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褚老板?就是褚家酒厂的褚六吗?”程老板气的一脚把他的断手给踢飞了,“王爷,这个人怎么处理?”
“我绝对会保守秘密,绝对不会说程老板见过您!求您放过我。”那个男人见霍令之沉默着看着他,以为霍令之默认绕过他了,手脚并用的转身就跑。
“只有死人才让人放心。”霍令之挥剑、收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颗人头咕噜咕噜的滚到了雪地里,“本王从未说过要留你的性命。”
“把这里打扫干净。”霍令之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转着轮椅转身要走。
程老板看了一眼地上那颗睁着大大双眼的头颅,快步跟上霍令之,替他推轮椅,并且让他手下那些人去打扫。
“那些人靠得住吗?”霍令之问他。
“啊?”程老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令之说的是他带来的那些手下:“都是我家的家奴,卖身契在我手里头捏着呢,打小跟我一起走过货,都很忠心,信得过。”
“那便好,剩下的那三个送去官府,交给知府,就说本王说的,他们盗窃你们家的财务,他会知道怎么做。”霍令之交代他。
程老板听出来王爷着话里的重点,重点是告诉知府这是王爷交代的,王爷果然厉害,知府都得听王爷的。
可王爷这么厉害,王妃为何还要让他瞒着别人酒厂的事情呢?
难道说王妃想要隐瞒的人是比王爷还要厉害的存在?
想到这里,程老板不由得感觉脖颈一凉,不该想的不能想,知道的太多容易丧命。
到了王府大门口,霍令之看着门口新贴着的春联,想到了方才洛子宁计划建设这座城市时那憧憬的样子,如果谁让洛子宁失去了那份憧憬,他必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霍令之:“以后做事机灵些,如果酒厂的秘密被人发现,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程老板把王爷送到门口赶紧跑了,跟王爷多待一刻都是死一般的煎熬。
等那边打扫干净之后,霍令之才让陈伯将门打开。
洛子宁等不了了,先一步打开了大门,他向外张望了一下,发现程老板已经走了,路上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看来今天并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日子,回去吧。”霍令之转着轮椅往里面走。
洛子宁快步走到他身后替他推轮椅,急切的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是谁?酒厂的事情是不是要暴露了?”
“不会暴露,死人是无法说出秘密。”霍令之怕那血腥的画面吓到洛子宁,所以刚才杀人之前才会让陈伯将洛子宁带回来,可是他又不能瞒着洛子宁,不然洛子宁会担心的睡不着觉,做事也会束手束脚。
“死了?”洛子宁看向霍令之腰间的剑,难道是王爷杀的?
王爷为了他杀了人?
霍令之抬头看着,发现他情绪不太好,便开口问他:“怎么,觉得本王杀了人很可怕,怪我不该那么残忍?”
“不是。”洛子宁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当初我要开酒厂的时候,你还阻拦过我,说出风头会被皇上注意到,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还说我有办法解决一切,你说我想法太天真了,结果事实证明我确实天真了,我的想法并不能那么的周全,总会有致命的漏洞,而且还要让你来替我补这个漏洞,要不是你,我怕是早暴露了。”
霍令之:“你没有必要这样说自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和我也算是利用自己的长处合作,王府不是你自己的王府,这座城也不只是你的城,你不需要将所有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我开口,没有必要怕我。”
