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赛琴之后又进了趟皇宫,歇息了好几日看着好些了,可这才去工部走一趟小奶团子又累了。
老侯爷盘算着还是要找个好大夫给阮绵绵调养调养身子。
阮耿压根不知道,阮绵绵从赛琴大会开始脑子就跟紧绷的弦似的没放松过,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她几岁的小身板哪儿受得了呢?
昨儿晚上没睡好,躺在床榻上脑子里却盘算着请君入瓮,几乎是半睡半醒到天亮,所以阮绵绵睡得极沉。
就连马车回到侯府,九儿将小奶团子抱回烟笼院、抱上床榻她都没醒来。
阮绵绵再次陷入昏睡之中,之前昏睡她只是安安静静睡着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这回她却仿佛梦魇般睡得极其不安稳。
一天一夜,阮绵绵没有醒来,整个侯府都惊动了。
老侯爷赶紧让人请来太医院的院判,他连同几名太医会诊,结果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浓重的大雾,阮绵绵好像行走在雾霾中,好像在梦中又好像是现实。
有人在争吵,阮绵绵双脚好像自动会走般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两道人影,看不清面目,可阮绵绵却觉得都很熟悉。
“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
两道人影快速围绕着阮绵绵旋转,耳畔两个人的声音吵得她头疼。
“绵绵!绵绵!”
有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是小哥哥,他的声音听着很着急还带着担忧,阮绵绵四下张望。
突然,那两道模糊的人影一左一右拉住了阮绵绵的双手,就像拔河般拉扯着她。
“滚!”阮绵绵实在忍不住吼道。
坐在床沿的李禹乍听到“滚”还以为自己伤心过度出现幻听了,接着他就见床榻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
“绵绵,绵绵。”李禹站起来俯身望着床榻上的小奶团子。
小哥哥的眼眶还是红的,分明是刚才哭过,阮绵绵抬起手轻轻摸着李禹的脸颊后咧嘴一笑,原本不是梦。
“你可醒过来啦,吓死我了。”李禹反握住阮绵绵的小手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嘶哑。
“我没事。”阮绵绵瞬间安心了。
感觉一直就像漂浮在半空中没有归宿,此刻阮绵绵就像是双脚终于落地了。
太子殿下说要跟郡主单独相处,此刻屋里只有他一人,怎么好像有说话的声音,九儿忍不住推开门从门缝里朝内窥探。
“郡主醒来!”
随着九儿一声呼喊,很快阮绵绵的床榻前就挤满了人。
祖父、祖母和她娘亲周芸宁挤在最前头,跟着大伯父、二伯父、二伯母、最后是她那四位哥哥还有林冰莹、霜儿和九儿。
李禹从床沿直接被挤到外围去,这个时候谁还记得他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看着眼前这幕,李禹打心里为阮绵绵高兴的同时又很羡慕。
想起自己也曾经昏迷不醒,可醒来时身边却没有人,也就是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守在门外,什么尊贵的身份也不如亲情,李禹想起来不由伤感。
“小哥哥。”喝了几口水之后阮绵绵寻找着。
对哦,太子殿下还在这儿呢,阮家人让开条道,李禹再次走到床榻前。
“绵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哥哥,我说过了,我只是太累了,这次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什么梦啊?”
“不记得了。”阮绵绵对着李禹笑,“我在梦中听见你的呼唤,跟着就醒来啦。”
阮耿不满地说:“我们个个都呼唤过你,你却没听见,他呼唤你就听见啦?”
“祖父,只是凑巧绵绵刚好要醒来罢了。”见李禹听了神色尴尬阮晓为他解围。
李禹附和道:“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就你这老头子话多,只要绵绵能醒来就好。”阮老夫人朝阮耿翻个白眼。
老侯爷立刻乖乖闭嘴讪讪走到旁边,在场的人见状暗暗窃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阮老夫人见丫鬟已经将膳食端来吩咐说:“芸宁,你快些给绵绵喂点小米粥,让她吃点清淡的。”
转个身阮老夫人手挥了挥:“其他人都出去,别一大家子挤在这儿,绵绵吃过之后还要好生歇息。”
既然老夫人这么说,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转身离开了,李禹朝门口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
阮绵绵会意地喊道:“祖母,让小哥哥留下来陪我。”
“你这一睡连皇上都惊动了,特地让太子殿过来探望,他等会儿是要回宫的。”
“祖母,我知道,您让小哥哥陪我说会儿话吧,若是他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见到。”
“好好好。”阮老夫人摸摸小奶团子的脑袋,“都依你,不过你可不要累着,太医说你没什么病,就是身子骨太弱了,要多吃多休息才好。”
“是。”阮绵绵露出甜甜的笑。
其他的人都离开了,屋里头除了李禹就只剩下周芸宁以及伺候她们娘俩的九儿和霜儿。
周芸宁端着小米粥坐在床沿喂着小奶团子,九儿和霜儿也挤在床头伺候着。
见李禹有些手足无措,阮绵绵拍拍床榻:“小哥哥,过来,你先坐会儿,等我吃完咱们聊聊。”
“太子殿下,坐。”周芸宁笑着招呼道。
见过几次,又从阮绵绵的口中得知李禹对她很好,见他不摆架子,周芸宁对他比之前亲切多了。
李禹坐在床沿看着周芸宁喂着阮绵绵心中又是满满的羡慕,自他记事以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从没人喂过他。
一碗小米很快就见底,见阮绵绵吃饱了,周芸宁令霜儿收拾好东西后退了出去,九儿一言不发退在门外伺候着。
“小哥哥,你有话想要对我说?”
“有,哦,不,没有。”李禹话音落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小奶团子嘴角勾起笑容:“你出宫来皇上知道吗?”
“我跟父皇说过了,我是替他来看看你的。”
“嗯,你回去之后告诉皇上,等我好了再进宫看他。”
“好的。”李禹原本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对阮绵绵说,可真有机会了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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