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这一关似乎是过去了。
从瞭望塔回来后,巴里就没有再抱怨过格里菲斯的忙碌，这让格里菲斯在欣慰的同时也多了一丝心虚。
“你那天和他说什么了？”又一次给蝙蝠侠送快递的时候，格里菲斯忍不住问他：“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蝙蝠侠头也不抬的在快递评价单上打了一个勾：“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让他看到了我的时间表。”
格里菲斯张了张嘴：“……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他现在把我的早餐换成健康水果和牛奶了，你也要吃这种东西吗？”
不仅如此。格里菲斯看着蝙蝠侠的目光有些不满,巴里还学会卡他的睡觉时间,这对他们热恋期的小情侣可是天大的打击。
“大概他和我的管家交流了一下经验。”蝙蝠侠看着格里菲斯脚边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这次的货是什么？”
编织袋动了一下,格里菲斯低头看了看,威胁似的轻轻踹了它一脚：“我想大概是谜语人？或者是那个什么疯帽子？你们哥谭的反派太多了我可认不全。”
蝙蝠侠拿蝙蝠镖划开编织袋，露出嘴里塞了块破布,眼窝青了一块的谜语人。
谜语人似乎刚清醒过来,身上还穿着阿卡姆统一服装病号服,看着蝙蝠侠的目光从迷茫转到控诉。
“……你在哪找到的？”
“阿卡姆的围墙外。”格里菲斯摸着立了大功的朱利安的脑袋，喜滋滋的说,“我和朱利安只是路过一趟就看到他从阿卡姆里面翻出去,顺手就捆了给你带过来了。这家伙至少能值两千美元吧？”
蝙蝠侠深沉的盯着刚越狱的谜语人。
谜语人心虚的往破破烂烂的编织袋里面挤了挤。
“一千美元,这家伙没什么价值。”蝙蝠侠从他的万能腰带里掏出一沓钱,熟练地数了几张递给快递员。自从快递员开始做哥谭的生意的时候,他就被迫养成了随身带钱的好习惯。
他哥谭首富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钱。
“只有他一个人越狱？”
“还有一个瘦子没爬出来的，看到我之后又爬回去了，在外面的只有谜语人一个人。”快递员的话听起来有点遗憾。
瘦子？回忆了一下阿卡姆里几个罪犯的体型,他锁定了目标。
“……辛苦你跑这一趟了。”蝙蝠侠看着谜语人的目光越发阴冷。
谜语人跑了出来，这意味着阿卡姆的安保又有了漏洞，说不定这个时候又能跑出来几个。
“不辛苦,需要我帮你把他送回去吗？”快递员心情颇好的说：“今天我家单子收到尾款了,回去的时候可以给你半价。”
“你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蝙蝠侠看着他车上堆积的快递,委婉地说“哥谭不值得你费心。”
“别客气,挣钱的事怎么能叫费心呢。”快递员道，“这个月我又加入了两个超级英雄团体这些一会儿我就能送完。别的不说，开集体会议真的是个好习惯，为我避免了不少尴尬。前天晚上我去布鲁德海文的时候就看见——”
蝙蝠侠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去把谜语人送回去。”现在去阿卡姆估计还能拦截一波。
快递员差点忘了他还醒着：“用我帮你把他打失忆吗？”
“不必。”蝙蝠侠把谜语人拎上了蝙蝠车。
车上，嘴巴重获自由的谜语人开始唧唧歪歪。
“你变了，蝙蝠侠。”被捆成一团的谜语人晃动着他的身体，“你竟然让一个外地人掺和进来！你太令人失望了！”
蝙蝠侠看着前方的路况，目不斜视，“告诉我稻草人的实验室地址。”他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想再断几根骨头的话。”
“你想做什么？”谜语人停下了挣扎，表情有点迷惑，“有人给你说了什么吗？见鬼，这个月稻草人没接到任何一笔订单，也没有研发新武器的想法——我们才刚出来！不对，只有我出来了。”
蝙蝠侠大概是从监控里看到他和稻草人联手的动作，谜语人心想，稻草人越狱前在谜语人的资助下又盖了一个实验室，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这次越狱确实有去那里的打算——克莱恩私下说他马上就要搞出来专门针对蝙蝠侠的生化武器了，他总是这样——但蝙蝠侠不应该知道。
他赌蝙蝠侠不知道。
“告诉我实验室地址。”蝙蝠侠冷漠的重复了一遍。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实验室？”谜语人狐疑的瞪着他。
“你的赎金是一千美元。”蝙蝠侠瞥了他一眼，“这是你们给我造成的直接损失，这笔钱不该由我来出。”至于间接损失那真是数不胜数，看看韦恩公司每个月背负的战损就
