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别墅,地下室。
一间宽敞的房屋内,回荡着阵阵呼喝以及击打沙袋所发出的闷响声。
这是专为健身、搏击而设的训练室。
室内正中央是一个非常醒目的格斗八角笼,四周则根据分区的不同,摆放着各种类别的健身器材。
雷江娜坐一个硕大的轮胎边缘,接起了朋友刚打来的视频电话:“有事说事,我正忙着呢。”
用于体能训练的轮胎有着200公斤的重量,随她如何在上边乱动,也依然稳如磐石。
视频中,好几名富家女坐在精致的餐桌前,齐齐摆动手臂朝着镜头打招呼。
而后,一名身穿抹胸裙的女子挤进屏幕,冲着电话发嗲:“娜娜今天好凶哦,亏我有了好事情就想着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们在雅婷家,待会有几个Alpha要过来玩,听说长得贼帅,里边还有A级哦!你要来吗?”
雷江娜懒得一直拿手机,便将其放在了旁侧的支架上。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而后道:“你们玩吧,我就不来了。”
因为手机镜头的远离,她这边的环境顿时就暴露在了视频中。
电话那头,好几名女子颇感兴趣地凑近镜头,七嘴八舌地开始询问。
“娜娜你现在在哪里玩啊?斗场吗?我听人说,宁城新开了一家地下拳馆,天天都有人开盘下注,可刺激了。”
“哇哦!娜娜今天这身装扮很飒啊!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背着姐妹们去狩猎新猎物了?”
“难怪你不肯来参加我们的活动呢,说说呗,你在跟谁约会?我们能看看吗?”
雷江娜不耐烦地打断了众人的话语:“我没外出,这是我家用来给保镖训练的健身场地。”
说到这时,她又略带神秘地笑道:“至于你们所说的猎物嘛,最近我还真看上一个,不过暂时不能让你们看她。”
这一番卖关子的说辞,不仅没有令视频对面的女子们消停,反而极大地勾起了她们的猎奇心。
霎时间,电话另一头当即就沸腾了起来。
可无论姐妹们如何追问,雷江娜却是不肯再多透露了。
她才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何昭林给暴露出去,免得惹到了自己的二哥,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并行着朝她这方走了过来。
一个是她派去接何昭林下来的佣人,另一人则是雷江寻的助理。
瞧见这两人一同过来,雷江娜便猜到自己交待的事情肯定出了些小问题。
她随意往电话视频上一点,在屏幕黑下去的同时抬眸发问:“怎么了?”
佣人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同行的助理则是硬着头皮将自家老板的话语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雷江娜越听脸色就越难看,到了最后,她的整张面孔仿佛笼罩上了乌云,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虽然她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猜也能猜到一定是何昭林对自己哥哥说了什么,才让自己挨了这么一记惩罚。
正当她盘算着现在要不要去找二哥说说软话,问清情况再央求对方收回成命的时候,电话里却是传来了一道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娜娜,下个月咱姐妹们照常玩,钱的事..你不用太担心。”
这道声音落下之后,立即又有着好几道女声附和而起。
雷江娜头皮一炸,赶忙看向手机。
却见,刚才明明被她点击关闭的通话,只关闭了摄像头,音频通话还在继续!
她一把抄过手机,将其狠狠地摔向了墙柱。
手机被砸得四分五裂,破碎的零件如烟花般炸开,散落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小片尖锐的硬壳擦过助理的脸颊,在其上带出一道刺目的血迹。
疼痛随之袭来,助理却不敢有所怨言。
因为他感觉到,眼前的四小姐现在已处于暴走的边缘,一句话说不好就会触霉头。
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时此刻的雷江娜,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
若是单论雷江寻所给予的那两样惩罚,她最多只是有些恼火,并不会太将其当一回事。
没有了卡森,她还可以调遣其他的保镖。
家族账户不给她打钱,她也能从其他渠道搞定,无非只是麻烦些罢了。
然而,刚刚那些话被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女听了去,都不用等到明天,自己做错事被哥哥严惩的消息就会在圈子里传开。
她雷四从来都是让别人没脸的主,何曾有过这么被
她不敢去跟自己二哥杠,也无法堵住八卦圈的悠悠众口,于是便将种种新仇旧怨都算在了何昭林的头上。
“走着瞧吧,这事没完!”
……
何昭林并不知道在自己走后,雷家地下室还闹了那么一出。
虽然成功过了雷江寻的那一关,还顺带着坑了雷江娜一把,但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还有一个月就是校庆了,在那一天,雷江寻会带着爪牙们来到Z大进行‘收割’。
虽然最终被神秘大佬所阻止,但其间的过程已是极让人心惊胆战。
在原剧情中,校庆那一天是个非常重要的转折。
女主将埋下仇恨的种子,为将来的黑化做铺垫。
在刚开始解锁到这一段剧情的时候,何昭林还曾在心里吐槽过雷江寻脑子有病,竟会选择挑在学校庆典的时候跑来搞事情。
但现在,她却无比庆幸这一点。
对方将动手的地点选在学校,自己还可以针对性地去破坏一些布置。
如果对方选择在其他地方对柳玄汐发难,自己所面对的阻碍将会大很多,到时候别说是暗中坏事了,有可能自己连事发区域都抵达不了。
想到这些事,她的心里就仿佛堵了一座山,没法倾诉,也没法消除。
望着近在咫尺的宿舍楼,她突然不是很想进去。
返身在操场上走了两圈后,她取出手机给柳玄汐打了过去。
现在是晚上九点,操场上很是热闹。
踢球的、背诵知识点的、谈恋爱的..零星分布在操场中央,外围一圈塑胶场地上还有不少人在跑步。
手机迟迟没有被电话那头的人接起,加剧了何昭林心中的沮丧。
‘算了,打给她你又能说什么呢?’
