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双手撑着桌子,她紧紧地盯着苏星婕,Alpha的气息很强烈,几乎要入侵进她的身体。
苏星婕居然羞辱她,把她当狗。
苏星婕脸色微变,她和扶桑对视着,她的语气更加笃定,“你只是像她,秋宝是个Oga。她不会像你这样逼迫我。”
“不是,一开始她是个Alpha。”
“Alpha。”苏星婕笑了,她眼睛微挑着,眼角微微有些肿,睫毛煽动时显得沉重,她低吟着这句话,“秋宝,最开始……应该是个beta吧?”
扶桑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
苏星婕之前那么相信严晴秋是Alpha,哪怕闻不到信息素也不会动摇对她的信任,曾经不管外界如何置疑,她都是坚定不移的相信她。
此时,她这个Alpha的身份,是为什么?有什么意义?
苏星婕说:“知道,只是秋宝说她是个Alpha。那她就是个Alpha好了,她说她A到信息素味道闻不到,那她就A到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她看向扶桑,扶桑是迷茫的,苏星婕相信了一点,她们只是长得像,根本不可能是秋宝。
她们分化一般是在高中,十六十七岁这样的阶段。分化的越晚等级越高,她十七分化,宋轻惹十八分化,严晴秋迟迟没有分化,她很想当个Alpha,理想就是最强alpha。
她整个十七岁都在发愁,一个小小的感冒她都激动的不行,觉得自己要分化,可惜都不是。
十八岁的时候她开始晕晕乎乎,嗜睡,头痛,最开始秋宝很兴奋,她觉得自己要分化了。后来头痛的越明显,她越来越难过,越来越难受。
有天,秋宝说。
“我现在已经分化成了Alpha,以后你就是我的小Oga,那些Alpha在敢对你释放信息素,我一拳一个,我打残他们。”
“真的吗,你分化了?怎么闻着没味儿?”
“我太A了,A到闻不出来。”
“……哦。”
“你不信吗?”
苏星婕立马说,“我信,我肯定信。”秋宝做alpha原来是想保护她。
“我就知道你会信我。”严晴秋很开心,没多久偷摸拿了个分化报告交给了学校。
她说:“这是我们的秘密。你记住我会永远保护你,记住了哈。”
那时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如今想想,秋宝是不是在暗示她,如果后面她没保护她,就是她不在了呢?
扶桑控制不住自己的状态,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受,她俯身往下压,用力捏着椅子。
扶桑的精神力很暴动,她很想用力咬苏星婕发泄情绪。
想质问苏星婕,但是苏星婕明显不在意她。
扶桑想和她好好说话,叙旧,却发现,苏星婕眼中只有冷漠,她心里开始难受。
苏星婕说:“如果你是她。你用了她的身体生活,你不感谢她,反而伤害宋轻惹,伤害叔叔,那你……”她一脸愤怒,“你觉得你自己有什么资格……来得意?”
扶桑嘴唇抿着,她没办法辩解,很久才憋了一句,“你就不怕她是假的?”
