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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
在陈尧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想把谢景安拉他公司里时,苏浅易感到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不意外的是谢景安本身就很优秀,上辈子带着他这个累赘也没耽误过工作。当然,也是因为他这个累赘,公司给了他一定的自由就会在别的方面找回来,谢景安很辛苦。意外的是陈尧竟然这么有眼光,看重了谢景安的能力。
陈尧则表示谢景安很好,苏浅易心想,那还用你说。
不过他并没有替谢景安答应,而是薄凉道:「你要用什么人我没意见,不过有句丑话咱们得说在前面,如果以后你和谢景安之间发生了什么摩擦,我完全站在他那一边。」
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朋友之间最好也不要涉及利益。
好比他,陈尧缺钱,他会尽能力帮一把,但以后他只占分红,并不会参合陈尧的公司管理。
这年头为了利益,兄弟反目朋友成仇的例子太多。他知道谢景安不是个会闹腾的人,他也不会因为一些恶未知的困难去阻止谢景安的机会。陈尧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辈,但牙齿有时还会咬到自己的肉,人和人交往难免会有争论,所以一些话还是要早说出来的好。
陈尧怒骂他见色忘友,不是个好东西。
苏浅易表示他就是这样的人。
陈尧无语,对着他冷嗤一声后说,自己是看重了谢景安的才华,他脑袋里的想法很有趣,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苏浅易这才满意,他并没有和谢景安提起此事。
上次吃饭陈尧和谢景安加了微信,这些事他们会自己谈。
当晚,谢景安便提起了这件事。
谢景安有点高兴,高兴的是如果他真的加入陈尧的团队,那他就可以经常见苏浅易。他们处在不同城市,陈尧的公司还没有完全搞起来,有时避免不了要一起商量些事,那他就可以趁机和苏浅易见见面。
谢景安说完心里的想法沉默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会抽空来看我,但这样总觉得见面的时间会多很多。」
他们每年见面的时间就那么多,就算他来回跑,也不会多出更多,但除却工作,谢景安愿意跑。他也不想每次都是苏浅易那么辛苦的前去看他,这样他还可以多照看照看爷爷。
一切都很完美,他根本不想拒绝。
苏浅易听闻这话笑了,他道:「你喜欢就好。还有,不要委屈自己。」
谢景安抿嘴点头。
——
谢景安去上学后苏浅易曾去看过谢爷爷,当时并没有见到人。
他能感觉到谢爷爷在房子里,但并不打算对他开门。苏浅易心想,谢爷爷应该是知道了他和谢景安的关系。他不想让老人为难见他,所以把礼品放在门口就离开了。
他并没有同谢景安提起这些,不过没过两天谢景安却主动说起这事。
谢景安在寝室外面的走廊,他小声笑着说道:「爷爷说让你不要拿那么贵重的东西,他过年时买的家里还剩好多。」
苏浅易笑道:「就当存货了。」
谢景安嗯了声又道:「爷爷他就是不好意思见你……」
当初季文思拿他们的事威胁苏浅易时,谢景安就开始有意无意同爷爷提起他们之间的事。
老人家也许一开始并没有多想,但他历经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人,时间长了心里难免嘀咕。谢景安一直在观察爷爷,看他有所动摇,就趁机坦白开了。
他并没有痛哭流涕的求爷爷原谅,也没有一上来就把事情说穿,他只是给爷爷讲了一个故事,从一个人的暗恋讲起,讲到被人发现秘密被人当众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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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爷爷当时就紧张起来,不由得问然后呢。
然后呢,谢景安笑着把事,毕竟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两人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当初能得到解围已经是大恩了。所以当暑假见到人站在眼前,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没有想过以后能在一起。」
谢爷爷听了故事沉默半晌,一言不发去睡了。他没有认同,但也没有说出反对的话,甚至能理解故事里的人。他就是有些纠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结果已经出乎谢景安所料,谢爷爷身体不好,谢景安怕他突然被这件事影响到,所以提前开了这个口。
谢爷爷心里有准备,以后真有人闹到跟前也不会惊慌失措。
苏浅易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爷爷没怪你吧。」
「没有。」谢景安说:「就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苏浅易乐了,道:「都可以。」
事后,苏浅易又去看了几回谢爷爷。
头两次没见到人,后面倒是见到了,谢爷爷重话倒是没有说,比以往有点局促、不安,虽然没和以前一样说留他用饭的话,不过临走时倒是给他拿了不少自家种的蔬菜瓜果。
正所谓细水长流,苏浅易觉得这样正好。
——
这是很寻常的一天,谢景安和同学一起出游。他并不喜欢参加这类的活动,不过想到是第一次集体活动,其他人都参加,他也就参加了。
他们去的是郊外,可以爬爬山,然后自己动手搞烧烤,很适合联络感情。
谢景安有些心不在焉,坐在离开市中心往郊外的车上,经过一个郊外的村落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曾来过那里一样。
因为这个他参加活动兴致并不高,有人和他搭话他回答的也很敷衍。
慢慢得除了对他比较了解的人也就没人和他说话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谢景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心底有股冲动,想立刻去那个地方看看。
不过他按下了这股冲动,没有直接离开。
只是在返程的时候,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在那里下了车。
村落的发展自然比不上市中心,但这里也比普通村庄发展的好。
他在村头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永巷街,有人在不远处下象棋。
谢景安看着永巷街三个字,心头猛然一缩,就好像被手死死捏住了,一时间脑袋空白,连呼吸都浓重了不少。
「小伙子,你没事吧。」有人在身后问,嗓门很大,语速很快,带着些许纯真的关切。
谢景安猛吸几口气缓解一番,他回头,看到一个妇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
那张脸他从来没见过,但就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他根本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人。
脑袋里像是蒙了一层沉沉的黑布,遮挡着沉重的记忆。
谢景安的头瞬间像是快要炸开了,就好像有斧头在劈他的脑袋,尖锐的疼痛一阵一阵涌来。
他不由得抱着头蹲在地上,在妇人一边问他怎么了,一边招呼老王过来帮忙时,谢景安终于忍受不住那股疼痛眼前一黑。
彻底陷入黑暗中时,他的嘴动了动,无声地叫道,张婶。
作者有话说:
今天用手机捯字,更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