正当她准备挂断电话时,手机被接通,一道干净澄澈的女声钻入耳中:“我刚才在洗澡,没有听见。”
柳玄汐的声音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何昭林在听到的一瞬间,其内心堆积的阴霾就直接消散了一大半。
“哦哦,那你这会要吹头发吗?天气越来越冷了,要注意着不要感冒了。”何昭林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又想多听对方说两句话,又有些担心对方着凉。
“不会,我得先用速干毛巾包一会儿再去吹干,你在操场上吗?我听见有人跑步的声音了。”
闻言,何昭林立即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
她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与对方聊起了小游戏开发的事。
或许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刚刚沐浴完的缘故,何昭林总觉得柳玄汐的嗓音与往常有着细微的差别。
被热雾氤氲过后的声线透着一丝慵懒,扫过耳廓时就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酥酥痒痒。
那痒意从耳边一直蔓延到脖颈,最后窜入心湖,将平静的湖面搅出阵阵涟漪。
两人就手头上的项目进展聊得有十分钟后,柳玄汐顿了两秒,突然发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一听这话,何昭林顿时就惊诧了起来。
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察觉出这一点的,自己明明什么也没说。
稳了稳心神后,她笑着对电话道:“没有没有,我能遇到啥事啊?对了,你是不是该吹头发了?”
正当她以为这通电话即将到此为止的时候,却听柳玄汐以一种十分柔缓的语气说:“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给你打了一通电话,你没有接到。”
听到这时,何昭林眉心微微一跳。
她知道对方所说的那时间应该是自己进入雷家别墅之后的事,那别墅里有着信号屏蔽,所以对方没能打通。
柳玄汐的话语仍在继续:“刚才你打来电话,没有提及未接来电的事..”
“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的声音透着些疲倦。”
话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电话两端同时出现了沉默。
夜风鼓荡中,何昭林的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忽然间,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釜底抽薪的法子!
‘自己虽然不能主观泄露剧情,但在很多行动上却是畅通无阻的,在校庆那日我将玄汐带去别的地方避一避,不就错开与雷家人的冲突了吗?’
念及于此,她赶紧开口:“对了,校..”
正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却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有违规行为,现予以口头警告,校庆日事件为重要剧情触发环节,宿主无权带领女主离校。”
“若宿主无视警告,将处以严惩!”
得到系统警告之后,何昭林哪还敢继续先前的话题。
停顿两秒,她强行急转了言语:“我真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句话一说出口,其整个耳根就红了个通透,胡乱支吾两句,便赶紧挂了电话。
跟柳玄汐通完话后,她的心情变得好多了,捂着发烫的双耳,一路小跑着回了寝室。
……
入冬之后,Z大校庆进入了倒计时。
气温越来越低,但学子们的情绪却是日益高涨。
在即将到来的庆典舞台上,很多人都有着登台展示的机会。
而另一些既未挂职又没有才艺表演的学生,则一心等着在台下好好欣赏一出盛典。
这一日,柳玄汐意外地接到了副校长的电话,让她去往办公室一趟,说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当面征询一下她的意愿。
Z大的副校长姓严,是柳老爷子昔日的朋友。
柳玄汐能够从夜莱学院顺利转来这里,那位严副校长在中间出了不少力。
来到校长办公室后,严丘正站在书桌前整理着一个文件袋。
“来了啊,你坐着等我一下。”严丘加快了收拾了动作,又简单地问道,“在Z大还待得好吗?生活、学习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柳玄汐一一作答。
对于眼前这位帮过自己的学者,她是心存感激与尊敬的。
说完校园生活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柳老爷子的病情。
拉完家常,严丘坐回书桌后方,开始说起了今天的正事。
“还有三天校庆就要到了,为了造势,我们原本请到了一位国内著名的钢琴家,请他在校长致辞完毕后以演奏来拉开庆典的序幕。”
“那人也曾是Z大的学生,跟你一样,是在最后一学期才转来的,没待到半年就出国了,这次答应出演,算是一种对母校的回报。”
“结果就在昨天,那位钢琴家的助手打来电话,非常抱歉地取消了这次合作,因为对方将腿摔断了,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说到这时,严丘叹了口气,而后满含期盼地看向柳玄汐:“听你爷爷说,你于钢琴一道有着大师级水准,还拿过不少国际奖项。”
“把你找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现在学校遇到了些困难,你愿意挑起担子,帮帮学校,也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