扶桑能看出来苏星婕动摇了,她俯身盯着她,却是吃了她一记耳光,耳光清脆,扶桑脸被扇的偏了过去,苏星婕打时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也不后悔,她揉揉手指,说:“假不假我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假的。”
“我会让你把当初吃的资源,全部吐出来。”
苏星婕起身,那张纸扶桑没有捡,一脚直接踩了过去。她给的最后一个机会,扶桑不打算好好珍惜。
扶桑拉她的手臂,苏星婕让她放开,扶桑道:“我是在救你,宋轻惹是个变态,她会伤害你,我是为了你好……”
苏星婕头微微偏,一半又转了回来,她说:“在我们高三之前,她一直很好,很温柔,是所有人的女神,是我心中……特别好的一个姐姐。高三以后才改变的。”
扶桑没有表明自己是谁,她听懂了暗示,所有的变化都是从她来了之后变化的。
苏星婕出去了,扶桑站直身体,她咬了咬嘴唇,她望着苏星婕越走越远。
她们认识以来,苏星婕都是朝着她奔来,没有一次是背对着她离开。
苏星婕从里面出来,她在台阶上站着,她的墨镜被抓出了指纹,她盯着看,说:“扶桑在里面,她律师还要和你们谈和解。”
严晴秋给了她一张纸巾。
苏星婕捏着纸巾,她看严晴秋发呆,似乎有什么话想问问她。
“以前没办法解释你为什么性格大变,叔叔总说你被邪祟缠身,现在的你也变了一点点,但是这种变化大家都不讨厌,大家都很开心。”苏星婕温声说着。
严晴秋能听懂一些意思,就是苏星婕现在发现她变了,因为她不记得捅人的那件事,她已经暴露自己了。但是苏星婕不讨厌她,
“我就当……”就当你回来了。
苏星婕把眼镜戴上,她以为自己控制的很好,严晴秋却能感觉到她哭了。
“严小姐”一定、一定是她很好的朋友。
是她的救赎,是星星光线来源。
苏星婕没藏着掖着,她把里面的事说了,她道:“扶桑可能做了整形,可能想……”想替代秋宝,还想是想……她看向旁边的严晴秋,严晴秋着急的表情很明显,她掩盖不住自己的慌张,能明显的看出来,她在害怕。
宋轻惹说:“可能想代替秋秋吗?扶桑个子一米八还是多少?秋秋,一米七吧?”
“现在一米七五了。”严晴秋轻声说,二次发育增高了五厘米,她还一直想着能一米七八就好了,这样她就是模特里的黄金身高。
现在想想很可怕啊,如果她真长到那么高,和扶桑一样的高度,扶桑想替代她轻而易举啊。
很可怕。
严晴秋舔着嘴唇。
苏星婕说:“她不可能是秋宝。”
严晴秋没应声。
“秋宝很温暖,会着急我会心疼我,不会逼迫我做不开心的事儿,知道我难过就不会往下说。”苏星婕说,“我带扶桑到现在,扶桑除了给我惹事,就是永无止境的惹事,她哪里是秋宝了吗?”
严晴秋知道她想听到自己的回应,可苏星婕越这么说,她越不敢回应,她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
宋轻惹说:“是的,秋秋就是秋秋。”
她伸手把严晴秋搂到自己臂弯,捏捏她的肩膀,“如果她不是秋秋,为什么会那么快乐的叫你星星,除了她,谁会叠那么好看的兔子和星星。”
苏星婕不知道该不该信严晴秋,但是她觉得该信宋轻惹。
她望着宋轻惹,宋轻惹唇边噙着笑,她笑得那么笃定,把苏星婕摇晃不定的心摇到尘埃落定,墨镜把景物和人蒙上了一层暗色,这个世界仿佛蜕变的只剩下黑色。
苏星婕往前走了一步,视线模糊不清
后面的话,她不是不好意思说,是怕说出来就像扶桑说得那样,你确定现在的人是曾经的人吗?你敢确定吗?
她不愿意动摇自己的信念。
严晴秋靠着车,她低着头,宋轻惹温声说:“没事我们就要赔偿吧。”
严晴秋也不知道怎么做,她都是听宋轻惹的,她想跟着宋轻惹进去谈,又想跟苏星婕待一块。
苏星婕说,“你进去吧,我待会就回去,主要也是饿了,你送我的那些吃的,我很喜欢吃。”
严晴秋知道她想静静,点头。
她走到台阶上,扭头看到苏星婕上了车,严晴秋说:“天黑了,把墨镜摘下来吧,注意安全。”
苏星婕心里又软又委屈,情绪再一次涌了上来,她安慰难过的严晴秋,说:“秋宝,你不用担心,她跟你根本不是一类人。”
也……也没有办法取代你的。
她摘下墨镜,开着车子离开了,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宋轻惹和严晴秋一块进调解室,扶桑交叠着长腿坐着,目光落在她们身边,眸光嘲讽的看宋轻惹,她故意问:“伤口还痛吗?”
