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不知道格里菲斯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提前下班后他跑到了瞭望塔，蝙蝠侠今天晚上在瞭望塔值班。
巴里心想，蝙蝠侠应该对这种事很有经验才对。而且他应该知道这些。
“你是说,你在格莱斯特大厦发现了格莱斯顿私下里和企鹅人有所联系,并且还计划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蝙蝠侠心想，根据他的调查，格莱斯顿不是会傻乎乎的给自己惹麻烦的那种人，一个矿场就足够他折腾了。
“是的,我看见了一份计划书，从他助理那里。”巴里顿了顿,流露出了一丝忧虑,“他们的戒心不是很重,虽然他们做了一系列措施打算防范闪电侠,但没有对我这么做。”或者说,没有想到他能发现这一点。从他接收那份资料到把资料还给温莎，最多只用了两秒，正常人顶多只能看清标题上的几个词,但是巴里和正常人不一样。
很快，一份和温莎掉落下来的文件一模一样的文字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如果温莎看到这一幕会很惊讶。
蝙蝠侠皱着眉思考起来，这份资料里确实信息量极大,不怪巴里专门找到他,上面不仅写了一部分格莱斯特为企鹅人提供的资金流去向,还有企鹅人打算吞并的地区范围。
“但是巴里，我对这份资料的真实性表示怀疑。”蝙蝠侠看着他,“你确定你是自己找到它的？”
“有什么问题吗？”巴里不认为这份资料能怎么造假,“你看,上面明确的写了企鹅人下一个目标是包厘街。”
“但那是稻草人的地盘，离企鹅人控制的钻石区隔着一个中城岛，”作为哥谭本地人，蝙蝠侠看的很认真，“而且那片地区和小丑的势力范围十分接近，企鹅人不应该选择这里，他讨厌小丑。”
巴里犹豫了：“或许是企鹅人的诡计？毕竟他要是想获得资金支持总要有些理由。”
蝙蝠侠打量着巴里抄回来的资料：“你确定你没抄错？涉及资金是十二万？”
“……没错啊？”巴里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据我所知，科波特家族还没有破产呢，区区十二万……”蝙蝠侠没再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巴里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睛，“如果这份资料是假的话……”
“你太心急了巴里。”布鲁斯指点他，“你该让他主动邀请你去参观，而不是你自己要求去。”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故意试探我？”
“只是有这种可能，毕竟你是个警察，对你有所防备是理所应当的。”布鲁斯冷静的目光顺着浓密的睫毛停在那一条条合约上：“但也可能他确实没有意料到你会发现这些。除了那两个问题，其他的内容说不定是真的。”这确实是科波特的风格。
巴里犹豫的皱着眉：“如果想要找到真正的文件，我得去他的办公室找。假如他真的和科波特进行了犯罪交易的话。”
布鲁斯抬起眼皮：“他暗示你了？”
“如果我理解的没错，应该是这样。”巴里回忆着中午的情景，甚至放慢速度察觉到了格里菲斯和他助理隐晦的小动作，以及他若有若无的引导。“整个建筑里防备最严密的地方是他们宣传部和总裁办公室。”
“这对你来说不是阻碍。”
确实是这样，巴里心想，就算格里菲斯不告诉他门口有高速摄像机的装备，他的速度也不会在监控中留下痕迹，但前提是格里菲斯只做了这一种防护措施。
“我想你没有打算今天晚上就付诸行动吧？”布鲁斯提醒他。
“我在考虑。”巴里撑着下巴，有些疲惫的看着那份可疑的资料，“我不太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你遇见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做的布鲁斯？”
“接近他，调查他，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挖掘真相。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中暴露出来的，这都是一个很珍贵的线索，企鹅人那边口风很严，从中心城打开切入点是目前最简单的方法。难道你有什么顾虑？”
“……昨天晚上他向我表白了。”巴里艰难的开口。
“哦。”
“我接受了，现在他是我的男朋友。见过他公司同事的，官方确认的男朋友。”
布鲁斯的眼睛微微睁大，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
这种语气是在炫耀吗？
“那你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比如以接他下班的名义进入他的公司，光明正大的进入他的庄园进行调查。”
巴里捂着额头嘀咕：“可是，可是他喜欢我啊，你要我利用他？”
“这不正是你同意当他男朋友的理由吗？”
“……我现在有点后悔，他好像是来真的。”
布鲁斯在心里不屑的嗤了一声，这要换做是他，说不定这几天的时间里格莱斯特大厦的楼顶都要多一个‘Ｗ’标志了。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简单，但是我没，我没经验啊。”一头乱糟糟的小卷毛被他抓了两把，“你是怎么从喜欢你的人嘴里掏出情报的？”