霍令之的提议确实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霍令之虽然残废了,但是通过他套路知府给知府下毒和今天解决了探秘的人这两点来看,霍令之的能力毋庸置疑。
如果把霍令之加到他的计划之中来,他确实可以更安心的来搞发展。
而且以后霍令之会登基称帝,霍令之了解他的生意,也不会疑心他有其他心思,他还能保住生意保住性命。
“你说的分工合作对我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以后这账能不能继续让我来管?”洛子宁问他。
“你是王妃,账自然是交给你来管。”霍令之说。
“那就好那就好。”洛子宁心里开心,在心里欢快的蹦蹦跳跳,“以后就要劳烦夫君的帮助了。”
几个小孩子拿着苕帚跑过来站好,“报告王爷王妃,院子已经全部扫好。”
“还挺快的,活干完了,那就可以玩了,你们去找陈二,让他拿些炮仗给你们,拿着玩去吧,不过小心别把房子点着火了。”洛子宁看到那些小孩子开心的表情,心里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
“你不跟着一起去?”霍令之问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习惯那种活泼的工作。”洛子宁说。
“你平时那么活泼,我还以为你还没长大。”霍令之说。
“王爷平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原来还喜欢开这种玩笑,咱们大人过年就该有大人过年的活动。”洛子宁说着把他推进房间。
“什么大人活动?”霍令之看他推自己回屋,眉头一皱,洛子宁口中所说的大人活动不会是那种事吧?现在以他的身体状况,怕是很难完成那些动作,除非让洛子宁坐上去自己来,但是霍令之在那件事上又保持着非常传统的想法,希望占主导权的人是他。
“青天白日,你的想法也未免……”霍令之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洛子宁从箱子里翻出了两副扑克牌。
“白天玩扑克牌怎么了?难道王爷最讨厌人赌?咱们不玩钱的,就玩个热闹。”洛子宁说着拆开了扑克牌给他看,“王爷以前肯定没有玩过吧,我可以教你,保准你一玩就上瘾。不过咱们两个人玩也没什么意思,一会我把陈二和赵小鱼叫来,咱们仨斗地主。”
“斗地主?”霍令之皱眉,听不懂他的意思,更看不懂那些牌。
“这就是一种玩法的名字,我把他们俩叫来,再统一给你们解释。”洛子宁好久都没有打过扑克牌了,又是过年,他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叫那俩人过来打牌。
赵小鱼刚备完菜,菜马上就要下锅了,听到洛子宁叫她过去玩,她只能婉拒。
陈二也在帮忙劈柴烧火,洛子宁看到他们忙吼吼的,也不好叫他们去玩,“吃完饭,大家一起过来玩,晚上就吃火锅好了,再加一个饺子,别做这些复杂的菜,太累人了。”
“诶。”赵小鱼笑着答应。
洛子宁也没有走,而是拿着切羊肉卷的刀在一旁切起了晚上涮火锅要吃的肉。
赵小鱼时不时好奇的看一眼洛子宁,“王妃,这刀是你们家那边的吗?”
“这是专门切羊肉卷的刀。”洛子宁说。
这个世界没有羊肉卷,平时吃的羊肉片也是像平时炒菜一样切片,那样对洛子宁来说就没内味了。
陈二也好奇的看着那刀:“王妃,您以前不也是京城人士么,那边连羊肉片火锅都不吃,您这刀和卷羊肉卷的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洛子宁一顿,想到这个世界的京城跟他来的那个世界的京城不同,这个世界的京城在一个没有冬天的地方,那边没有冰箱也没有冰,自然没有这些专门切冻羊肉卷的刀。
“我在书上看到的嘛,书里什么都有,你们以后也多看看书,也能博学起来。”洛子宁问陈二:“之前让你学的字你学的怎么样了?”
之前陈二说会写字,也就会写一点点,根本不够用,洛子宁就主动多教了他一些字。
“都会了,放心吧,王妃亲自教我,我哪能犯懒啊。”陈二殷勤的笑着说。
赵小鱼满脸羡慕,她也想读书写字,可是他们这边非常落后,就没有学写字的女孩子,就算她想学,她觉得王妃也不可能教她,没准还会觉得她这个想法很可笑,还是别说出来惹人嫌了。
谁知道洛子宁却先开口问她,“小鱼呢?你认得几个字?”