“偶尔,毕竟我还活着。”宋轻惹翻看扶桑律师给的文书,调解员坐在正中间。
“确定好了是全款对吧。”宋轻惹问。
“我那辆车价格比较贵,你要是愿意赔偿的话,我就签这个调解书,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调解的话,我还是会用谋杀罪把你送进去。”宋轻惹轻声说,“在里面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我会买通里面所有的人,让他们以折磨你为乐,每一天我都会给他们开高薪,谁折磨的最有趣,我就给谁奖金。”
扶桑咬着牙。
调解人员拍了拍桌子,“请注重场合。”
“好的。”宋轻惹笑,“那我们继续说车吧,那辆车是一辆古董车,我还没有具体估算过,但是世界上也就这么一辆了。”
扶桑皱眉,“古董,你在说什么?你那辆车……”
宋轻惹说:“我那辆车也不是很贵,价格差不多接近1亿吧。再加上各种损失费,我和秋秋的一起算,一亿五千万吧。”
就算扶桑再有钱,这个钱也是非常高的支出,扶桑不可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吧。
扶桑咬咬唇,“讹我?”
“双方的律师都在,赔钱,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宋轻惹说:“恩……这么说吧,按照市场价格来算,你拖一天,我的车市价会跟着涨价一点。你可以拖着不给的,我不着急,咱们慢慢来嘛,来日方长。”
她笑了笑,“我等着你。”
宋轻惹对着她微笑。
没有和她多做纠缠,“我会把资料发给你。”
她牵着严晴秋从调解室出去,扶桑再次喊住严晴秋,“严晴秋,你身体还好吗?”
严晴秋手指轻轻握紧,这是暗示她身体里有系统。
她扭头看向扶桑,“挺好的,星星说,我比你好,我没有让她难过一次,是她最好的朋友。”
扶桑表情变了,她交叠着手指,严晴秋说:“她还说,你在她眼中狗都不如。”
扶桑撑着手站了起来,被律师拉了下来。
律师让她好好看看文件,这个价格要不要签字,还是等着打官司。
目前她网上的评价非常不好。
只是一亿五千是不是太多了?
律师提醒她,“您自己跟调解员这么说的,当然,你要是觉得高了,我再帮你谈,只是关系到面子的问题。”
扶桑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嚣张过头了,她是真的以为苏星婕会站她这里。
苏星婕被蛊惑了吗?
还是得找她再谈谈,
··
苏星婕回去后,一直没有和严晴秋通过消息,她在自己家里待着没出来,总是想喝酒。
严晴秋也不敢约她出来,知道她不会按时吃饭,家里做了好吃的,就让跑腿帮忙送过去。
这样沉默了几天。
傍晚,苏星婕收到信息,宋轻惹约她出来谈谈。
苏星婕看着信息,不知道怎么回,她趴在桌子上,把酒杯放下去,赶紧去漱了个口。
宋轻惹说:“你在楼下等着,我开车过去找你。”
苏星婕拒绝也没有用,宋轻惹已经过来了,她去换了一件大衣下楼,宋轻惹还没过来,她在小区的椅子上坐着等,冷风吹着,她的腿冷飕飕的。
直到再次收到信息,她跟门卫打招呼,宋轻惹把车子开进来,她从车上下来。
苏星婕起身呼着气,吹出了一团团白色。
宋轻惹站在车门旁边,她说话很开门见山,“其实你都猜到了吧?”
苏星婕望着她,嗯了声儿。
那天扶桑那么暗示她,她不可能听不懂。
如果扶桑是她的好朋友,是现在的人能占领了扶桑的身体,那之前扶桑就不能占领她好朋友的身体吗?
最初严复说严晴秋被邪祟上身了,她是相信的,她也想跟好姐妹提一下这件事,可是看好姐妹那么烦躁那么愤怒,谁提这事儿跟谁急,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懦弱起来,不停的退缩。
和扶桑交谈的时候,苏星婕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回复。扶桑以为向她泄露身份,她就会无条件的站在她那边。实际扶桑泄露的越多,只会让她确定当初的怀疑。她的秋宝那时不在了,被人占据了身体。
占据她身体的人很有可能是扶桑。
自己的好姐妹“变了”,这种变是从内里的灵魂开始转变,只是她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变的,也不明白,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
因为害怕这么想。
戳破现状,她必须接受一个现实,就是自己的好姐妹不在了。她要去哪里找,又该怎么去找她呢?
苏星婕只能用一种笨拙的方式,面对一个已经褪色的灵魂,守住一个曾经保护她许多次的肉l体。
当然,现在还有个事实摆在她的面前。
眼前的“秋宝”是她曾经最要好的“秋宝”吗?
