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安初夏还是没扭过木檀被脱了鞋袜。
看见她大拇指和小拇指上,分别磨出两个水汪汪的水泡。
这次木檀没有手下留情,从医箱里拿出一个银针,快很准的在水泡上刺了一个对穿,把水泡挑破抹上药。
木檀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的处理完后就要把银针和药收回医箱,被安初夏拦住,“这个先借我用一下,妙妙脚上可能也起了水泡,我去给她处理一下。”
木檀点了点头,把东西递给了她。
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雨,今天终于出了太阳。
晨曦的阳光渐渐升起,空气中,浸着青青草香,树枝上鸟儿的叽喳声,也变得动听起来。
马儿在那边美美的吃着青草。
安瑾辰用陶瓷罐煮了肉粥,配上昨天晚上从那户人家买得没吃完的杂面饼,这就是他们今天的早饭。
这时候还有肉粥吃,也幸亏当时安初夏想到乡试要在考场里待很长时间。
听老师给他们讲过进入考场后,吃喝睡的环境,供的饭菜非常随便,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下去,吃的饱。
为了有体力继续考试,还是自己准备一些吃的带进去更好。
睡觉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一块板子,白天做考试的案桌。晚上和他们坐着的木板拼在一起,就是考生睡觉的地方。
听到这些后,安初夏就想到做一些既能储存时间长,又能顶饿的食物。
要想满足这两个条件,非肉类品莫属。
能够煮成肉饭,也能煮成肉粥,就是做零食吃也不错,肉干就是最好的选择。
古代不允许随便杀牛,做牛肉干那是不可能,家猪的肉又太肥,最适合的就是纤维粗的野猪肉。
于是安初夏从松江府回家后就拎着一把磨锋利的柴刀,去山上寻找几天猎了头野猪回来,全部制作成了肉干足够他们来回路上吃了。
安初夏走过来帮顾芳妙脚上的水泡挑破抹药后,两个人又去不远的小河边清洗了一番。
大家这才坐在一起开始吃早饭。
安初夏和顾芳妙一人吃了半块饼子,喝了一碗粥。
剩下的几个男人把杂面饼子分吃完,又快速洗漱用具收拾东西上马车。
这才又快马加鞭的朝省城赶去。
安初夏和顾芳妙被大家要求,尽量要在马车上多睡觉休息,因为今天晚上寅时就要开始经过搜查进考场。
留给俩人休息的时间并不多了。
安初夏和顾芳妙两人也明白,上马车后就盖上带的被子很快的入睡。
凌云知道里面那个安姓的姑娘,就是自己家主子看上的人,所以不敢掉以轻心,尽量把马车赶的又稳又快。
木檀也没有闲着,他是懂一些科举要用到的东西。
怕时间太紧来不及,所以给两个姑娘检查了下考篮里,科考时要用到的物品是否都准备齐全。
看完后不出所料,所需的纸墨笔砚一些科举要用的物件,两人准备的都很充足。
看样子已经有人给她们检查过了。
那个人非顾童生莫属,还有谁能把科举要用到的东西做的这么细,就连毛笔也给他们每人准备好两根。
再多就不让带进去了。
木檀把考篮放回,看见安瑾辰和润松都躺在马车上休息,自己也靠着车厢闭上眼睛。
因为昨天晚上大家都一夜没睡,之后的路马车是几个男人轮换着赶的。
凌云和凌风也觉得安瑾辰和润松人不错。
至于木檀,两人不宜评价~
也许是昨天晚上太累了,中午的时候安初夏和顾芳妙睡得都没有醒,除了赶车的安瑾辰和润松,其他的人也没有谁要停下来吃饭。
直到下午的时候大家才停下来,在路过的小镇面馆里吃了一顿热乎饭,顺便买一些路上吃的食物。
也给两匹马买了一袋子青草掺杂的豆饼料。
继续上路后安初夏心都凉了半截,因为按照路程时间算,他们已经来不及了。
只不过大家努力这么久,谁都没有说出放弃的话。
不管赶不赶得及,这趟省城都要去。
天黑以后顾芳妙把头靠在安初夏的肩膀上,几滴泪水浸进衣服。
安初夏轻轻的拍着顾芳妙的背,安慰道:“没事,安姐姐明年再陪妙妙来考。
明年咱们考个解元回去,老师一定会更高兴!”
顾芳妙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安姐姐,你知道吗?
我出生后不久父亲就死了,母亲也丢下我回了外祖家,我是祖父和祖母一手带大的。
他们既希望我过的快乐,也同样希望我能顶起顾家门楣。
祖父曾说哪怕不做官,也希望我考个功名出来,能够开设一个像长青书院那样学院。
这样也不堕了,顾家祖上的名望。”
顾芳妙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我知道祖父放弃科考,这么多年内心是愧对顾家祖先。
我一直想要替祖父完成这个心愿,三岁启蒙,到今年十六虚,整整十三年的努力。
就这样连考场都没进,让我如何甘心。”
安初夏没想到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内心也有这么重的负担,心疼的轻轻拍着安慰她。
坐在前面赶着马车的润松更是心疼的整个心脏都揪着疼,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怎么能不让人怜爱疼惜。
马车终于在半夜丑时前赶到省城城门,看着高高的城墙,关的严丝合缝的城门。
大家的脸色都相当的难看,就算他们赶到了又如何,关闭的城门晚上是不会轻易打开。
安瑾辰要去踹城门被润松拉住了。
如果无缘无故踹响城门,看城门的守卫兵丁不计较还好,遇到脾气不好的出来打你一顿,你也得受着。
不过润松把安瑾辰拉开了,城门还是被人咚咚咚的踹响了。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猛踹城门,那个赶马车的年轻小伙。
里面看城门的守卫终于被这么大的声音吵醒,骂骂咧咧提着一盏灯笼爬上城门楼上,向下看着安初夏他们一伙人。
口气非常不好的喊道:“快滚,大半夜的敲城门,老子出去打你们一顿,也没处说理去。”
装扮成中年车夫的凌云没有和这看城门的兵丁多话,看似轻轻一甩,一块乌金的令牌,融入黑夜,精准的砸在兵丁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