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网这个组织掌控情报,幕后之人是赵高,而他麾下的六剑奴剑术卓绝,合则并不逊色任何人,与盖聂尚有一战之力,不过……
嬴修远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些人,他们手中的剑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向来是赵高并不觉得他在这牢内有帮手,只需要派遣点人就能无声无息将他解决。
若布局之人真的是他那还真是大棋。
朝堂上那些儒生唯利是图,怎么会为一群术士开口,若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就算是打死他都不信,而那个人对朝堂的情况了如指掌,定然就在大殿之上。
不等嬴修远细想,三尺青锋打断他的思路。
「还请七公子上路!」
黑衣人根本没有给嬴修远机会,好在嬴修远早有准备,在被章邯带到嬴政跟前时,顺手牵羊在他那顺了把匕首。
没想到今晚还真派上用处,算不算百密一疏?
有武器傍身自然能牵制对方,即便嬴修远武功高强,在绝对的人数压制下还是力有不逮,他看向牢门似乎在等待什么。
见状,对面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罗网杀手忍不住轻嘲。
「放心吧,七公子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今晚没有人能救你。」
来之前便已经打点好,巡逻的守卫并不会特意来天牢查看。
能帮到嬴修远的狱卒早已被打晕在地,面对无数把利刃,而他临危不惧,只是垂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刀锋开口询问。
「你知道一句话吗?」
闻声对面的杀手抬头,即便没有露出全貌,也能看出他们的疑惑。
最前面的杀手刚想警告嬴修远不要在这里耍花招,谁知……
利刃划破喉咙,鲜血喷溅在嬴修远脸上,本就苍白的脸在月下更是衬得如修罗般令人惊悚。
他的声音幽幽,传到众人耳中。
「反派死于话多。」
话音刚落,嬴修远身轻如燕掠向前方,直冲他们而来,只见他顺势捞起地上的长剑,手腕翻转径直迎上攻击,武器碰撞磨出金石争鸣的响。
短短几息,胜负已定。
可怕。
明明最开始对付众人的时候还有些吃力,可方才的速度并不像原来那般这说明嬴修远极有可能藏拙,在他们全力以赴的情况下。
细思极恐。
他们相互对望,决定趁早解决斩草除根时,忽然传来风声。
「啊——」
只听一声哀嚎,最后站着的几人突然倒地,他们的后颈是根银针。
暗器?
却见一抹红影忽然掠过眼前,再次眨眼,嬴修远身边忽然多了位模样阴柔的男子,他面带笑容略显病态。
但掌管情报的罗网杀手怎会不知,眼前站着的可是笑面阎罗。
血红袍,绣春刀,锦衣卫。
「属下雨化田,护驾来迟还请公子恕罪。」
他的声音并不似太监尖细,而是低沉,手放在腰间紧紧攥着剑柄,蓄势待发,与旁边被团团包围,仍旧云淡风轻的嬴修远成两个极端。
本来还紧张的罗网杀手在瞧见只有一人救驾时,心中松了口气,眼中添了一丝轻蔑上下打量了两人。
「就凭两个人,也想解决我们?」
方才还在想,若是锦衣卫倾巢而出,他们恐怕走不出这天牢,谁知只有锦衣卫统领,看来只是个不动脑子的蠢货。
闻声嬴修远笑着看了眼,身边的雨化田并未吭声。
那位还乘胜追击,目光放在后者脸上笑着说。
「不像是统领,倒像是绣花枕头以色示人。」
.
完蛋。
嬴修远在心中默念两字,将目光看向身边。
嘭——
只听一声巨响,不过转瞬雨化田便代替方才开口之人,站在原来的位置上,而那位重重砸在墙上,其力道之大,从天牢的墙面皲裂可以见得。
在罗网杀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露出诡谲的笑容只说了句。
「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当章邯敢来的时候,只看见眼前这幕,模样阴柔的男子自由穿行在黑衣人中手中的剑不断挥舞。
看似随意抬起,实则每次都将对面之人抬起的手卸下,打到最后那群人甚至不敢对雨化田出招。
快,准,狠。
杀手所受的伤都是根据骨头分割,所以那位才会游刃有余,但不可否认力道也大的离谱。
想到最后,他抬眼看着置身事外的嬴修远开口询问。
「前有霍去病后有雨化田,告诉我这样的人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两者单论一个都足够他艳羡,更不必说皆在嬴修远麾下。
谁知当章邯走到墙角处,那里只刻着两句话。
我有三尺剑,斩那女干恶宵小之辈。
亦有碧血墨,嘲那奴颜婢膝之徒。
「殿下,您这是……」
他刚想开口询问,谁知那位却并不想让他如意转头询问。
「章邯,外面的流言如何?」
章邯只能面露可惜的看了眼,若是被百姓知晓,哪里会落得如此污名,想到外面的风声,他便一阵头疼。
面色复杂地看了眼嬴修远后,如实答复。
「愈演愈烈。」
若是再无法平息的话,恐怕对嬴修远的影响会更大。
他的本意是让眼前人对此事重视,谁知他听闻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吩咐的打算,难道真的就此罢手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
想到龙椅上的那位也充耳不闻,章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劝却被嬴修远五个字给堵住。
「让他们继续。」
章邯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嬴修远,但最后还是离去没再多说。
此地唯有雨化田与他二人,牢房内腥气冲天,两人却置之不理,他的目光落在那两行字上,指腹抚摸着痕迹低喃询问道。
「公子为何不杀了幕后之人,一了百了?」
经此一事,嬴修远不可能不知道幕后元凶,但为何不直接动手,反倒用些两败俱伤的法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对面那位听闻摇了摇头,雨化田能想到的他怎会不知。
只是……
「杀了他还以为是过早,留他在朝堂自然是有用。」
朝堂的水太浊,也太静,魑魅魍魉潜行。
若没有这条兴风作浪的鲶鱼,他又怎能拔除在百官内的刺头。
更何况。
那家伙为了要扶持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在嬴政跟前殚精竭力,在朝事上下狠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