苏星婕以为自己会很苦恼会很难受,可是她稍微思忖就有了答案,她的内心直接把答案告诉了她。
这个秋宝没有伤害过她,而且次次维护她。
就算她不是她,不是曾经的她,她也愿意把她当做朋友,也愿意在扶桑欺负她的时候站在她这一边。
她更希望。
她的秋宝就是她的秋宝。
苏星婕没有说话。
宋轻惹问她,“你当初捧扶桑是因为什么。”
“当时蔷薇正好退下来,我要在公司里面挑几个模特做门面,蔷薇向我推荐的扶桑,那时候我更喜欢爱丽丝,扶桑带货能力实在是太差了。”苏星婕说,“我往她身上砸了很多资源,多半是看在蔷薇的面子上。”
难怪扶桑那么自信,大概是她想安安静静的蛰伏一段时间,没想到苏星婕直接给她砸到了顶头。
所以她以为,苏星婕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她那一边。
“你之前说她整容是真的还是假的?”
“半真半假,她的确做过一些微调,但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吧,干她们这一行的,有些细节需要调整,达到完美度。”苏星婕说。
宋轻惹点头,“那就好。”
哪里好了?
风吹过来很冷,两个人穿的都很单薄。
苏星婕眨了眨眼睛,她说:“我有一个事想问你。”
“嗯?”宋轻惹看向她。
“当初秋宝捅你的时候……你,你是不是知道。”苏星婕哈了口气,“我这几天一直做梦,梦到那天的事,已经成了噩梦。”
宋轻惹没说话。
苏星婕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你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跟踪她监控她,一直缠着她?”
宋轻惹到底是什么表情,是在笑还是在沉默?
“以后我还会向以前那样对她。”宋轻惹语气轻飘飘,“我要报复她,让她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我要让她痛苦。”
“她说的没错,我是个变态。”
宋轻惹说:“你害怕吗?”
苏星婕从她身上找不到一点曾经的影子,那个温柔无比的姐姐,那个会一边帮她们模仿家长签字,一边训斥她们要听话的姐姐,如今已经看不见一点踪影了。
是天太黑了吗?可是路边有灯啊。
路灯下,宋轻惹手放在兜里,她安安静静地站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
苏星婕没说话,任由风吹着她的头发。
宋轻惹说:“如果不知道该相信什么,那就相信我吧,像你们小时候那样,你遇到什么事儿拿不准的就跑过来找我。”
苏星婕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感觉你什么事儿都知道。”
宋轻惹并没有谦虚,她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因为我实践了9000多次。”宋轻惹说,“一开始也会害怕,后来慢慢的冷静,也习惯了,但是我发现,有一件事儿一直不能习惯。”
“9000多次,什么事儿?”
“就是没有秋秋这件事,永远会痛。”
苏星婕没听懂,但是认同这个理论。
宋轻惹手指贴着自己的胸口,苏星婕看到她腕子上的心率手表,宋轻惹的心脏跳动很正常,不会突然乱跳,很平稳。
苏星婕是第一次发现她戴这个,她记得她身体很好。
“第一次的时候心跳的很厉害,第2次就平静了,第3次第4次一直到9000次,我发现自己心脏永远在正常值,太冷静了,冷静的不像一个正常人了。”
“然后我就知道我变了。”
她给自己戴了一只手表提醒自己,要留一线,一定要留一线。
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给自己冷静的时间,提醒自己要保持惊讶以及心动。
她不想无情到没有判断力。
万一不小心伤害到了秋秋怎么办呢?
