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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宁准备培养几个管理型的人才,替他去管理工厂。
以后的砖厂还要继续扩大,整个封地的建造都需要砖厂的砖,就只有陈二根本就管不过来。
纺织厂以后也要细化一些,有纺毛线做毛线织品的,还得弄个纺织布料的,还要弄个专门做服装的,这可能就要分出至少三个工厂。
正巧现在培养这二十五个人出来,以后替他去管事,他也能抽出空来弄其他的。
洛子宁不仅要教他们要怎么管理工厂和工人们,还想从他们中挑选几个学学算账,两个厂子都没有会计,砖厂和纺织厂现在大部分都是自产自销,可以后要做生意,就不得不需要会计了。
开完会之后他又给他们出了一些题目,看看谁有算账的天赋,就专门教他算账。
他每隔两天就教他们一上午,其余时间又去安排工人们修缮王府的事宜。
他先画了个王府原本的俯视图,然后又叫来砖厂懂建筑的人过来一起商量怎么改善。
上一任住在这里的王爷只在夏季过来避暑,所以并没有做取暖设施,但是盖得却不差,里头的家具也都是好料子做的,顶多是年久失修,房顶漏了、墙裂了缝子,就修补修补,被雪压塌的就重新盖起来。
最重要的是每个屋子都要修个炕,还要有火墙,不管是下人的院子还是主人家的院子,取暖设施一定要弄好,不能出现冻死人的情况。
而且去年冬天屋子里放的炉子也要给配备上,这样大家在屋里想喝个热水也不用往厨房跑了。
轮到洛子宁和王爷的屋子时,洛子宁原本是想要弄个大的炕,但是他去那间屋子里看了一圈,屋子里的那张床实在是漂亮,听说是用整棵的金丝楠木、几十个工匠画了三年时间建造而成的。
这床要是放在市面上,估计能卖个天价出来,他还没睡过这种好东西呢。
再者是,他睡在这张床上,就有种睡在王府里的感觉,若是弄个炕,他就有种乡村爱情的感觉。
建造房子的工匠们说:“不如弄个地暖吧,这么好的屋子,弄个炕,要在屋内生火取暖,弄得到处都是灰尘,不仅家具上地面上每天都会落一层灰,吸进鼻子里,鼻子也会堵住。”
洛子宁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你们还会做地暖呢?”
他穿越前倒是听过地暖,没想到古代也有地暖吗?
工匠们细细给他讲解了一下怎么做这个地暖,就是跟烧炕差不多,只是这个炕变成了他们房子的地面。
从地面底下弄个炕洞一样的东西,把炉门建在外头,从外面烧火,整个屋子的地面都会暖和,并且那些灰尘也没火炕那样容易进到屋内。
而且除了地暖,他们还准备给屋里弄一面火墙,还会安装上洛子宁强烈要求的炉子。
洛子宁看到他们画的设计图的时候,单是听听就觉得住在这样的房间跟住在桑拿房里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间主屋粗略估计了一下,洛子宁觉得这间屋子差不多得有二百多平米。
他穿越来之前,他们家也有二百多平,他家人口多,他还有两个妹妹,三个小孩子一人一间房间,爸妈一间房间,每次有人同学去他家玩,都赞叹一句他家真大。
但是王府的主屋又跟他家的情况不一样,虽然都是二百多平米的样子,但是他们家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还包括了厨房、客厅、餐厅、衣帽间,可是王府的主屋就只是他和王爷的卧室。
院子里有专门的书房、会客厅、厨房。
他说的这厨房还不是之前他们做饭的那个厨房,是主屋院子里单独出来的一个小厨房,平日里可以给主人家做个夜宵、点心什么的。
主屋以前的布局是床、饭桌、梳妆台、沐浴间、还有丫鬟们睡得床。
这些都得保留,他虽然不是女子,但是也需要梳妆台,现在他成了古人,天天都得梳长头发,还有霍令之也得梳头发。
并且一旁丫鬟睡得小房间也得保留,他是不用丫鬟伺候,但是霍令之的腿不方便,就得有人伺候着,他觉得他们俩都是男人,让丫鬟住进来他不自在,可以换个男的住进去伺候着霍令之洗漱、沐浴、半夜起夜上厕所。
除了这些要保留之外,他还想把书房也安装到房间里去,这边冬天太冷了,他可做不到寒冷的冬天从温暖的屋子里出门,穿过院子去专门的书房里工作,然后在顶着风雪跑回来。
他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冬天,他赤着脚踩在温暖的地板上,整个人摊在沙发里办公的舒服场景了。
想到沙发,他也得安排人去做一套。
他对装扮自己的房间这件事还是非常有兴趣的,尤其是他有个想法,就跟人去说,别人就会完全不敢糊弄他的按照要求完工,省事又省心。
