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在房间里瘫着。
昨晚实在是喝了太多酒,把她玉罗刹都给喝瘫了!
要不是顾言恺左求右求,她才不会干这种透支自身的事情。
“楚玉!”
轩辕极突然推门进来,楚玉看了他一眼,继续瘫,心里不平衡逐渐加倍。
他婚姻美满,而她醉得虚软无力!
“我今天又发作了。”轩辕极面色凝重,身上的气息比窗外吹过的风冷几倍。
楚玉惊得坐起来:“今天?什么时候?”
“三个时辰前。”轩辕极说。
“顾卿洛发现了?她要生了吗?”楚玉下床穿鞋。
因为太着急,半天都没能把脚套进鞋子里。
“她没发现。”轩辕极说。
“呼!”楚玉松了口气,倒回床上继续瘫,“宸王殿下,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M..
轩辕极忽略她的抱怨,问:“你说实话,我的病恶化到什么程度了?”
“你的病没有恶化,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何会频繁发作。”楚玉沉吟道,“从你上次发作,我就好好研究过了。”
“那以后,会怎样?”轩辕极再问。
楚玉叹息:“我也不知道。你这个病原本是受月亮影响,每逢十五月圆发作。现在,它突然改变了频率!”
轩辕极的心沉了又沉。
如果连楚玉也找不到原因,这天下还有谁能帮他?
“轩辕极,你再好好回忆下,当初是怎么犯上这病的?”楚玉问。
轩辕极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觉醒来就变成修罗了。”
那也是个月圆之夜,轩辕极从梦中陡然惊醒,心痛难当。
那股绵密的疼,甚至让他失去理智!走火入魔一般的发狂!
他变成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没有思想,没有情感。所有的声音对他来说都是虚无的。他遇人杀人,遇狼杀狼……直到精疲力尽。
那一夜之后,他染上了每逢月圆就发狂的疾病。
这一病,就是三年。
可是三年来,这病发作得很有规律。
只要不是月圆夜,从不会出差错。却也,无药可治。
发狂得厉害时,他杀家里圈养的豹子。等他发泄得差不多时,楚玉再出手制住他,帮他行针走穴。
昏睡一天后,他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轩辕极,你说你少年时并没有这个病。此病发作前也没有受伤,这病着实起的古怪啊!”楚玉轻声说,“要不,你再想想病前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
“没有。”轩辕极非常肯定。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很强大了。
楚玉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那,我再问个问题,你不能生气。”
“你问。”
“那达王族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轩辕极脸色大变,身上迅速拢起寒意。
楚玉赶紧运功做好自保地准备:“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有没有遗传。不然你怎么好端端的,就得了这怪病?”
关于那达王族,轩辕极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他的身世,是轩辕荣死前才告诉的。
这些年,他暗中调查了很多母妃与那达一族,却因为身边没有那达族的人而所知无几。
他只知道,他有血海深仇待报!
“轩辕极,我觉得你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楚玉小心翼翼地瞄着轩辕极的神色,“如果这个病是家族遗传,那你的孩子可能……”
砰!
轩辕极一拳重重的捶在桌上。
上好的檀木桌子登时就变成一堆破木头。
“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就是提个醒……”楚玉手里暗捏了几根银针,很怕轩辕极下一拳头砸的就是她,“你放心,我会再想办法治好你。”
轩辕极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这病治不好的。
楚玉殆尽心力这么多年,都不能减轻一分一毫。更别提根治了。
他自己病习惯了,已经有些麻木。
但如果孩子们也和他一样,那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孩子和顾卿洛一样是他的心他的肝!
他宁可自己受千刀万剐,也不愿意他们母子受一丝病痛的折磨。
“这些事,不许告诉她!”轩辕极厉声叮嘱。
楚玉叹息:“我知道的,你放心。可是轩辕极,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随时待在我身边,一旦有发作的迹象立刻弄晕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轩辕极道。
“好。”楚玉继续叹息,“对了,你今天是怎么忽悠过去的?”
“当时我在房间,我进了秘道。”
“啊?”
楚玉再次被惊吓到,“你不会回白梅山庄去了吧?”
“嗯。”
轩辕极点点头,本来只想去秘道里躲躲,等理智回归再出现。
谁知他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去了白梅山庄!
幸好今天在白梅山庄遇到的是安平公主。
要是遇到不知内情的手下,他的秘密可能就保不住了。
“哎呀,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
呼!
楚玉重重地松了口气:“既然没事,你先回去陪顾卿洛吧!我随后就搬到你们隔壁。”
……
夜幕降临,下人们在王府里点起宫灯。
顾卿洛房间里的灯尤为明亮。
她拿着轩辕极今日换下的衣服,在灯下仔细检查。
没有女人的脂粉味,但是衣服沾了一大片灰尘,还有几个地方破洞了。
“大姑娘,这是被什么东西挂破的吧?”翠儿道。
“可能是树枝。”顾卿洛秀眉轻蹙,“衣服上有磨损的痕迹,他似乎在地上爬行过。”
“宸王这是干什么?”翠儿惊讶极了。
顾卿洛也想不明白。
轩辕极不仅在地上爬行,摩擦力还很大。可见当时他爬行的地方环境不好,身体还很吃力。以他的武功修为,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大姑娘,宸王不会去偷女人了吧?”翠儿小声说。
顾卿洛哑然失笑:“他若想要女人,招手即得,何必委屈自己?”
“也是。宸王高冷尊贵,不可能爬着去见人。”
“把衣服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莫让人看到。”
顾卿洛把衣服交给翠儿带回洗衣房,独自坐在灯下陷入沉思。
一个宿醉得只想睡觉的人,背着新婚妻子悄悄出了趟门又回来。实在不像轩辕极的作风。
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