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杯酒释权鸿门夜宴

满朝文武鱼贯而出,只留下寥寥几人章邯嬴修远以及蒙恬,三位皆是嬴政可推心置腹的人。

他坐在上面,东珠遮挡双眼将神情藏的严实,难以窥探圣心。

“你打算怎么做?”

嬴政开口质问,不难看出期待,科举制不但能将世族元气大伤,还可以为大秦选拔出人才,一举两得。

其余人等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嬴修远,也有些好奇。

“不知父皇可听说过杯酒释兵权?”

嬴修远突然抛出问题,即便早已知晓答案,唯一知情的刘伯温此时也被遣退出去,自然无人回应。

看出底下那人故意在等他发话,嬴政脸登时拉了下来面色不善。

“曾经有位君王篡位登基,可朝中武将众多,分割了兵权,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决心将兵权收回,于是想出一计名为杯酒释兵权。”

眼见上面那位蠢蠢欲动,他也不再卖关子悠悠道,说时余光还看向上面那位。

君王、兵权,夜不能寐。

“有趣,说来听听。”

果然嬴政面上的期待又添了几分,不等嬴修远便开口催促着。

“他将武将们请到宫中参加夜宴,再令皇后将女眷带入后宫,由重兵把持,再委婉说出此事,他们被困在这里哪能抵抗?只得放权领个富贵闲职了却余生。”

台下诸位都猜到会是这个结局,只是没想到这君王居然会挟持女眷,为之不齿的同时也无法否认手段高明。

不战而屈人之兵。

“好一出杯酒释兵权,够狠也够果断。”

嬴政听完站起身来,发出一声感慨。

他转过身,面上神色如往常那样,带着俯瞰天下的气势坦言道。

“但也是他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朕,何愁如此。”

此言不虚,赵匡胤与眼前这位相差可不止一星半点。

单凭功绩,十个宋太祖比不过一个秦始皇。

不过在听到这句话后,嬴修远的回应却并非想如心中那般。

“父皇,咱们要做的就是这件事。”

大殿忽然寂静,就连嬴政握住剑柄的手都顿住,是松也不是,拔出来也不是。

刚说完不可取,便如此,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思及此处,嬴政回过神来直接放话。

“这件事不能发生在皇宫。”

谁料嬴修远听闻并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笑着说。

“您放心,儿臣借李相一用即可。”

看似笑嘻嘻,心里憋了一肚子坏水,在原地腹诽。

就算他有心想要将鸿门宴设在皇宫中,也没有多少世家敢来,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他们避宫宴如蛇蝎还差不多。

嬴修远需要的,是个与世家有关的挡箭牌。

李斯,正是不二人选。

……

左丞相府。

“李相,你也不想你的那些小动作被父皇发现吧?”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嬴修远,李斯再度后悔在方才给眼前人打开了大门,引狼入室。

如今这人正坐在首座上,堂而皇之的威胁他,丝毫没有顾虑到这里是左丞相府,在他的地盘上大放厥词,哪怕不怕出事吗?

谁知那位就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嗤笑一声随后道。

“您不会以为我此番前来,是心血来潮吗?”

随即从衣襟处掏出明黄色的布帛,上面龙飞舞的字迹足以证明它的出处。

是圣旨。

奉旨前来,看来是打定主意,让他躺这趟浑水。

“微臣遵旨。”

且不说嬴修远手中有他的什么把柄,光是圣名不可违便能勒令他行事。

眼见此人正准备向外走去,他正暗自松口气时,忽然听耳边传来声音。

“胡亥的另外一个帮手是你,这些以为瞒得住别人吗?”

此举无异于撕破脸皮,将两人间最后的体面撂下。

但……

“七公子说笑了,宴会还要劳神布置,您先回吧。”

趋利避害。

如今胡亥被发配到云中郡,不说帮助,没被牵连李斯已经在心中暗呼好运,嬴修远取代赵高成为嬴政跟前的红人,想出的点子层出不穷,收获民心无数,在公子中已拥有与扶苏争夺储位的基础。

迂腐的扶苏,在摆脱儒生后也幡然醒悟,政事上不再与嬴政争锋相对,关系比起先前好了不少。

反观胡亥,不进则退。

云中郡除了时不时传来书信报平安以外,根本没有出彩之处,原先最具有优势的这位,如今唯恐避之不及。

“赵高,你最好有点脑子。”

他看着嬴修远远去的身影,愈发无力,被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望向外面飞掠的雀鸟叹息。

……

王府。

还未下马门便被打开,王蒙和个小牛犊子似的跑来,眼里的崇拜不加掩饰,见嬴修远下马还主动过去搭把手,殷勤的模样就连王翦都看不下去。

王贲虎着脸将他拉到旁边呵斥,而这边自然由王翦代劳。

他笑着走到嬴修远跟前来,笑着询问。

“听闻七公子与胜七交手全身而退?”

又是这话。

光是今天就听了数回,嬴修远实在是不想再被问这个问题。

但对面是他所敬佩的王老将军,便耐着性子答复。

“外面传的夸张,不过是没有重伤,却被传的神乎其神。”

真的吗?

王府距离宪章府可不算远,自然能听见那处的动静,而败下阵来的是黑剑士,则说明那些声音是嬴修远造成。

“这可没有夸张,年轻一辈哪怕佼佼者,也不足以与你对比。”

大秦将门虎子无数,却没人能像眼前这位一样。

斩杀黑剑士。

即便是在朝为官的武将,也鲜少有人能做到,否则为何当初抓捕胜七的是剑圣盖聂,而不是朝廷武官。

简单寒暄几句,嬴修远留下请柬便打道回府。

看着远去的身影,王翦看了眼身侧的孙儿感慨道。

“王蒙,恐怕你只能望其项背。”

谁知那位听闻,不以为然,还理所当然的答道。

“可是为臣者,不正是以君为先吗?”

这句话不单逗乐了王翦,就连惯来严肃的王贲都忍俊不禁地点头。

眼里是如出一辙的欣慰。

王翦笑着将手放在他肩上,语重心长道。

“好孩子,你比你爹聪明,那你可要把这话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