他画了张古今结合的图纸,一面要保留原有的布局,一面又要加个书房,然后书房里不仅要有桌子,还画了偏现代的书架、沙发、甚至是懒人沙发。
他觉得只有陈大一个人做木匠活,是绝对做不过来的,他问了砖厂里的人有没有会木匠活的,或者是对木匠活感兴趣的,都到陈二那边报名,跟陈大组成一个木工队。
砖厂现在有两个部门,一个是专门对砖头生产的运输的,另一个部门就是专门盖房子的。
现在他觉得只有这两个部门可不行,最近又多了许多从外地过来找工作的,他们这比外头穷多了,但是外头的城市富有虽然富有,但是工作机会也不是那么多的,有许多人也就能勉强混口饭吃,这边可是除了工钱之外,还包一日三餐呢。
天暖和之后,就有大批的工人想过来砖厂这边找活路,这一个月就增加了一百来人,宿舍还没有建好,他们还说没关系,他们可以随便搭个窝棚睡觉。
人多了之后,洛子宁就觉得有点乱了,还得更细化一下分工,比如得弄出一个运输的部门,专门管运送这些砖头。
而且烧砖也不能只让老厂长一个人来了,这样可供应不上,他就让老厂长赶紧从他那些儿子侄子里挑些人去烧砖,或者从工人中挑选些人当徒弟,跟着他一起烧砖。
老厂长也是个想的开的人,现在这砖厂都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了,几个儿子和侄子都当了砖厂的领导层,都不用干活,只要指挥手底下的人工作就行了,厂子还跟他们家的厂子似的。
而且工钱一直在涨,他们一家都把家里的宅子翻修了,每顿饭都能吃饱,最高兴的还得是他的小儿媳最近还怀了孩子,王妃说过,他们家的孩子以后长大了,只要有能力,还可以接替父辈的班。
能过上这种好日子,全靠王妃,他家里人在厂子里工作看似还跟以前一样,但是他心里知道,这厂子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了,他们只是再王妃手底下工作,这手艺早晚是得交出去的,不然他都觉得亏心。
王妃发话之后,他就挑了几个看的过眼的人当自己的徒弟,他挑的那几个人不仅人品好,他还看中了对方是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兄弟姐妹,他不仅仅是把这几个人当自己徒弟,还当成干儿子。
新来的员工洛子宁把他们分成了两拨人,一波人去建造宿舍,一波人再建造个食堂。
以前的一个食堂都不够吃了,每天挤的好多人都要端着饭碗蹲在门口去吃,他算了算人数,说再建造两个食堂,并且还挂上了牌子,上面写上一食堂二食堂三食堂。
他甚至想几个食堂卖的饭食不一样,不仅让他们吃饱,还要有趣味性,不然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容易让人麻木,让人没有斗志。
新盖了食堂,就要有人去做饭,之前的食堂是用老厂长家里的媳妇们去的,他让厂里统计了一下谁家有老婆,有姐姐妹妹或者四五十岁能干活的老娘都可以报名去食堂做饭,给工钱。
并且他还在砖厂里建造了一个小型的幼儿园,说是幼儿园,其实就是个小房子,想去食堂工作又怕没时间看孩子的,可以暂时把孩子放到这个幼儿园里,又雇佣了两个年长一些有耐心的婆子帮忙照看孩子,这婆子也从工人的家属里选择。
最开始洛子宁害怕没人想让自己老婆去食堂工作,毕竟去食堂不仅仅是要做饭,还要给他们打饭,古代人封建,能接受让自己老婆或者妹妹甚至老娘去抛头露面么?
可是没想到只要家里有老婆的都报了名,他们觉得食堂一天就做三顿饭,也不用出去风吹日晒,也不用去搬砖劳累,一个月也能赚一百五十文钱,不比他们轻松多了,做做饭又不是做不正经的事,谁不叫自家婆娘过来才是脑子犯傻呢。
甚至还有个人把自己拄着拐棍的七十来岁的老娘带来了,问问能不能让她也来做饭。
洛子宁看到这人的老娘,还以为九十多了呢,一问七十几岁,他很诧异,七十几岁听着是年纪很大,但是他记得穿越前,他家邻居大婶七十几岁了,还每天骑着自行车去接孙女放学,跳俩小时的广场舞,一点都不显老。
可是古代生活苦,才闹得这七十几岁的人跟九十多岁一样。
他赶紧拒绝了,生怕这老太太稍有不慎累死在食堂。
洛子宁看了一下食堂工人的人选,来了三十多人,年纪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洛子宁全都要了。
他整天忙进忙出的,时间飞快的过去了他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院子里的树长了绿叶,他才意识到,这是快夏天了吗?