布鲁斯想起了赛琳娜和塔利亚：“直接问？她们会说的。”
巴里脑补了一下他和格里菲斯的见面时间，假如他在吃饭的时候或者格里菲斯开车的路上突然问他：“首富先生，我郑重的询问你，你有没有进行违法犯罪的活动？”
格里菲斯大概会强颜欢笑地告诉他没有，或者黑着脸把他从副驾驶上踹下去。
“我是说，在你们不算太熟的情况下。”巴里补充道。
“有很多种缩短距离增进感情的方式。”布鲁斯显然没有为这种事情发过愁。
巴里听见后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蝙蝠侠订的计时器响了，他才鼓起勇气小声问：“所以有没有稍微温和一点的方式，比如只通过牵手或者接吻就能达到目的？”
蝙蝠侠把眼珠子从资料里面□□，皱着眉不解的看着巴里。
难道你还想做什么其他的？
巴里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结结巴巴的开口。
“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还没有……”他红着耳朵把自己缩进沙发里：“……还没有做好更进一步的准备。”
蝙蝠侠低下头，嘴角微微动了动。
没做好准备？我看你准备的倒是很充分。
“……恐怕我帮不了你什么了，巴里。”蝙蝠侠隐藏好自己的表情，“这方面，你得，自己尝试。”
巴里纠结的咬着下嘴唇，尴尬地胡乱点头。
瞭望塔里一时陷入尴尬的安静。
巴里不安的在凳子上扭了扭，心里后悔他为什么要和蝙蝠侠谈论这个，布鲁斯审问情报确实有一手，但是在感情方面……巴里不想显得太刻薄，可真相就是如此，布鲁斯连他自己家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又怎么能和他感同身受，理解他内心的纠结。
或许他该问一问奥利弗。巴里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奥利弗虽然也很有钱，但他们谈的是正常恋爱，不像他——
克拉克说不定会是一个好选择。巴里又回忆起哈尔偷偷给他传的八卦，虽然克拉克的情况和他也不同，如果按财富程度对标的话，克拉克的女朋友得像卢瑟那样才行，但克拉克和他一样都是超级英雄，还有一个普通人类女朋友。
所以克拉克能给他的帮助最大，比如……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超级英雄身份的前提下给对方更好的体验。而且克拉克也是一个能够保守秘密的人，万一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是在他还没有调查出来之前，格里菲斯会因为没有得到他而失望的收回给他的便利，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中心城的和平安定。
巴里想着，涨红了脸，用力咬着后槽牙。
就算是为此付出一点代价，那也是值得的。顺理成章的，他又回忆起了第一次看电影的时候，格里菲斯在座椅上睡了一晚，扭到脖子后雾蒙蒙地看着他的绿眼睛。
血液似乎逆流而上涌进了耳朵，让巴里有种从耳朵往外冒烟的错觉。
坐在他对面的蝙蝠侠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阴森森的低声：“你的胡思乱想干扰到了我的思考。”
“哦抱歉。”巴里坐的离他远了点，再次陷入沉思。
“……”蝙蝠侠看着他恨不得冒烟的脑袋，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拯救这尴尬气氛的是一通从巴里手机里响起的铃声。
布鲁斯不得不看着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眼睛发亮快活的扫了一遍手机屏幕，接着以奥利弗在开会时显摆他的新领带一样的语气，低调礼貌又骄傲的对他说：
“抱歉布鲁斯，我得提前走了，格里菲斯邀请我去喝、去考察他名下的产业发展调研什么的……”他边解释边飞快的回复短信，“没办法，我们才刚确定关系，他比较粘我。”
“哦。”
“我会记住你的建议，说不定今天晚上之后我会套出来他的私人银行账号，或者他们公司的合作计划。”
“嗯。”
“格里菲斯的酒量不太行，我有预感，这次我会得偿所愿的。”巴里有些兴奋的把那一堆资料推给布鲁斯。
布鲁斯一时间没想明白巴里指的是哪个。
不过作为一只阅历丰富的，沉着冷静的，养了四只崽的成年蝙蝠，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忠告。
“巴里。”在他离开瞭望塔之前，布鲁斯叫住了他。
“什么？”巴里努力的收回自己的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
“……”几句叮嘱在他看到巴里的表情后滑进了肚子里，布鲁斯罕见的犹豫了一会儿，干巴巴的憋出来一句话：
“小心点，注意安全。”
巴里闻言，露出了一个乐观的微笑：“放心，我会没事的。”
布鲁斯闭上了嘴，没再说什么。
他担心的可不是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