哪怕已经麻木了,她也要把心动留给秋秋。
苏星婕日子就是顺手推舟,每一天都顺着往下过。可能每一天都很枯燥,但是她的今天和明天有实质性差别。
“秋秋她有很多苦衷,和言不由衷的。”宋轻惹提醒她,“你还记得高中她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一说就头痛,一说就晕倒的事儿吗。”
苏星婕点头,“记得,最开始她还很兴奋,总觉得自己要分化了,后来总是偷偷哭。”
宋轻惹语气变哑了,说:“她很辛苦的。”
“有一次,她给我讲故事。”
“她跟我说,她去了一个没有爸爸,没有朋友的地方,一个人感冒了,硬躺着挨过去。再后来,她说她住在是孤儿院,因为是金发还被人排挤。”
苏星婕心里很酸。
“我这么久从来没有针对你,就是想着哪天她回来了,还能有一颗星星,她的宋小惹可能变了,但是星星还挂在天空,她的引路星还在为她发光发亮。”
“你别说了。”苏星婕打断她的话,她捂着胸口缓缓蹲了下来,很痛,呼吸的空气很凉,压得胸口很痛很痛。
“其实,一直以来,我不敢接受她离开的事实,只是因为不敢相信。”
苏星婕说:“因为,我不敢相信带我逃离深渊的人,却,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宋轻惹手插在大衣兜里,路灯的灯光照着她,语气温柔了几分,“你做的很好了。”
“如果不是你无条件对她好,她不会冒头,我不会把她拉回来。”
她没有用名字,苏星婕却听懂了。
宋轻惹说:“我今天告诉你,是她在家里很难过,我不想她回来了还难过,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她的星星,我不会怪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合作,当年……”
她也不愿意回忆,可是话还是要说:“当年,没把她从黑暗拉出来,这次,我们两个人,一个人拉一只手,总能把她拉出来。”
苏星婕抬头看她,她看着宋轻惹的背影,光下她的影子被拉长了,难怪宋轻惹会挨下那一刀,她在找秋宝回来,一刀一刀的尝试,哪怕千疮百孔也要尝试。
很久很久以前。
严晴秋坐在台阶上,一边吃饼干,一边跟她说:“我这辈子肯定是要和宋小惹结婚的。因为跟她在一起,我不说我喜欢她,就能感觉到她很喜欢我。只是她害羞她从来不说,我主动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宋轻惹不仅喜欢她,也会千疮百孔的喜欢她。
夜晚,雨丝朦朦胧胧的下,让整个城市被雨水覆盖,宋轻惹开着车,也看着细雨朦胧的夜晚。
苏星婕站在雨里,冬夜里寂静无声,苏星婕想起来……有次天下着雨,严晴秋来酒店接她,身上穿着送外卖的衣服,严晴秋骑着电动车带着她逃跑。
小雨纷纷,没有这么冷,她在后座上捏着严晴秋的腰,很好奇秋宝什么时候学会开电动车的。
后来,严晴秋还会用电话卡的积分兑换雨伞,兑换牙膏。看到她积分那么高,说她是有钱人说她是富婆。
苏星婕能回忆起以前的事儿,严晴秋一个人一星期花十块,非常够,两个人就很节省,每天一个人花一块钱,买方便面吃都是两个人分着吃的,苏星婕不好意思吃,严晴秋就跟她急,哪怕钱不够花,也要分她一半,说好朋友就是要分享。
苏星婕不好意思花她的钱,总是帮她写作业。持续了小半年,后面被宋轻惹知道了,宋轻惹还批评严晴秋,说严晴秋不听话,居然给钱人帮忙写作业。苏星婕主动说是自己要帮忙写的,宋轻惹也批评她,说严晴秋成绩那么差,不帮忙教导,还助纣为虐。说完给她们五块钱,让她们去买雪糕吃。
后来严晴秋涨零花钱了,一个星期一百,她们抠搜习惯了,也是花很少的钱,一个星期攒下几十块,在她生日那天,严晴秋偷偷摸摸带她坐了一次飞机,两个人去隔壁省买吃的,再偷偷摸摸坐飞机回来,根本没有人发现。
到现在还是她们两个的小秘密。
严晴秋也不会跟别人讲,说苏星婕花她的钱,大家都以为她们是共享钱,两个人的钱放在一起用。没有一个人会嘲笑她,说她吃严晴秋的喝严晴秋的。
如果一直是秋宝,离开高中她会变成什么样呢。
宋轻惹开车回去也在想这件事,她握着方向盘,车子开进院子里,车前灯往前照,看到了严晴秋,严晴秋立马过来了,宋轻惹从车里下来,严晴秋举着伞撑过她的头顶,问她:“你是不是找星星了,她怎么说啊?”
