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雪珍本人也来了,她这次也考上了秀才,只不过是三等附生。
有安初夏这个禀生和坐在她身旁的增生顾芳妙在,她这个附生就显得暗淡无光了。
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临村王地主今天竟然也带着礼物亲自来祝贺,席间还说出一件让安初夏非常惊讶的事。
董琳琳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同意和他家儿子王富贵定亲了。
虽然她这次落榜了,但是以安初夏对董琳琳的了解,她不应该会看上王富贵那样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管自己的事儿,安初夏继续微笑着应对桌子上的客人。
顾童生看见自己学生看似笑的温润,实则清冷,知道她不愿意应酬,不请自来的徐镇长和跟着他一起来的王地主。
顾童生到底疼惜自己看重的学生,把应酬他们两个的事揽了过来。
安初夏感谢的看了自己老师一眼,转过头来招待其他人。
村长几次想要凑上去招待徐镇长,被安二爷爷说屋子里坐不下这么多人,强拉出去在院子里坐席了。
安初夏正夹着一块鱼肉放在口中,就被坐在旁边的顾芳妙捅了一下。她偏过头看了一眼顾芳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就发现端庄坐在一边的徐雪珍,正用眼角悄悄的偷瞄着,和安瑾辰坐在一条板凳上长相俊美的木檀。
安初夏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俊美的男子也同样不会缺少爱慕者。
徐雪珍眼光不错,木大夫不仅人长得英俊,人品也好,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子。
木檀早就发现那个什么镇长家的姑娘偷瞄自己,他原本心里厌烦,但念着是安初夏的客人,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可是看见安初夏在发现这一切后,却表现的那么淡然,他内心竟然感觉到了失落。
吃饱喝足后人们渐渐散了,走的时候还顺便把自己带来的板凳和桌子捎了回去。
徐镇长明显也是来走个过场混个脸熟,以后如果安初夏这个院案首当真飞黄腾达了,至少也不会连他这个青石镇的镇长都不认识。
徐雪珍临走的时候还目中含情的看了木檀一眼,而当事人正忙着看天,把这含情回眸生生的无视了。
父女俩坐上马车,徐镇长也明显发现了徐雪珍的异常,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
声音有些暗沉的说道:“雪珍你以后要继承我镇长之位,那个木大夫不适合你。”
徐雪珍默默的垂下眼帘,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抿着嘴唇再没有言语。
安初夏这边顾芳妙跟在她身后,和她分享着自己祖父祖母,在收到她考上秀才报贴后的表情。
祖父一脸淡然的拿着书读,结果书是倒拿着的。
祖母那天做的菜不是咸,就是没放盐,眼眶还红了一圈,最后弄得她也好想跟着流泪。
安初夏如疼爱妹妹一样,摸了摸顾芳妙的头,“老师和师母是高兴才那样,以后我们妙妙要更努力才是,你就是老师和师母的希望与骄傲…知道吗?”
顾芳妙眼睛湿润的点了点头,她如何不知道,父亲因为自小体弱在一场大病中没有挺过来。
母亲被临镇娘家哄回去,不知道改嫁去了那里,祖母因此从不在自己跟前提起外家人。
外祖家也许也知道自己理亏,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上门过。
自己从小就跟着祖父读书,怎么会不明白祖父祖母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嗯!安姐姐,我知道!”
顾童生站在院墙边看着石缝里努力生长出来的小草,听着自己孙女和爱徒的对话,不由欣慰的红了眼眶。
有此爱徒和孙女,他这一生足也。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安初夏最后送走老师和顾芳妙,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夕阳染红满天晚霞。
木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的身后,一高一矮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两人都没有说话,眺望着远处微风吹着金黄色的麦浪。
安初夏在家帮着自己哥哥把麦子收完后,才动身去长青书院。
在这期间她收到已经回长青书院上课的顾芳妙,找人捎来给她的一封信。
信里写到老师裴彦华得知大儒司马恭,半月后会在松江府瀚华书院对外授业。
他准备带着班里自愿去的学子,去听大儒讲课。
顾芳妙来信问安初夏去不去。
安初夏思考了一番,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的想法。
把这件事和哥哥安瑾辰商量了一下。
只要是对安初夏读书有帮助的事,安瑾辰就没有不赞成的。
安初夏知道但凡出门在外就没有不费钱的事,她也知道家里除了那笔,别人补偿给哥哥的五万两银子外。
现在哥哥安瑾辰手里大约有二三百两存银。
虽然知道家里还有存银,但这次安初夏并不想用家里的钱。
临走的时候安瑾辰怕自己妹妹出远门,在外手头拮据,给她塞了二百两银子。
不过安初夏只带走了五十两,剩下的又悄悄塞回到安瑾辰的枕头
这次安初夏坐着雇来的马车没有直接去长青书院,而是去衙门找到了润松。
润松被同事叫出来看见是安初夏找他,还惊讶了一下。
“小夏!你找我有事?”
安初夏微笑着请润松和她去了不远处一家茶馆里说话,毕竟在大街上有些事还真不好说明。
两人到了茶馆,进入一间包房,安初夏从袖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
润松虽然字识的不多,但仔细看了两遍,大致还是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染布的方子?!”
安初夏淡然自若的点了点头,“是!”
安初夏早就发现这里的布很容易脱色,她手中的这个方子在现代只是很普通的染布方子。
但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容易脱色。
润松不解的看着安初夏,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安初夏也没有打哑谜,直接说道:“润松哥,觉得这张房子卖给染房,可有人要。”
润松瞪圆了眼睛,然后又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