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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望着画像,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就是她们两,听说是昨日半夜死的,今早被发现的时候,尸首都有些僵硬了。」
温玉礼问道:「可有打听到她们是哪个宫里的?死因呢?」
「她们分别来自杨才人和李采女的手下,据太医判断,她们俩是互殴致死,她们身上没有中毒痕迹,也没有刀剑造成的伤口,反而都是些抓痕,指甲里都有带血的皮屑,身边也有带血的石块。」
温玉礼静默了片刻之后,提起笔继续完成画像。
杨才人,李采女……这两个娘娘的位分都不高,那两个宫女或许正是因为主子的待遇不够好,才会轻易被身份更高的主子花钱收买。
她昨天离开汤池时,就猜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这皇宫里的人心险恶程度是难以想象的。
这两人一死,线索又断了,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皇后能从良妃那边发现什么。
温玉礼正这么想着,皇帝就派人过来宣她去御书房了。
温玉礼毫不意外,伸手卷起桌上的两幅画,随前来的太监去往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她神色如常地行礼。
「参见陛下。陛下这个时辰找我来,是有何要事?」
皇帝平静地望着她,「那两个把你骗去潋滟泉的宫女,你说你记下了她们的模样要画下来,画得如何了?」
「已经完成了一幅,还有一幅刚完成眉眼的部分。陛下不是说晚些才会派人来取画像吗?我画得很仔细,仅凭记忆而没有实物参照,在短时间之内还无法完成。不过把画像带来了,陛下可以看一眼,没准是您见过的人呢?」
这一刻,她还装着不知道那两人的死讯。
「你把两幅画像都呈上来吧。」
温玉礼走到了书案前,将手里的两幅画平摊在桌面上。
「还真是她们。」
另外那半幅虽然还没有全部完成,但靠着已完成的部分也能够分辨出来,是那两个死去的宫女之一。
温玉礼听着皇帝的话,面上浮现疑惑:「陛下是认得这两个人吗?」
「她们在昨天半夜死了。这两人的主子不是同一个,位分不高。」
「死了?」温玉礼大惊道,「她们是如何死的?」
皇帝便向温玉礼描述了一遍死去的特征,几乎和彩霞告知她的没有差别。
「她们在昨天半夜就被灭口了,根据死亡的时间来推断,大概就是你离开后的那段时间。」
「陛下明鉴,她们二人不是我杀的!我昨日离开潋滟泉之后便回到了住处,我的医女可以为我证明,我当真腾不出时间跑到御花园角落里去杀两个人。」
「朕知道不是你。」皇帝淡淡地说道,「你离开之后,朕也派人去盯着你了,朕的人说你一路回了御医院之后,确实没有再出来过。」
温玉礼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陛下圣明。」
原来在她离开之后,竟然还有人跟着她?那必定是高手了。
皇叔是在她回去之前就到了她的屋子里,应该是没有让人发现吧?
他的功夫那么好,她担心他倒是多余的了。
若是皇帝发现了她和萧云昭之间的瓜葛,绝对不可能还淡定地坐在这儿和她议论宫女,而是该直接让人扣押她了。
「到了这一步,线索是断了,不过这也算是间接证明了你的确遭人陷害。」
皇帝的声音在前头响起,「算计你的人大概也知道你绘画的本事,为了不让那两名宫女将实情泄露出去,只能选择灭口,而你就算是回去了之后不眠不休地开始作画,恐怕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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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礼叹了一口气:「确实来不及,那人下手实在是太快了,对了陛下,您不是让人也盯着良妃娘娘吗?」
「良妃回去之后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举止。」皇帝顿了顿,道,「但,她如今在朕这里,比你更可疑,她入宫这么久了,位分又不低,也不知道背地里有几个人脉,而祁王妃你一年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你那位身为侧妃的长姐,对皇宫都比你对皇宫要熟悉得多了,你在这儿的人脉比不上任何一位娘娘。即使是那两个宫女的主子,都比你更有嫌疑。」
「陛下果真是聪明绝顶,思路清晰。」温玉礼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您这么说,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如今我只有一件事情请求陛下,昨夜潋滟泉发生的事,还请陛下不要告知其他人,我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尴尬。」
「是吗?朕回想起昨夜你的言行举止,没见你有多少尴尬呢。」
皇帝望着温玉礼,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像,「早就听闻你画技绝佳,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你画人像不仅画出了面貌,也画出了神韵来。」
温玉礼谦虚道:「陛下过奖了。」
「朕可以答应你不把昨夜之事透露给任何人,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一个要求,作为交换条件。」
「陛下请说。」
「宫中画师画过朕的人像,朕不太满意。你必定能比他们画得好。你被陷害一事朕会追查到底,那么朕的画像……」
温玉礼连忙应道:「能为陛下效力,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