“啊?”赵小鱼瞪大了双眼指了指自己,“我哪里会认字啊。”
“不认字怎么行呢,以后我还要交给你重要任务。”洛子宁想了想,“家里的小红小翠是不是也不认字,那些小孩子是不是也不认字?过完年得请个教书先生回来让你们认认字。”
“咱们这没有教书先生,好久都没有了。”赵小鱼心说能吃饱饭的人都少,哪里还有读书人啊。
“那就去外头请,请个好多来。”洛子宁想发展这座城市,教育必不可少。
陈二听到有人要跟自己一起上课学认字了,高兴地不得了,总算不用自己吃苦了,“好,过了年我就去请,您说请几个就请几个。”
“我也能学认字啦!”赵小鱼高兴地小脸通红。
陈二苦大仇深的说:“你不知道,认字可苦了,要不是王妃亲自教我,我可学不下去,你的苦日子要来了,你还在这傻乐呢。”
赵小鱼哼了一声:“你懂什么,你天生就有读书的机会,不像我们,从小被拦着骂着不让读书认字,能有机会读书,再苦我都乐意。”
他们两个又因为读书这件事讨论了好半天,斗嘴了好半天,洛子宁在一旁听着,感觉有种一家人凑到一起做年夜饭的感觉,这让他找到了久违的年味。
中午吃饭,洛子宁提议大家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小孩子坐不下,让他们搬来一个桌子拼到他们这一桌,老工匠一家也都叫来一起吃。
这样热热闹闹,边吃边聊,还喝酒,这顿饭吃了快两个时辰。
吃完饭之后洛子宁就拉着陈二和赵小鱼一起去打牌。
他原本想打斗地主,结果一查人数,四个人,刚才他算人数的时候忘了算自己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过一年傻一年,早知道拿麻将出来打麻将了。”
“两个人一伙,我跟小鱼一伙,陈二跟王爷。”洛子宁分完组看到王爷好像不那么满意的样子,解释道:“如果让他们两个一伙,他们俩肯定会犹豫,不敢打赢咱们。”
“就凭他们?”霍令之感觉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一样。
“打牌跟打仗不一样的,万一他们就很厉害呢。”洛子宁把牌摊开,给他们讲解了一下每张牌,“这个是A,然后是2到10,然后这个JQK可以理解为11/12/13。”
洛子宁把牌的大小跟他们讲了,规则讲了,然后就开始玩。
他以为大家至少得多玩几把才能懂,谁知道霍令之第一把就赢了。
洛子宁不敢置信的看着霍令之:“你以前玩过?”
“靠脑子,通过算牌以及看你脸上的表情,分析出该出什么牌,不该出什么牌,如果再有个优秀的队友,本王应该能赢得更快一些。”霍令之一如既往的自信道。
陈二看着手里还剩下的一大把牌,一脸懵逼,刚才发生了什么?王爷怎么就赢了?
“方才你说输了会有惩罚,什么惩罚?”霍令之问他。
“就是……”洛子宁不情愿的拿出纸条交给霍令之,“赢得给输的贴纸条。”
“我看看贴在哪里?”霍令之在他的下巴中间贴了一条,之间捏在他下巴上时,能感觉到他尖尖的下巴上有一块小肉肉,捏起来手感很不错,“要是全部贴满,需要几条?”
洛子宁气的磨牙,“新手一般运气都很好的,你这顶多算是新手礼包,再来几把你就赢不了我了。”
“本王的运气一向很好。”霍令之说完之后攥了攥放在膝盖上的手,有时候也并不是很幸运,但是来到这么一个偏远穷苦的地方,有洛子宁这样一个人陪着,也算是一种幸运。
一直到天黑,洛子宁都没能给霍令之的脸上贴上一张纸条,他的脸上倒是贴满了纸条。
洛子宁泄气的把牌往桌子上一摊,“夫君都不知道让让我吗?男人的胜负欲不要用在自己老婆身上好吗?”
霍令之皱眉问他:“什么是老婆?”
洛子宁拍了拍自己脑袋,输糊涂了,怎么自己说自己是霍令之的老婆!
