不太一样了。”白桃几乎将整个脸都贴到了水面上,“我怎么瞅着这水面上有一层金黄色油乎乎的东西?难不成这金凤木掉漆?”
“不太可能。”温玉礼当即道,“金凤木在制作成梳子的过程中,已经经过好几道工序了,真要掉漆,制作的过程中都该掉不少了,更何况这可是宫里人的手艺,不是大街边上摆摊的,要是每套都泡出这么些油乎乎的东西来,做这些梳子的工匠只怕要被各宫主子埋怨并且责罚了。”.
“也是,宫里人做事不会这么不严谨的,那这层油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想知道也很简单。”温玉礼道,“把司徒彦叫来,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