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离开了客栈,慢吞吞地向着总督府的方向而去。
一边走一边还唉声叹气。
“我们这次回去,估计凶多吉少啊。”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我们没得选择。”
“就只能认命喽,反正不回去也是不行的,我觉得死在总督手里,应该比我们死在七公子手里要好一点。”
想起来之前霍去病和雨化田的那些话,两个人到现在还毛骨悚然。
虽然他们那些话里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实情吧。
两个人走后门回到了总督府,直接就被带到了总督大人的面前。
总督大人脸若寒霜。
作为先朝的老臣,沈总督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胡子头发都已经苍白。
但是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矍铄,和实际年龄并不相符。
此时他冷冷望着两个男人。
“你们是失手了吗?”
两个男人看上去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头发也有些散乱,而且身上还都带着伤。
自然就是失手了。
他们向上叩头。
“回总督大人的话。我们把所有的兄弟都带过去了,本以为可以直接拿下那个赢修远,谁曾想他们竟然早有防备。我们的兄弟们都丢了性命。我们本来也自认必死无疑,却不知为何他们竟然放了我们。”
沈总督的脸色微变,半晌无言。
两个男人心中打鼓,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我们刚开始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就发现好像身后有人跟着。我们就觉得他们应该是想查出来我们背后的人。”
“好在我们对这一带的地理比较熟悉,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
“所以请大人放心,没有人知道我们来你这里的。”
可是总督大人并不会因为他们的三言两语就真的放心了。
直接交代自己的手下去总督府外面勘察。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那手下才过来回话,说是附近并没有可疑的人。
而且在两个人过来的时候,他们的侍卫也曾有留意过,并未发现他们带过来尾巴。
总督大人阴沉如水的脸色,这个时候才多少和缓。
他微微皱着眉头。
“人都传言咸阳城的七公子功力非凡。我只以为是人云亦云。想不到连你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见传言不虚了。这可如何是好?”
两个男人都不敢多说什么。
唯恐说错了什么话,脑袋就直接被咔嚓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总督身边的一个谋士开口。
“我觉得他们这伙人比起来柳如风应该还差着点儿吧?柳如风不是调了援军过来吗?而且他擅长用毒,如果我们再从旁协助的话,就没有拿不下赢修远的道理。”
总督大人端起来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然后语气淡淡的开口。
“这话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就传令给柳如风吧。只不过,那赢七狡猾着呢。他未必还会继续留在那个客栈吧。”
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这个时候开口。
“我觉得,他们现在十有八九应该已经离开客栈了。但是他们既然是为了河西水患而来,应该就会在淮安河附近找住处。”
沈总督眯着眼望了望他。
“有道理。那就叫人在那附近巡查一下吧。查到他们的所在位置后,尽早采取行动。”
……
七公子一行人的确换了另外的住处。
这一次他们没有住店。
而是在淮安河附近找了一处空置的民房。
因为这两年水患严重,所以河岸附近的村民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条件好一点的,就没有再回来了。
条件不好的,就只能选择在适当的时间段暂时离开,等到过了这个季节之后再搬回来居住。
所以这边的民房大多都是空置着的。
当然也有那一些固执的老人家,执意留在这里,不肯离开,却还是把家中的小一辈都送走了。
吃过晚饭之后,七公子带着霍去病几个人在路上闲逛。
就看到路边有几个老人家在下棋,还有些人在围观,热闹得很。
有人还在吵吵嚷嚷。
“老方你今天赢定了。你这棋下得实在好,老李可比你差远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才没有输呢。懂不懂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道理。”
“这已经是一步死棋了,老李你就没有必要再固执了。还是认输算了。”
“我也觉得这棋没有必要下了。摆明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
七公子几个人就也凑了过去。
三个人自然也都是通棋艺的。
霍去病和雨化田也都觉得姓李的那个老头今天是输定了。
但是他们并不插言。
唯有七公子一脸凝重。
姓李的老者这时候也是一脸的沮丧,只不过嘴上还不肯认输。
“我觉得我还是有希望的。”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摆明了已经输了吗?”
“就是就是,有什么输不起的呢?”
“你就是下到明天早上,你也扭转不了局面了。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垂死挣扎,一点意义都没有。”
……
坐在老李头对面的老方头,一脸的得意之色。
“谁也不是常胜将军,不过是输一局棋而已。用不着这么介意吧。”
老李头看样子也要放弃了。
可是大家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七公子忽然就开了口了。
“我觉得这棋还有缓,我想和大家赌一赌,如果我能把这个败局给挽回来,大家输我一壶茶怎么样?”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齐刷刷地把目光落在了七公子的身上,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七公子一身白衣,手里面拿着折扇,一副慵懒的模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贵重东西彰显身份,但是偏偏给人的感觉,就是贵气逼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凡夫俗子。
有人面色复杂,一言不发。
有人嘻嘻笑着开口。
“这一壶茶我输得起,年轻人就过来试一试吧。但是如果是你赌输了,你给我什么呀?”
七公子笑着开口。
“千两白银如何?”
那老者被他说得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这就不必了。赌资必须要差不多才行吗,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扇子输给我吧。我估计你这扇子也就值一壶茶的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