“你不需要知道老婆是什么,准备一下晚上吃火锅吧。”洛子宁逃避似的站起来走到辣椒那边,指着桌上那几盆红彤彤的辣椒,“晚上把这些辣椒摘下来切碎了放在蘸料里,肯定特别好吃。”
“王妃,这辣椒是什么?好吃吗?”陈二好奇的问。
洛子宁剪下来一颗辣椒,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他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其实这辣椒前两天就已经红了,他为了有仪式感一些,生生忍到了过年再吃,现在闻到味道就想流口水了。
“你之前吃过?”霍令之看他陶醉的样子问他。
“当然是没吃过,不过闻着好好闻,肯定好吃。”洛子宁感觉出来了,不能在霍令之面前撒谎,这人眼睛太毒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有没有在说谎!
可是他之前说过他没吃过,现在要是说吃过,立刻就会被霍令之给拆穿了,他为了圆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谎。
“王妃,我来替你试试毒吧,这东西万一不能吃,毒也是毒死我!”陈二说着一把夺过了洛子宁手里头的辣椒,塞进嘴巴里嚼吧嚼吧就给咽了。
他这动作把洛子宁给吓了一跳,这么一整颗小米辣直接吃了,真是个勇士啊!
果然陈二刚吞下去辣椒,脸立刻就红了,他捂着嗓子不停地咳嗽,鼻涕眼泪噼里啪啦的掉,“有,有毒!告诉我爹,记得给我烧纸。”
赵小鱼也吓坏了,“我去叫大夫过来,你撑住啊。”
“喝点水,喝点水就好了,那些胡商说这东西有刺激性,多喝水就行了。”洛子宁说着给他猛灌水。
陈二喝了好几大杯水之后终于觉得自己能呼吸了,斯哈斯哈了半天,腿软着问,“我真的不会死吗?我还没娶媳妇呢,呜呜呜,不过我是家奴,就算有喜欢的姑娘,人家也看不上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你有喜欢的姑娘?谁啊?”洛子宁问他。
陈二见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他还在斯哈斯哈,哭的更大声了,“我都快死了,你们还在八卦我喜欢谁,太没有人性了。”
洛子宁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拍了拍陈二的肩,“放心,真的死不了,不过你有可能被自己吓死。”
“真的吗?”陈二继续斯哈斯哈。
“真的,不信我吃给你看。”洛子宁说着剪了一个辣椒下来就准备咬一口给陈二看,结果霍令之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试。
“真的没事。”洛子宁想收回手,可是手却被霍令之钻的很紧,好像真的怕他死了一样。
“好吧,我们等一会看看。”洛子宁说着拿了颗糖递给陈二,“你吃颗糖,吃完这一颗糖再看看会不会死。”
“王妃您哪来的这么漂亮的汤?”陈二接过那颗糖看了看,圆圆的像是玻璃球,上面还带着红色绿色的线条,漂亮的像是宝石一样。
这座城里是有卖糖的,但是没有这么漂亮的。
“从家里带来的。”洛子宁这糖是从超市里拿的,那种最普通的散装糖,几块钱一斤,本想着晚上给孩子们分分,现在想想,陈二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放在现代也算是小孩子,过年也应该吃糖。
陈二不舍得吃,但是一想自己有可能会死,还是吃了,“死之前能吃到这么漂亮的糖,我这辈子也值得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等以后你当了砖厂的厂主,砖厂效益好,我就给你脱了奴籍,”洛子宁说道这顿了一下,怕霍令之觉得他这是自作主张,赶紧转头去看霍令之,霍令之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继续说:“等你脱了奴籍之后,你想娶谁,我亲自给你置办彩礼,怎么样?”
“真的吗?”陈二现在不想死了,想活下去,想把砖厂办好,他想娶自己心仪的姑娘。
他把糖塞进嘴巴里,嘴巴里甜丝丝的味道盖过了辣味,他脑子里幻想着喜欢姑娘的脸,未来的日子也有奔头了。
几个人等他吃完这颗糖,果然没事了。
“我就说没有毒,可以吃的。”洛子宁说着也想浅咬一口辣椒过过瘾,可是霍令之还是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吃。
“王妃,您还是别吃了,那东西吃了好痛啊,舌头好像被火烫了一样,特别难受,还会流眼泪、咳嗽,反正就是很不舒服。”陈二担心的说。
“我就是喜欢这个味道。”洛子宁知道辣是痛觉,但是很喜欢吃。
“啊?王妃您喜欢疼吗?”陈二觉得王妃好变态哦~
霍令之也仰着头看洛子宁,好奇的打量。
“你们别说的我好像一个抖似的!”洛子宁气呼呼的转头去把红了的辣椒都给剪下来剪下来,“这个剁碎了做调料真的好吃,相信我的直觉!”
