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吃痛地低吼出声,那般强硬的力道让他几乎难以置信,痛到下身都发麻!
他抓着温玉礼手腕的时候,分明觉得她没多少力气,哪知她会趁他不备,用膝盖攻他胯部,他后知后觉,她倒下之后的柔弱样竟是装出来的?
而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思考机会,由于疼痛,他抓着温玉礼手腕的力道本能地放松,他只听得温玉礼一声冷笑,那锋利的簪子尖端就已经狠厉地刺下,从后脖颈贯穿至咽喉处!
就像当初杀死丽香一样的手法,一击致命,让对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那汉子双眼瞪如铜铃,在她冰冷的注视下咽了气。
“该死的东西。”
她低咒一声,将身上的死人推开。
这混账刚才打在她腿上那一拳是真疼,她的腿伤养了这么些天,伤口都结痂了,挨那么一下又让她体会到熟悉的肌肉撕扯感,疼得她直冒冷汗。
她开始细想,之所以会被袭击,是因为马车停靠的这位置,这窄巷较为偏僻,若是刚才她真被迷晕,歹人直接驾着马车离开,也不会有路人发现异常。
在繁华大街上他们是绝不敢动手的,而把马车停在这地方的人是小柔。
小柔刚才离开时说要去买饼,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在王府外算计她……
她曾去看望柴房里的白桃,让白桃出来后关注着点小柔的动静,而就在前两天的下午,她和白桃在走廊擦肩而过时,白桃偷偷塞了张纸条给她,上边说小柔和丽心的确私下见过面。
原本想着留下小柔这个眼线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个露出马脚的叛徒随时都能处置,可这死丫头不仅是个眼线了,如此丧心病狂地出卖主子,竟是一点都不念及昔日的主仆情谊……
真是死不足惜。
两名歹徒一死一晕,晕了的这个她要带到王府去好好审问。
她这么想着,却没看见身后那昏迷过去的汉子手指动了动。
蒙汗药的确能让人失去意识手脚发软,但也取决于药的用量,这汉子并未完全昏过去,身为练家子的体格比常人强上许多,他的意识一点点清醒,浑浑沌沌之际也听到了打斗声音,却没有力气起来。
等他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时,就看见自己的同伙倒在血泊中,登时一股怒意窜上心头,趁温玉礼背对着他,尚未发现他醒来,他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手帕,用尽全身力气扑向了温玉礼!
温玉礼猝不及防被按倒,眼见那掺了蒙汗药的手帕对着脸盖下来,慌忙将头一挪。
“你这婊子敢杀老子的兄弟,老子要你给她偿命!”
受了药效的影响,他发挥不出原来的实力,可他身形魁梧健壮,在纤细的温玉礼面前还是有先天的优势。
一边拿粗鲁不堪的话骂着温玉礼,一边去掐她的脖子,这样一来,温玉礼的头就很难动弹,他趁机将手帕捂上她的口鼻。
“唔!”
温玉礼心中警铃大作,健康的那条腿一点都没闲着,用尽力气朝着对方胯下狠厉一顶!
这人不知道他兄弟是怎么死的,也就防不到她这么一招,更何况他受了药效影响,力量大打折扣,温玉礼这一击让他溃不成军。
“婊子!唔……”
他骂出口的那一瞬间,温玉礼已经抢回手帕,死死盖在他的脸上!
“闭嘴吧!下贱的东西。”
为了确保这汉子彻底失去反击能力,她一边捂着他的口鼻,一边拿自己那根带血的发簪在他身上捅,连着捅了十几下,每下都避开致命伤。
他就算是再醒过来,也是个虚弱废物!
把他彻底弄晕了之后,温玉礼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也跟着一阵头晕目眩。
刚才她也被那手帕给捂了一下,由于情绪高度紧张加上求生欲极强,她才能坚持着弄晕了壮汉,此刻她腿疼又疲倦,只觉得意识有些涣散。
不能睡!这地方还不安全,谁知道放倒了两个人之后,还会不会出现第三个人?要是再出现一个,可就真没办法应付了。
想到这,她当机立断,用簪子刺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剧烈疼痛来强撑着意识,趁自己还清醒,她掀开帘子驾驶马车逃离了小巷——
这离王府有些远了,她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行驶到周家。
除了这两处,还有哪里是足够安全,能让她暂避呢?她要确保自己昏迷之后不会落在歹人手里。
街道两侧的景物在迅速后退,去周家的路要向西行驶,忽然一个地点闪过脑海——..
城西街尾,赵氏包子铺。
她救下的那个刺客给过她一块玉牌当信物,留下了这个地点,这包子铺是目前离她最近的避难所。
想到这,她驱使着马车直奔包子铺。
行驶了大半条街,脑子愈发昏沉,她一边掐着大腿上的伤口一边赶路。
快到了,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远远地看见那包子铺外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四角悬挂琳琅珠翠,可谓豪华,看上去像是贵族搭乘的。
她将自己的马车勒停在那辆马车的边上,有些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包子铺的掌柜。
那掌柜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子,见她跑来,询问道:“姑娘,买包子吗?”
温玉礼向他展示了手心里的玉牌,“救我……”
说完这两个字,她便再也站不稳,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失去意识前,有一抹雪白的衣角闯入了眼帘,那袍子上的图纹刺绣精致华贵,一眼就知身份不凡。
这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