不等宋轻惹说。
严晴秋伸手抱住她的腰,“谢谢你。”
伞歪了,雨落在她们身上。宋轻惹吞了一口气,她微微的张唇喝到了一口冷风,
她咬着下唇闭着眼睛,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柔。
严晴秋本来是不敢说的,可是忍不住,“我怕不说你就不知道。”
宋轻惹说:“秋秋,每一次撩拨我这件事上表现得格外大胆呢。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严晴秋今天就忍不住了。
宋轻惹感受着她的温度,她说:“我也很感谢25岁的秋秋。”
严晴秋焦灼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了。
宋轻惹的手护着她的腰,“看到扶桑我也慌了一秒。”
但是你抱着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落下来了。
“也谢谢你,让我从黑暗里看到了一点亮光。”
··
扶桑还是被保释出来了,她回来的时候,律师说是会去查这辆车的价格。
扶桑推开车门下来,她嗯了一声,刚要往里面走,目光顿了一下,就在她的停车位旁边,停着和照片上一样的车,后备箱那里是一样的塌陷,扶桑往后退了一步。律师也疑惑,赶紧下来看。
她微微失神,律师说:“这是宋轻惹的车?怎么停在这里,她跟踪你?”
扶桑皱了皱眉,上去想踹一脚,律师按住她拿手机拍照,提醒她,压住脾气。
扶桑沉寂很久的记忆涌现,她咬着嘴唇目光瞥过去,扶桑往楼上走,她住的是ER之前给的公寓,公寓是直接过户给她的。
扶桑上了楼,到楼上去开门,刚拿钥匙,就看到对面门上贴了一副素描画,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这个人手里拿着刀,是对向自己肚子的。像是要刨腹自尽。
扶桑把纸撕掉了,撕到粉碎。
她想到的是宋轻惹,她愤然地把门打开,用力关上,她问律师自己能不能换地方住。
律师回答是不可以,严晴秋是SSS等级OMEGA,根据保护法案,如果她保释,就必须在原住址,而且她必须每天去汇报行程。
“所以我24小时行程是透明的。”
“对。”
宋轻惹每天跟着严晴秋,她怎么会有时间跟着自己,心里这么想,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赶紧把家里彻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摄像头。
她想到宋轻惹那句话,“你知道吗,里面外面没有区别的,因为都是地狱,我们艺术家很喜欢这么矫情的形容世间。”
宋轻惹看着人畜无害,很温柔,实际,实际……
她刚坐下来,房门就被敲响了,她起来去开门,可外面没有人,门铃又反复响了几次,扶桑心里开始害怕了,她打开监控器看,看到一个穿的跟宋轻惹一样的人在外面敲门,反反复复,对方戴了墨镜和口罩,她要开门的时候,对方拿出了刀,直接捅坏了她的监控。
扶桑要开门的手顿住了,她听到外面狂躁的声音,外面的人似乎捏着刀在乱砍……
“那一刀,也许会在适当是时候还给你。”
宋轻惹当初是这么说的。
扶桑的计划的是,她会成为所有人的噩梦,可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她闭上眼睛,还没理清自己的头绪,想到宋轻惹纠缠着她的样子。
晚上宋轻惹跟踪她,她去哪里都能看到宋轻惹,甚至有次在家里睡觉,她睁开眼睛宋轻惹就坐在她床边,宋轻惹用刀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尖叫着问宋轻惹,“你怎么进来的。”
宋轻惹温柔地说:“我有你家里的钥匙啊。”
她立马把家里上上下下的门锁给换掉了。
可是傍晚她醒来的时候,宋轻惹还是在她身边,宋轻惹又说:“因为我在监视你呀,你去哪里我都知道的。我想看一看用什么办法把我的宝贝找回来。”
变态神经病。
她不停的辱骂宋轻惹,宋轻惹却说:“如果我告诉别人,说你占据秋秋的身体,你说会怎么样啊。”
扶桑清楚,只要宋轻惹想,宋轻惹随时可以杀掉她,有一次宋轻惹还把她绑起来,问切开你的脑子可以吗?