知道了。
谜语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还和我们计较这个？你到底是谁？”他严肃的打量着蝙蝠侠的下半张脸，试图在上面找到些有人冒充的证据。
“稻草人的实验室，或者你的基地。”蝙蝠侠冷漠的说。
他是不会计较这些损失，也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非法所得，更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但他都已经付出这么多了，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轻松点呢。
之前谈合作的时候，格里菲斯得知蝙蝠侠都做了什么后，看着布鲁斯·韦恩的目光简直像是看到了一个叛徒。
一个凭一己之力卷高首富上限的叛徒。
“真是难以置信，你竟然在为他们造成的损失买单！”格里菲斯盯着他：“难道你们哥谭没有保险和公共基金吗？”
“公共基金也是韦恩公司出钱。”蝙蝠侠回答的时候还在翻看格莱斯特提交上来的计划书。
至于保险，算了。
“……别告诉我我这个中心城首富未来也得像你一样憋屈。”格里菲斯脸上带了一抹忧虑。
“他们不会跑到中心城。”蝙蝠侠抬眼看着看杞人忧天的中心城首富，“难道你没有这么做？”
“中心城的财政支撑得了无赖帮他们祸害。”尤其是他缴了一大批税之后。“至于闪电侠，哦，巴里他能有什么破坏力呢？我又不需要他赔钱。”
格里菲斯在桌子对面撑着下巴，“你就没有想过减轻一些损失？你们哥谭的罪犯可是都活着呐。”
蝙蝠侠：“所以？”
“人活着才能挣钱。”格里菲斯压低声音：“比如，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小丑操心，黑市你知道吧，有人在悬赏小丑的脑子，价格高达六位数。”
“……”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如果你不想亲自动手也可以委托我来做发布，我可以转手给企鹅人，他喜欢这个，得手之后我可以帮你炒上七位数，拍卖的时候呢说不定还能再上一位——那可是小丑的脑子，之前他不是炸了你们公司半层楼吗？”格里菲斯期待的看着他。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蝙蝠侠不感兴趣的垂下眼皮。
“也有一些价格不高可以细水长流的，比如倒卖一下实验室啦，倒卖一下科研资源啦，最近政府那边需求量很大，出了哥谭他们完全有能力接手，不出哥谭再高价卖给回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稍微有那么一点危险，”格里菲斯野心勃勃的说，“纽约那边有人看上了你们的稻草人和急冻人，如果价格合理……”
啪。蝙蝠侠把文件夹合上：“你是来谈生意的。”
“只要能挣钱的都是生意。”格里菲斯靠在椅背上，打量着布鲁斯的书房：“格莱斯特只是一个刚开业的小公司，根基尚浅，还在广撒网多敛鱼的发展期，就连谈项目都得我这个老板亲自出马，纵然我有几条矿又有什么用呢。想得到就得有所付出，我可做不到像你们这群富二代一样光正伟岸。要是那些人在中心城，我就——”
“你就死了。”布鲁斯合上钢笔，叹了口气：“听着格莱斯顿先生，我不缺钱，不会对他们那样做，也不会用我的标准要求你……”
“天啊韦恩先生，那你愿意出卖几年你的肖像权吗？”格里菲斯感慨，“我觉得中心城教堂架子上那个人已经跟不上时代变化了，想换个新鲜的。”
布鲁斯沉默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Jtkiddg！”格里菲斯连忙说，下意识的用氪石强化了自己，皮肤变成了有光泽的橙色。
蝙蝠侠的备忘录里又多了一条情报。
…………
所以，有了对比后蝙蝠侠发现，他的底线似乎还能稍微低一点。
蝙蝠车里的通讯屏幕上闪过一条信息。
是管家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稍微低一点。蝙蝠侠心想，比如让他们自己出赎金。
“稻草人的实验室，或者你的基地，选一个吧。”他按了一下导航，上面明确标出了谜语人的基地。反正不管捣毁哪一个，他们都能安生几天。
如果再倒卖给其他人，蝙蝠侠不得不承认，快递员提醒他了，虽然这也是一个消弱他们实力的办法，他不做可企鹅人会做。
他还要解决添乱企鹅人。
哥谭虽然不小，但是想找一个安静隐蔽适合当基地的地方也不容易。
谜语人沉着脸，不情不愿的报出了实验室的地址。
“你变了蝙蝠侠。”
他没变。蝙蝠侠心想，只是捣毁稻草人的实验室，一千美元的赎金终究还是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