然后晚上他们所有人都看到王妃拿了一碗红彤彤的蘸料,无论他怎么给大家安利,别人都一口不吃,而且王爷还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一副很想把这碗蘸料扔了的架势。
后来他们就看到王妃一边说好吃一边斯哈斯哈的,嘴巴都要肿了。
几个下人小声议论,“听说王爷喜欢疼痛的感觉。”
“听说王妃喜欢被王爷打,王爷不想打他,他还不乐意呢。”
“听说……”
“停!”洛子宁听到他们的小声议论,气的不轻,“现在我命令你们每个人都吃一点。”
他说着给每个人的碗里都放了一小点,给他们弄了个微辣的蘸料,给霍令之也弄了一碗。
“谁不吃今晚就别想走了。”洛子宁狠狠地看着他们。
陈二刚才被辣怕了,不敢动筷子,陈大视死如归的夹起一片肉在上面蘸了蘸,想着一会舌头再怎么痛,他都不说出来!也不表现出来!王妃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
他闭着眼睛把肉送进嘴巴里,用力的咀嚼了几下,眼睛亮了,“好吃。”
这辣味不像葱蒜、辣蓼草、白酒的辣,是另一种辣味,很香,……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好吃。
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真的很好吃,大家都尝尝。”
陈伯心说自己这大儿子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难道是因为前段时间被王妃夸了几次木匠活做的好,所以也成了王妃的狗腿子了?
他不相信,但是王妃说这是命令,他只能加了一块嫩豆腐放在上面蘸了一下,犹豫着放进了嘴巴里,才入口,他也眼前一亮,瞪大了双眼低头看着被他咬了一半的豆腐。
豆腐上沾了一点点的辣椒,味道怎么跟之前完全不同了,真的好吃诶。
赵小鱼看他们的反应,心说大家都是演技派啊,她下午的时候是亲眼见过陈二吃辣椒时的反应,她怕自己也变成那样,夹了一片白菜叶蘸了一小点辣椒调料送进嘴巴里,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味道真的不同了诶!
餐桌上的人从最开始的不敢吃到后来呼哧呼哧吃的香喷喷的样子,转变的相当的快。
“怎么样,王爷要不要也试一试?”洛子宁亲自夹了一块豆腐吹了吹,帮他蘸了调料送到他的嘴边。
霍令之没想到他要亲手喂自己,有些别扭,如果是别人,早就被他冷酷的眼神给瞪的跪下了,但是唯独对洛子宁,他狠不下心瞪人,而是微微低下头试吃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洛子宁期待的问他。
洛子宁凑得很近,灯光下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霍令之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扑到了自己身上,他下意思的向后靠了靠,“很,很特别。”
“特别吧,我就知道这个好吃,我的直觉非常准的,所以那一次我在那个胡商那边卖了好几种种子,等来年春天就种起来。”洛子宁抬手指向了后花园的方向,“夫君,明年我想要在花园里种菜,不养花了,行不行?”
“可以。”霍令之又往后退了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很多时候,洛子宁的身上是会发光的,是圣洁无暇的光,而他却是个阴暗双手沾满肮脏鲜血的人,他时常会被洛子宁身上的光芒给刺伤,也会觉得他会把洛子宁拖入地狱,他不想这么做。
……
褚六在家里从大年三十一直等到了大年初十,十天时间,他们早就回来了。
他给那些人的计划是偷配方,偷不到配方就真的买十坛酒回来,他看看能不能研究出这酒的配方。
之前李老板拍卖,一坛酒差不多五百两银子,他给那些人两千两银子,让他们以两百两一坛的价格从程老板那里买十坛酒回来。
除了买酒偷配方之外,他还给他们另外的任务,就是调查一下程老板家的酒厂有多大规模,每年能产多少酒。
可是眼看都要到正月十五了,这些人连个人影都没有,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他在家心急如焚的又等了好一阵子,他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路上遇到土匪了。
那条路上经常会有土匪出没,但是过年期间土匪也要过年休息,他特意挑了过年这个时间,怎么还能出意外?
