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显露天资过人

伸手摸摸阮绵绵的脑袋,阮禅笑笑说:“你没错,不必说对不起。你祖父是对的,是大伯父的错,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阮绵绵脱口而出。

闻言阮禅愣了下,片刻后他的眼睛亮了:“好孩子,没想到大伯父年近不惑还不如你一个小奶团子通透。”

“老大,既然你想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阮耿挥挥手示意。

阮禅脸上弯腰躬身行礼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祖孙俩。

“绵绵,你大伯父觉得自己的长子,爱将责任往身上揽,明明不喜欢却总逼自己去做。我说过多次他都听不进去,听你这话他多多少少是开窍了些。”

“我也就随口说说。”阮绵绵不敢居功,没想到无心之语还能有这般功效。

阮耿从书案后的座位起身,他走过来坐到阮绵绵身侧:“祖父看出来了,我家绵绵非池中之物啊。”

“祖父说什么,我听不懂。”阮绵绵避开话题,“书房里的书可真多,祖父,我能拿几本回去看看吗?”

既然阮绵绵不想说,阮耿也不勉强,顺着他的话问道:“看书?你识字吗?”

阮绵绵就近在书柜上抽了本书递到阮耿面前:“试试呗,祖父,你读我听听。”

接过阮绵绵递过来的书籍,阮耿笑了:“《史记》不适合启蒙。”

“那换这本。”阮绵绵随手又抽出另外一本。

“《中庸》是四书之一,也不适合你这年纪。”

“不管,不管了。”阮绵绵拉着阮耿的衣角撒娇,“就读这本,读两页,两页就好了。”

“好,就读两页。”经不住软萌小娃娃乞求,阮耿还是心软了。

目光盯着书籍,听阮耿念着书,阮绵绵发现大部分的字自己都认识,有几个生僻字不认不过听过一遍就认得了,倒也不妨碍她阅读。

“行了。”阮耿读了两页放下书,抬头却见阮绵绵拿起了书案上的笔。

阮耿走到书案前低头俯视,只是一眼,他眼睛亮了。

阮绵绵没学过书法,不过拿起毛笔来是有模有样的。

尝试着在纸上书写,写的正是刚才阮耿所读的,阮绵绵听一遍看一眼就全记在脑海里了。

姿势有些怪异,那字写得也有些怪,不过阮绵绵远远超出了初学幼童的境界,更是刷新了阮耿的认知。

阮耿抑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安安静静伫立在案前看着。

最初是写得有些不顺畅,不过阮绵绵慢慢,字是越写越好。

听过进步神速可没见过进步逆天的,阮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阮绵绵放下笔时,纸上第一个字与收尾的那个字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阮耿激动得说不出话了,他拿起阮绵绵所写的快速浏览愈发吃惊,正是他读的《中庸》前两页,而且是一字不差。

“祖父,我厉害吧。”阮绵绵得意洋洋说道。

“厉害,太厉害了。”

“那你是不是该奖励我啊?”

发现祖父是打心眼维护自个儿,阮绵绵感动之余决定再暴露点本事顺便要个奖励。

“说说你想要什么奖励?”阮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此刻哪怕阮绵绵要摘星星他也必定想尽法子。

“以后,祖父准许我来书房看书可好?”阮绵绵见阮耿满脸笑意又加上句,“还有,让我借回去读。我保证,绝不弄坏,看完赶紧送回来。”

谁能拒绝个勤奋好学的小萌娃呢?阮耿爽快地答应下来,同时他心里头琢磨着,要敦促老太婆尽快给三房换个住处。

其实阮耿早就盘算过了,他看上的就是原来阮祈居住的“烟笼院”,那里离福安堂最近。

不过阮老夫人睹物思人,时常去烟笼院看看,也不知道肯不肯,阮耿决定回头再与她好好说说。

阮绵绵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往回走,她心情极好,阿东奉命帮她拿书、将她送回篱落居。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阮绵绵想通过书籍了解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回到篱落居之后,周芸宁又惊又喜自不用说,阮绵绵也找到了理由,反正有祖父教导,她就不用去学堂了。

侯府有侯府的规矩,各位公子年满七岁就要搬到“磨砺斋”。

阮耿是武将出身,院落名取自“宝剑锋从磨砺出”,寄托了他对孙辈的殷切希望。

每次回府,兄弟四人会兵分两路去大房、二房用膳,吃完后与各自的爹娘唠唠家常,再回到磨砺斋。

自从来到侯府,秦若兰就居住在衡芜院旁边的兰苑,她也一直在大房处用膳,通常阮锦、阮钊回府晚膳气氛最为热闹。

今晚与平日有些不同,阮钊是个有事藏不住的,虽然说服自己秦若兰不得已,不过他还是显得比往日沉默,晚膳的气氛有些沉闷。

秦若兰心中有鬼,她不敢如同以往出声询问。

倒是陈婉玉忍不住发问,阮禅解释说兄弟俩是因为解不开魔方的缘故。

理由很充分,说服了陈婉玉。满朝文武都解决不了的事,阮锦和阮钊没办法也是正常的,她难得贴心地安慰了他们俩几句。

用过晚膳后,阮锦和阮钊就寻个由头,离开衡芜院回到磨砺斋。

兄弟俩刚进院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阮晨和阮晓也回来了。

时间尚早,阮锦提议,吩咐下人在磨砺斋的庭院处摆上茶具,兄弟四人围坐在一起闲聊。

气氛还挺融洽的,他们聊起了魔方,纷纷感叹太难解了。

兄弟几个猜测着究竟是谁解开第一个魔方?府中的人挨个推敲,最后觉得八成还是祖父本事大。

也不知是谁提先起了阮绵绵,顿时气氛十分微妙。

“咱们能不能不说他?”阮钊有些烦躁地说。

“二哥,不是当弟弟的说你,你太偏心了。”阮晨发表意见,“若兰是你的表妹,绵绵还是你堂弟呢?”

阮钊自知理亏:“若兰是姑娘家,他总该让一让嘛。”

“是男是女不重要、年纪大小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个‘理’字。”阮晓转向阮锦,“大哥,我说的对吗?”

阮锦缓缓点头:“四弟说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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