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玄汐一番话语落下之后,种植园区域先是陷入了一阵安静。
没多时,周围跑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便交头接耳起来。
“我就知道,余虎东那几个混球一起出现,准没憋好屁!”
“在他们村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现在还跑咱小薯村闹腾,真不是东西!”
“就是,我听说那几位年轻人是来咱村里搞投资的,可千万别被那些个泼皮把事给搞砸了。”
“无凭无据的就想抢人姑娘,跟土匪似的。”
“周老是糊涂了还是咋滴?怎么帮着那几个痞子说话?”
“……”
村民们的议论声源源不断地钻入耳中,周老面色阴沉得仿佛快要挤出水来。
口袋里人见人爱的票子变成了烫手山芋,他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太过心急,都忘了向余家二子询问欠条的事。
说来还是城里来的那个妮子厉害,在这种情形下还能找准机会反击。
与她相比,自己身边那几个闹事的小子就跟没长脑袋的棒槌一样。
周老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早就练就了一张城墙般的脸皮。
心里已快将余虎东的祖宗骂完了,面上却没有太多的表露。
而站在旁边被众人指指点点的尖脑袋余虎东就没那么沉得住气了。
损失了三百块还没能办成事,他心里本就不是滋味。
现在听得小薯村村民都在或明或暗地数落自己,他当即就恼怒了起来。
“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余虎东往地上唾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就朝柳玄汐所在的方向走去。
从刚到这里的那时开始,他就瞧见了站在人群之中的那个漂亮女人。
他觉得,就算是将自己在电视里看过的所有女明星都算上,也找不出一个比对方更惊艳的存在。
特别是女人那清澈悦耳的嗓音,仅是听她说了几句话,小腹位置就已是生出了邪火,即便对方说得并不是什么好话。
‘不知她在床上的声音是不是也那么好听!’
余虎东越想越心痒,连带着步伐也透着一股急躁。
两方阵营本就离得不远,很快,他就走到了郑晨的身前。
郑晨干了多年的拳手经纪人,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对峙场面。
更何况,他知道后边还站着位有能力一个打十个的拳台黑马。
对方若是真敢动手,嘿,那可就有好戏瞧了。
“提前奉劝你一句,别给脸不要脸,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你小子可兜不住!”
见眼前的胖子满脸嚣张,余虎东抬拳就朝对方脸上打去:“那就让你看看老子兜不兜得住!”
他这一拳是想将眼前的拦路虎给赶开,以便自己靠近其身后那名让人心痒的女人的。
所以并没有用上多大力,挥拳的速度也并不快。
没曾想,那胖子竟是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挨了一拳后,鼻血便淌下来了,染得下巴与衣襟红艳艳的,很是刺眼。
瞧着身前略有些傻眼的尖脑袋,郑晨不仅没还手,还咧嘴朝对方露出一记带血的笑容。
‘对方先动手伤人的证据有了,准备享受接下来的柳絮套餐吧!’
余虎东哪里知道郑晨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对方被打了还笑得出来,心里只觉有些瘆得慌。
这时,跟着他一同前来的几名青壮走上前来,拉扯着把郑晨推到了一旁。
看着近在眼前的绝美女子,他的色胆又大了起来。
“美女,你刚才是说想看欠条对吧?咱走得急没有带,这样,你跟我回家,我让你看个够行不?”
话音落下,其身边的几名青壮顿时便发出一阵怪笑。
数米开外,刘主任正要过来解围,可还没等他行动,已是被周老拿烟杆挡了下来。
周老慢条斯理地说:“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行解决吧。”
有着周老撑腰,余虎东更是多了几分底气。
他搓了搓手,就要去揽柳玄汐的肩:“走啊,刚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又不开腔了?”
眼瞧着村痞的手掌朝自己伸来,柳玄汐却没有丝毫要后退躲闪的意思。
她甚至还暗中拉了正准备挺身而出的冯潇一把,没让对方站出来鸡蛋碰石头。
在先前郑晨主动挨了对方一拳那时起,她就猜到了胖哥的打算。
其实她并不推崇用武力解决问题,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既是对方不想好好说话,那自己这边也无需再去多讲道理。
另外,村卫生所的医务人员还没到,让那人释放些精力,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正这般想着,一丝安息香已是出现在身后,掠过她耳侧,直直迎向了尖脑袋的咸猪手。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来听听。”
何昭林的声音与身形齐齐出现。
淡淡的嗓音透着一股平静,像是暴雨将至的海面。
她一把扣住余虎东伸到半途的手腕,掌面收紧的同时,擒着对方连连朝后退去。
此刻,她的心里很生气。
眼前这个尖脑袋,先是想要抓走小不点,而后又打伤了胖哥。
最关键的是,他还对玄汐起了欺辱之心!