他也没有心思想着叫霍令之一起去踏青了,又风风火火的去种地了。
他把早就发好苗的水稻拿到地里去插秧。
程老板帮忙雇佣的那两个人是夫妻俩,四十来岁了,从懂事起就开始种地,但是也没有种过水稻,洛子宁给他们演示了怎么插秧,以及要怎么照顾这些水稻。
他们学的倒是快,也老实本分,洛子宁还给他们在水稻田旁边盖了个小房子,让他们就住在田边,还能帮忙看着些。
王妃种水稻的事情传扬出去了,就连砖厂和酒厂的工人们也都听说了,他们这边就没人种过水稻,他们心里觉得可能是成不了了,可是他们又怕真的失败了洛子宁会伤心,恰巧这片田就在酒厂和砖厂的正中央,这些工人们下班的时候路过去帮忙除除草,捉捉虫,求老天保佑这水稻一定要能成功啊!不然王妃得伤心死了。
他们看到水稻长高了,也跟着开心,看到哪一株苗枯死了,也跟着难受。
……
另一边,程老板在酒厂开始生产之前,带着几十坛酒去了临城。
李老板等他等的望眼欲穿,每天都趴在门口等着程老板过来,今天上午他坐到门口等着,想着今天程老板能不能来?
小二都看不下去了,想说自从琼浆酒卖疯了之后,他们老板就成了望夫石,天天盼着程老板过来。
每次程老板过来,都带上二十多坛酒,可是他们城市大,人也多,这城差不多能有七八十万人,都知道了他们家的白酒好,二十坛酒一瞬间就没了。
以前他怕程老板的酒厂开起来了,生产量高了,就不止有他们一家卖酒的了,可是现在酒不够卖,他自己想喝都舍不得喝,恨不得程老板家的酒厂赶紧开起来,他也可以敞开了随便喝。
今天他在外头坐了一上午,酒瘾上来了,馋的不行,本以为程老板不来了,难受的起身要往里头走,远远的听到了程老板叫他:“李老哥!”
李老板听到这一声,差点哭出来。
他快步跑过去,亲自把程老板迎进来,眼睛却一直盯在车上的酒坛子上面。
“这次又是二十坛?你这酒厂什么时候能开起来啊?”李老板心说如果时间还要等太久,他就留下来一坛自己喝,无论谁来问,他都不卖。
“快了,我这次回去之后就开起来了,下次来就要送的多了。”程老板笑的红光满面,“一路上吃干粮吃的嘴巴里都没味了,咱们进去边吃边说。”
“好好好。”李老板把小二拽过来,“好酒好菜的上来!”
他们正要往楼上包厢里去,就有人跑过来问他这酒卖不卖?他要二十坛。
李老板赶紧摆手:“限量,一人最多三坛,一共二十坛,不能都卖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买那么多想干什么。”
那人也没有生气,而是说:“三坛就三坛,赶紧给我拿货。”
李老板跟程老板说了一声,然后让店伙计去车上给他们搬货。
他们到了二楼包厢,程老板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缝隙向下看,发现他们上楼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带来的那二十坛酒就全卖光了,这酒确实是抢手货,他也就放心了。
“李老哥,刚才那人怎么回事?他要做什么?”程老板问他。
“他是城西那边酒楼的伙计,不仅他,还有其他几家酒楼掌柜都想把我们这的酒全买走,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所以我才说限量呢。”李老板每坛酒现在都卖三百两,跟程老板的三十两进货比转了十倍,他以为自己就够黑心了,没想到其他家酒楼的人三百两进货,五六百两一坛卖出去。
程老板一拍大腿,“我要跟你说的事跟着事差不多。”
李老板被他这拍大腿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什么,什么事?”
