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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礼听到这,很是识趣地接过话:「能为陛下作画,不胜荣幸。」
皇帝见她应得快,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有真人做参照,完成一幅画像需要多久?」
「自然要比凭借记忆快得多。」温玉礼道,「还请陛下再让人搬一副桌椅来,您只需坐着像往常一样批阅奏折,我坐在您对面,时不时抬头看两眼,半个时辰内大概也就能完成了。」
皇帝闻言,便命人搬来了桌椅及作画工具,他开始专心处理着书案上堆积的奏章,温玉礼也当即提笔,在画纸上勾勒他的轮廓。
这期间二人都没有过多交谈,站在温玉礼身旁研墨的太监见她落笔平稳流畅,不多时就已经将皇帝英挺的五官描绘了出来。
她在画完眉眼时,还将眼角的线条稍稍拉长,压低,与抿着的唇组合在一起,俨然一副不怒自威的感觉。
研墨的太监心道一句,祁王妃这速度与技巧当真比宫里那些画师强得多。
要不是此刻的气氛太过寂静,他都忍不住想要称赞一句:当真是形似,神也似。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温玉礼收了笔,「陛下,请过目。」
身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将画纸拿起,呈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望着面前的画像,静默了好片刻,他虽没有说话,眼底却流淌着赞叹与满意。
那些宫廷画师总是着重于描绘他的俊朗,总把他的五官与脸型往精致了画,他每每看着那些人的画像都想皱眉头,总觉得他们画出来的比例都不准。
他们的画过分精致,有讨好谄媚的成分,可他总不能对他们说:你们把朕画得太过好看,不真实。
温玉礼画的却不同,没有一丝夸张的成分,就是按着他的模子勾勒出一笔一画,且,画出了他最想要的神韵。
他自然希望有人能画出他天子的威严,而不是仅仅在描绘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不错。」他开口,语气平静,却不难听出他的心情不错,「命人用最上等的羊脂玉打造一副砚台与笔杆,赏赐给祁王妃。」
这倒是温玉礼没料到的。
原以为来一趟御书房能洗脱嫌疑就不错了,这嘉奖倒是意外之喜。
羊脂玉是目前市面上最珍贵的玉石,皇帝赏她这个,想必是心情很好。
「谢陛下嘉奖,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道:「近日这宫中有人针对你,你的伤也养了这么些天,应是可以承受马车的颠簸了,不如这两日就离宫吧,回祁王府去养着,省得待在这提心吊胆。至于设计你的人,你不用担心,朕会命人一直追查下去的。」
温玉礼再次谢了恩,而后退出了御书房。
待在宫里这些天确实都不太平,可正是因为吃了亏她才不想轻易离开,但如今皇帝要叫她离宫,她也不好拒绝。
毕竟在皇帝眼里,她只是一个在宫里毫无人脉的王妃,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总不能让皇帝知道她在等萧云昭的消息。
回到了御医院,温玉礼便开始收拾东西了。
彩霞疑惑道:「王妃是要离开了吗?」
「今早去了一趟御书房,算是洗清嫌疑了,陛下说我在这宫中被人针对,不如回去养伤,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在这留着,最迟明日就得走。」
彩霞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良妃与十一公主的事就交给我们吧,爷吩咐其他人去查了。」
「不管是谁害我,我都会记着的。萧若芙被关禁闭,迟早也能放出来,只要她敢出宫那就一定会去祁王府,我还是有机会收拾她。至于良妃……还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牵扯进来,就麻烦你们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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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皇宫里的确没有人脉,人要是在宫外手也伸不进来,良妃的事也就只能拜托萧云昭的眼线了。
是夜。
温玉礼才刚喝下药,便有一名太监在她屋外求见。
此时守门的是医女方蕊,询问来人道:「哪个宫的?」
「奴才小竹子,是祁王妃的人。」那年轻太监低着头,帽檐压的很低,便方蕊道,「姐姐您不也是么?何必问那么多呢。」
方蕊怔了怔,而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小竹子」便直接闯进了屋内。
「大胆!我还没问祁王妃的意见呢!你怎么就敢……」
「没事方蕊,他确实是我的人,你出去把门带上吧。」
方蕊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退出去关上了门。
温玉礼望着眼前的小太监,忍不住笑出了声,「小竹子?」
眼前做太监打扮的人,可不就是萧云昭身边的第一护卫墨竹。
「王妃可别取笑我了,我来跟您说正事呢。」
温玉礼敛起笑意,恢复了常色,「是不是皇叔有什么话要你转达给我的?」
「两天之前,我在爷的安排下扮作侍卫,打听关于陈慑的事。」
墨竹道:「陈慑,皇城本地人,自幼失去双亲,八岁之前浪迹街头乞讨为生,由于长相俊秀,被一对没有儿子的夫妇收养,几年之后,这对夫妇生下了儿子,陈慑这个养子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被送去武馆打杂挣钱,陈慑能吃苦,一边打杂一边练武,成年之后参加宫廷侍卫选拔,由于表现突出被选为三等侍卫,一年前由于护卫皇后与良妃有功,被直接提拔为一等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