对于这样的人,收拾起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当然,该注意的尺度还是得注意。
否则若让对方去验出了伤,那理亏的不就成了自己这方了吗?
余虎东小山一般的身躯被人强行拉走,心里顿时充满了恐慌。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想要放声大叫,但碍于面子,好歹是咬牙忍住了。
他想要挣开对方的钳制,但浑身上下却有些使不上力。
连脚步都莫名变得踉踉跄跄的,如果不是被对方拽着,估计这时他已是摔倒在了地上。
而直到两人都快要走进果树林里了,与余虎东一同前来的几名青壮才回过神来。
他们纷纷放开对郑晨的拉扯,一边喝斥一边追往了林边。
看着这一幕,冯潇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恨自己父亲的心狠,也恨自己没本事,现在连累到了身边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柳玄汐暗叹一声,向其递出一张纸巾:“不用担心,昭林知道分寸的。”
“对不起,玄汐姐。”
冯潇吸着鼻子说完这一句,而后就觉得哪里没对。
眼下的情况,好像不是何昭林知不知道分寸的问题吧?
没等她想明白其中的关窍,被村痞们推到一旁的郑晨便冲着果林大声喊道:“下手轻一点,不然不好收场!”
一名好心的村民向郑晨递去一团皱巴巴的纸,同时叹息道:“那些人横行惯了,不知道轻重的。”
“哎,要是陶村长在这里,哪会纵容这种事。”
郑晨客气地接过村民递来的纸,却并没有用来擦拭鼻间的血渍。
他掏出香烟,回敬了对方一根,而后笑着道:“需要下手轻一点的人,我说的并不是那帮混球。”
正准备点火抽烟的村民顿时一愣:“啊?”
郑晨却没有多解释,他给自己也点上了烟,便抬眸盯向了林间。
一排茂盛的林地里,一株果树下倒着个空瓶子。
这里正是何昭林先前待过一会儿的地方。
将余虎东拽进来后,她用力一拧,让对方的手腕关节顺畅地脱了个臼。
有着二十四式古武技的加持,她很清楚对方的痛点在哪,伤点又在哪。
凄惨无比的叫声,从余虎东嘴里溢出,而后朝着四方滚滚传荡。
听到这样的惨叫,刚刚追进林间的四名青年脚步皆是一顿。
瘦得跟竹竿似的通风报信者胆子稍小一些。
他瞅着平常将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虎哥跌坐在泥地里,叫得跟杀猪一般,心里‘咯噔’一跳,转身就跑了。
其余三人则是骂着脏话朝何昭林围攻了过去。
于是,片刻之后,果树林间又接连响起了三道凄厉的惨叫。
何昭林走回到跌坐在地上的余虎东跟前,慢慢蹲下,抓住对方的手腕,以复位的手法将其脱臼处给接了回去。
而后,她寻到对方另一只手,在村痞既怨毒又恐惧的目光注视下,将另一腕关节也拧了一次。
这一回,余虎东张大了嘴却没能惨叫出声。
他的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浆糊,任由他嘶吼,也只能发出‘嗬嗬’的破败杂音。
他嗓子受损叫不出来,其余三名青年却是被吓得失声大叫。
他们很想要赶紧逃离,双腿却软得像煮过的面条,使不上力。
一片凄声哀嚎中,何昭林朝着眼前人缓缓开口:“刚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又不开腔了?”
听到这极其耳熟的话语,余虎东鼻涕和眼泪都一齐滚出来了。
这是自己先前调戏那Oga时所说的话,这会儿被眼前这个魔鬼般的Alpha一字不差地还了回来。
他知道自己这回跌到了铁板,却又想不出能够快速自救的法子。
只能在心中泄愤似地暗想:有种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回头我一定找人弄死你!
似乎是读懂了尖脑袋心中所想,何昭林立即出声纠正对方危险的思想。
“法治社会,你老想着要弄死人,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以后可别再这样了,友善一些,才能共建和谐家园。”
说罢,她用力将对方的脱臼关节给复了位。
余虎东眼珠子一瞪,倒头晕了过去。
吓瘫在旁侧的三人则是哭爹喊娘地朝着林外爬去。
他们再也受不了了,就算是掌心与膝盖磨得破皮,也要从这里逃出去。
与果林隔着一段距离的道路上。
周老被那些惨叫弄得心里直发怵。
他收起了烟杆,就要带着人去往果树林里看看情况。
可没等他将这个念头付诸于实际,已是被旁边的刘主任伸手拦住。
刘主任恭恭敬敬地颔了颔首,而后四平八稳地开口:“周老啊,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行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