程老板把洛子宁给他讲的那些话给他讲了一遍,他把货运过来存放到李老板这边,然后再由李老板批发出去。
李老板听到这话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去了,“那可太好了,不过你们这来一趟也带不了多少酒,我一个人都能吃的下。”
这个问题洛子宁之前也想到了,酒坛子毕竟容易碎,就要放慢速度,还要更多的人看护着这些酒,避免酒坛从车上掉下去碎了,所以一次不能带太多出来。
所以洛子宁跟程老板说过,可以改成木桶,一个车上差不多能放三四桶。
“一桶能装十坛,一桶我卖给你三百两,你批发出去一桶三百五十两,这个价格是我们订好的,你不能加价,我酒厂开起来后产量提高了,提高价格卖的就慢了,毕竟我不仅要卖你们这一个城,还想要卖到全国各地,所以这个价格不能家,你在客栈里零售想要几百辆一坛我们都不管。”程老板说。
李老板连忙点头,“这酒产量提高了,肯定是要降价的,我不能光想着我自己赚钱,压着酒不卖炒高价格,那不是不顾你的死活么,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兄弟了,肯定不能做那种不讲义气的事,而且就三百五十两一桶,我还能净赚五十两,躺着赚钱似的,一会我就让人再建造个地窖,专门用来放酒。”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送酒我准备先给你送来一百桶试试水,之后再送更多。”程老板跟他聊得开心,两个人当天就喝了一整坛的酒。
两个人喝多了睡了一天一夜,自从程老板给李老板送酒之后,他再来李老板这边,不仅饭食全免,住宿费也给他全都免了。
程老板跟他推辞了几次,他都不收钱,程老板也没再坚持,直说以后他就不经常来了,一年最多走三趟,让李老板照顾照顾他家里那些走货的孩子。
李老板痛快的答应,他早就把程老板当成自己人了,程老板的人就是他的人。
程老板去把要买的东西都买了,但是这个找郎中去那边工作的事比较困难,这边的郎中大部分都是有自己的医馆,谁能抛家舍业的跟着程老板去那种穷苦的地方。
程老板开出的条件可能是很诱人,可是程老板他们那边穷苦,有钱都没有地方花,也没有好吃的好玩的,天天看着手里的钱多难受。
而且程老板还说要把户籍转过去,谁没事闲的从繁荣的城市转到鸟不拉屎的城市去啊?
而那些愿意去的,大部分是没啥本事的庸医,那种人带去就是个麻烦,治不好人还会治死人。
李老板看出来他的困难,问了一嘴,他就把想要找郎中的事说了。
要找四个,还要找那种可以跟他去那边安家的那种。
“这可不好找啊,不过我倒是有个人选。”李老板让他等等,叫小二出去找人。
没一会小二就找回来了一个看似很落魄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后还跟着个小丫头以及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他的手里还那这个幡,上面写着妙手回春。
这怎么看都像是江湖郎中,这人真的靠谱吗?
李老板给他们带到了包厢里,大致的讲了一下那个中年郎中的情况,他一共有两儿一女,原本家里开了个药铺,他也会看病,而且医术还很高。
只是现在落魄了,落魄原因是大儿子背着家里出去赌,把家里的药铺房子什么的都输了还不算,还欠了一屁股债,债主上门讨债,还要把他妹子给拉去抵债。
这件事把他爷奶给气死了,母亲也病重郁气缠身去了,那个败家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听说是逃走躲债去了。
这个中年郎中留下来,摆了个摊子,但这小儿子小女儿一起给人看病,挣些钱替大儿子还钱。
但是大儿子欠的是高利贷,钱越滚越多,越还欠的越多,追债的经常跑来对他们一家打骂,他们都没有活路了。
李老板说要是程老板能把他带走,让他躲过那些讨债的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个中年郎中满脸风霜,因为被讨债的打过许多次,胆子小的不得了,也不敢看程老板。
“我们也不要多少工钱,能让我们有个安生的地方住,有口饭吃就行。”中年郎中说。
程老板思考了片刻,“好,我偷偷带你们出城,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连累李老哥,毕竟李老哥带他们过来,怕是被人看见了吧?”
李老板笑着说:“这城里还没有人敢欺负我的,我二舅在衙门里做师爷,而且我在这城里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城里谁不得给我分薄面,你就放心吧,再者说,就算真有人敢过来质问我,我也可以说我那天病了,请他来给我看病,看完病他就走了,谁还能较真怎么着?”
程老板听到他这样说就放心了,对那个中年郎中说:“今天我们就走,你穿上我们商队的衣服,跟你的儿子女儿就都进马车里躲着,出了城再出来。”
中年郎中千恩万谢,这些天他们风餐露宿,还要经常被□□打脚踢,女儿也几次差点被人抢去卖到那种地方,他几乎要被逼死了,现在有份出路,他巴不得快点跟程老板走。
而且他也不怕程老板把他给卖了,这程老板的酒在城里火了之后,连他都知道程老板是在临城开酒厂的,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