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位贵客在走廊的最后一间,那间是最宽敞的,被他包了一整年。”
温玉礼眯起了眼。
走廊的最后一间?
那不就是上次萧云昭设宴的地点吗?
如果是他给她结账的话……四百两对这位皇叔来说应该的确是九牛一毛。
可她却不想平白欠下这一顿。
于是,她依旧从身上拿出了整整四百两的银票,交给了伙计,“还请小兄弟将这饭钱交给那位贵客,你就跟他说,无功不受禄。”
对于她的举止,伙计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银票便离开了。
这么贵的一顿饭,有人请吃还不好么。
白桃察觉到了温玉礼的情绪有些异样,询问道:“王妃,您是不是猜到了那人是谁?”
“的确是猜到了。”温玉礼忽然笑了笑,“是个比我有钱很多的人。”
萧云昭此举,会不会是想让她亲自过去找他?跟他道个谢,或者坐下来聊聊天,询问他伤情之类的。
不怪她这么想,而是她分析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带有目的性地要来接近她。
既然如此,她何必遂他的愿?
虽然他看萧云昭比萧元祁顺眼许多,但她实在不喜欢被人算计。
万一萧云昭那雅间里面又点了上回那个劳神子迷幻香,她回去之后不是又得来一场风流梦……
她就不过去,且看看他想干什么。
很快,那名伙计去而复返,而他这次带回来的,是一个药瓶子。
“姑娘,那位贵客说了,您既然不接受他的请客,他自然也不会勉强您的,不过他又说,您上次帮了他,所以还是要给您送点心意,这瓶药还请您收下。小的还有事要忙,就先给您放这了。”
伙计说着便把药放在了桌上,赶紧转身溜了,生怕这两个雅间的人又叫他跑来跑去。M..
温玉礼看了一眼那个药瓶,也就巴掌大小,瓷白的瓶身上写着:七巧灵参膏。
这名字听起来……还怪有档次的。
想也知道应该是给她治腿伤用的,如果是寻常的金创药王府也有,根本没必要送,萧云昭既然送出手了,那就不会是平凡的东西。
温玉礼略一思索,收起了药瓶子,朝着身旁两个丫头吩咐道:“走,去周家药铺。”
上回迷幻香那事,让她明白必须要留个心眼,尤其萧云昭那人深不可测的,她如今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目的,还是提防点。
再说另一边的雅间内,萧云昭倚靠在半掩着的窗户边,从窗户缝隙看见温玉礼上了马车,唇角扬起一丝极浅的笑意。
看她那辆马车行驶的方向,应该是会经过周家药铺吧?
这丫头开始对他有提防之心了……
不过这倒也不意外,以她的精明,提防他是迟早的事。
他也起了身,朝边上的随从说道:“回府。”
萧云昭离开了雅间,走到楼道时,迎面走来一道鹅黄色的纤细身影。
那女子的眼神正落在他的身上,她生得一张鹅蛋脸,柳眉杏眸,鼻梁高挺,鹅黄色的衣裙随着走动摇曳。
萧云昭觉得这女子有点儿眼熟。
噢,他想起来了。
三年前,先帝派他去皇城郊外一处强盗的窝点剿匪的时候,顺手救下的一干人,当中的那么一位贵女。
那是一伙规模比较庞大的劫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头疼已久,最后是由他出面摆平了。
这女子似乎是一位异姓王的遗孤,也是个郡主。
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那时大喊大叫,举止有些烦人,险些妨碍队伍的剿匪行动,若不是看她出身高贵,她都该受罚。
萧云昭在经过她身旁时,并没有一丝停留,想要直接走过。
陆紫芸见此,竟出声叫住了他,“宁王殿下留步。”
被她叫住了,萧云昭脚下的步子一顿,等着她的下文。
“宁王殿下,你还记得我吗?”陆紫芸试探般地问了一句,“三年前……”
不等她将话说完,萧云昭便回了一句:“若是为了三年前获救的事道谢,就不必了,本王记得你们当时都已经谢过了。”
“三年前王爷您为了救我而负伤,这人情我一直都记着,不敢轻易忘记……”
“喔,关于此事,本王需要跟你提个醒。你谢错了人,与其谢本王,倒不如谢本王的贴身护卫墨竹,三年前他一片好意,想拖拽你离开险境,却被你当成登徒子,若不是他,本王也不会注意到你们,当初本王冒险救下你们二人,也是不舍得失了这个左膀右臂。”
萧云昭的话,令陆紫芸一怔。.
他不是为了救她?
他真正关心的只是他的那个心腹?
“你欠墨竹一句道歉,也欠他一声谢,当年你只谢了本王,没有谢他。”
那时他带着队伍剿匪过后便匆匆离去,没有多做停留,也并没有与陆紫芸等人有过多交谈。
人生中的过客那么多,哪还会想到有再次见面的时候。只不过他记性实在是太好了,这么一眼便又认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陆紫芸的目光中充斥着失落,“如果不是您那位心腹,殿下就不会出手救我了吗?”
“如果不是他,本王的确不会注意到你。你如今知道真相了,下回记得跟他道谢。”
话音落下,萧云昭便转身离开,留下陆紫芸在身后,盯着他的背影,一脸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