褚六实在是坐不住了,正月十五急吼吼的带人去找那些人。
快马加鞭几天就能到,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看到土匪,更没有看过路上有什么曾经打斗过的痕迹。
他进城之后并没有直接去程老板那边,毕竟他让那些人装成了李老板派来的人,如果他贸然过去,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先去找了知府的小舅子林黑虎。
他们俩是结拜兄弟,有什么情况问问林黑虎就知道了。
他借着探望林黑虎的名义登门,还带了不少的礼物和酒。
林黑虎平时总是欺压百姓,但是却对褚六这个结拜大哥很有义气。
他看到褚六过来找他很高兴,立刻就让人好酒好菜的招待,还从他开的窑子里叫来了几个唱曲的。
褚六听到他叫人拿好酒,笑着说道:“既然你这里有好酒,我带来的酒就不拿出来让你笑话了。”
“这话怎么说的,谁不知道大哥你是开酒厂的,我这好酒还是上次你来送我的,我一直都没舍得喝呢。”林黑虎说完叫人给他们倒上酒。
褚六一看,还真的是自家酒厂酿的酒,他疑惑的问:“听说你们这边有个程老板开了家酒厂,那酒清透如水,酒香浓烈,真如他的名字一般,琼浆酒。”
“什么穷讲究?我没听过。”林黑虎听到他描述之后,再看看杯中的酒,觉得杯中的酒也没有那么好了,“我确实听到那个姓程的要开酒厂,不过他家的酒厂还没盖起来呢,我上哪能喝到那酒?”
“还没盖起来?”褚六问他,“如果没盖来,这酒是从那里酿的?”
“真的,没骗你,那酒厂的地基都没有盖好呢。”林黑虎说。
“我确实喝过。”褚六将之前的事讲了一遍,这可把林黑虎给惊的闭不上嘴巴了,“你都喝过了,我竟然没喝过?这个姓程的还想不想在这混了?我去找他问问。”
“先等等,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褚六把自己的计划跟林黑虎说了,因为他俩三观一致,都是坏到根的人,林黑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他听到褚六说完之后,非常理解褚六的说法。
“前阵子我也跟我姐夫说过要把那个姓程的配方抢过来自己开,可是他说姓程的巴结上了王爷,听说那块地就是王爷给他用的,我们不好动手。”林黑虎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可是那个什么狗屁王爷,一看就是被发配来的,我们用怕他?”
“王爷?”褚六没想到这里头还有王爷的事呢,他有些犯怵了。
“没事,那狗屁王爷就是个残废,刚到这边来的时候我跟姐夫一起接见的,还带了个男的媳妇,病怏怏的,他那样的我一巴掌能拍死仨。”林黑虎自从有了个知府姐夫之后,他这个人就飘了,仿佛整座城都是他的了,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想整谁整谁,就算是王爷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老弟你别瞎说,那毕竟是王爷。”褚六担心的说。
“狗屁王爷,就是有个王爷的名称罢了,他来的时候就带了几个下人,那丫鬟丑的,给我洗脚我都嫌弃恶心,而且他那马车、行李看着也破破烂烂的,听我姐夫说,皇上恨不得杀了他呢,但是皇上怕杀了他会被那些读书人说,名声不好,所以才把人发配到这边来受苦的,我能怕他?”林黑虎说着抬手叫来几个人:“你们去问问,我大哥派来的那几个人被姓程的弄到哪里去了。”
“咱们俩先吃着喝着,等到他们回来了再说。”林黑虎让那两个唱曲的人别唱了,过来伺候他们。
褚六听到林黑虎的话,也就不担心了,“早知道我就不叫自己的人过来了,直接让老弟帮忙办就好了,到时候赚了钱一起分。”
“咱两兄弟还说什么钱,咱们可是过命的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来喝酒。”林黑虎跟他撞了撞酒碗,痛快的喝了起来。
天黑之后,林黑虎的手下终于回来了,“前几天确实有四个人去了程老板家,可是第二天程老板就压着三个人去了知府那边,说那三个人是盗贼,知府已经把那三个人关押起来了。”
“我姐夫把人关押的?那三个人有没有跟我姐夫说他们是谁?”林黑虎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知府把他们关起来,这几天严刑拷打,也不给吃饭,人都已经死在牢里了。”那人战战兢兢地说。
“死了?”林黑虎皱着眉一拍桌子,“姓程的到底给姐夫多少钱?让姐夫把那几个人都给杀了?而且四个人,怎么就送了三个人过去?”
林黑虎的手下说:“听说程老板发现那四个人盗窃,抓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个逃跑时摔死了。”
褚六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程老板怎么发现的,“老弟你别激动,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知府大人已经收了姓程的好处,我还是走吧,免得把我也抓起来,毕竟是我指示的。”
“他抓不到你头上去,你又不是这的人。你先别急。”林黑虎一拍桌子,“我现在就找姐夫去,让他把配方从姓程的那边要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合伙做酒,你有做酒的经验,我有人脉,咱们合伙双赢。”
“赚了钱我肯定跟老弟五五分。”褚六说着兴奋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和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这张给知府大人,这张给你的,这件事就劳烦你费心了。”
“你是我大哥,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林黑虎把银票拿过来揣进自己的袖子里,“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林黑虎带着一身酒气去找了知府,把银票给了知府,把事情给说了,却被知府给了一耳光。
“我怎么有你这么缺心眼的妹夫?区区一万两,你知道以后咱们单是收税就能得多少钱吗?一年三五万都有可能。”知府也喝过那个酒,对这酒绝对有信心。
“三五万一年?还单是税,那姓程的得赚多少钱啊?”林黑虎也不觉得被打的脸疼了,凑过去跟姐夫说:“咱们把配方要过来,然后咱们自家干吧,如果您觉得给我那大哥亏,就让他搬过来,在咱们这办酒厂怎么样,他有技术,咱们赚了钱一人一半,咱们一年赚几十万不是问题啊。”
“不行。”知府如果没中毒,真的就心动了,但是有些钱赚到了没命花,还不如不赚。
“怎么不行,是因为王爷吗?你就那么害怕他?”林黑虎心说姐夫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那可是王爷,你以后别招惹他。”知府不敢把中毒的事说出来,怕王爷知道后不给他解药。
“怎么不能招惹?他一个残废,咱们就算把他杀了,在咱们的地界,制造个意外死亡的假象还不容易吗?”林黑虎说。
“你别乱来!你赶紧回去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准乱来,不然我也保不住你,还有你那个什么义兄,赶紧打发了,让人走。”知府心说王爷死了他还能活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褚六跟林黑虎有关系,林黑虎又是他小舅子,万一王爷以为他们有关系,王爷一生气再把他给杀了就完了。
林黑虎满脸不乐意的离开了知府家,心说姐夫胆子怎么这么小,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会会那个王爷不可,到时候我真的把人给杀了,姐夫你还不是得给我擦屁股。
……
这段时间洛子宁都是听着滴滴答答的流水声醒来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下雨了,推开门往上一看,晴空万里,倒是房檐上挂着几个晶莹剔透的冰锥,是雪融化了流下来又冻成的冰锥。
他抬手掰了一个下来,“春天真的来了。”
他转身问霍令之:“王爷,咱们要不要出去走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砖厂还有酒厂。”
“不是还未动工吗?”霍令之转着轮椅到门口,看到他的小王妃正在玩冰锥,跟个调皮的小孩子似的。
“就是未动工才带你去看看,先看看现在破败的样子。”洛子宁将手里的冰扔出去,搓了搓冻红的手,“见证一下从无到有的过程,肯定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