她去告诉严复,严复说她有臆想症。
外面的声音还在响,咯吱咯吱的,像是在拿刀划她的身体。
扶桑捏着手机给物业打电话,物业上来人就走了,但是物业一走,那划门的声音又响了,反反复复。整整一个晚上不得安宁,最后,门上划了几个字:赔你一扇门。
扶桑早上看到门上的字,想:幼稚。
她把门关上,从里面出来,地上还有张纸。
【明天我再来,天天来。】
扶桑用力握住手指,她准备打电话给警方,信息还没有发出去,她的电话先进来了。
“扶桑小姐,麻烦你来公司一趟,之前谈的几个代言都要解除合作,而且,模特也在闹,傅家也给我们打电话了,最主要的是,有人爆料,说我们是傅家挖走的,网友都骂我们是婊子配狗,苏星婕还直接点赞了。”
扶桑咬了咬唇,她低头看着那张纸,拍下来,用脚狠狠地踩了上去。
扶桑去公司还得打电话给警局报备,等她到了公司,助理走过来说:“扶桑小姐,里面有人找。”
“谁?”
“宋轻惹。”
扶桑脚步停了停。
宋轻惹坐在一楼大厅,她手中捏着一个文件袋,宋轻惹说:“我来送古董车的资料。”
扶桑去楼上办公室,宋轻惹不急不缓地跟着她,她的脚步声很轻,一步一步跟在扶桑后面。
扶桑连续给合作商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通。
扶桑又去给傅晔打电话,傅晔的手机被关机了。
“想知道为什么你打不通他的手机吗?”宋轻惹进电梯。
扶桑没应声。
“因为傅晔的秘书告诉傅振国,傅晔当总裁的时候,不止一次两次私下联系合作方,想要把他爸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推下去。现在傅晔一直跟外界联系,想坐回总裁的位置,他爸怕他也忌惮他,直接把他的电话给停了。”
扶桑皱着眉,“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宋轻惹说:“我想知道这些事不是很容易吗?你居然不知道啊,那你还敢冒头啊,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些事情?”
扶桑不是自己冒头的,是被她陷害,掐着脖子暴露的,她抿着唇,曾经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宋轻惹盯着她,说:“傅振国的两个私生子,我都认识……”
很快,扶桑的电话响了,她立马接听。
电梯也开了,她进办公室,宋轻惹被拦了下来,扶桑把门关上,自己在里面说。
电话是傅家的律师打过来的,傅家的律师说:“是这样的,扶桑小姐,之前我们总裁投资你的公司,现在打算把资金给追回来了,因为一直以来你也没拿出什么成绩,也没有接到什么资源。我们怀疑你是在诈骗,希望你能在一个星期之内把钱退回到我们公司的账户上,如果你不退回来或者我们联系不上你那么我们会以诈骗罪直接起诉您。”
“你在胡说什么?成立公司也需要时间,而且我也……”
那边律师打断了她,说:“这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你的模特一直坐吃山空,而您还一直在和ER纠缠,并没有要把公司做大做强的准备。这些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还希望您不要撒谎。”
那边根本就没有给她解释的时间,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傅家很急切的想要拿回这笔钱。
扶桑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办公室的门敲响,宋轻惹说自己时间宝贵,如果不接受资料,自己还是不同意和解,直接走法律程序。
扶桑出来拿资料,她很愤怒。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宋轻惹思忖着,眼睛眯着,长长的眼睫往上卷。
她并不是一口气说完,而是慢悠悠的回忆着,扶桑的心提了起来,扶桑不知道她还藏着什么事儿没说,亦或者她还搞了什么鬼,她真是阴魂不散。
扶桑用力的握紧手机,捏着上面的金钥匙。
大脑飞速的运转,宋轻惹到底还能做什么事儿?
宋轻惹并不继续往下说,她起身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吧,我看您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了。”
但是她走也不是真的走,而是一走一回头。
话一句一句的往外蹦,并不说完整。
宋轻惹慢悠悠地说:“我的宝贝去别的世界生活了几年,特别辛苦,干过很多活,做过很多事儿。”
扶桑稳住情绪,不给她看出破绽。
她努力镇定下来了。
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这个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她还有一张底牌呢。
她可是严复的女儿。
秘书跑了过来,扶桑压了一根手指在唇上,让秘书别说话,秘书识趣的离开,扶桑靠着前台的桌子,说:“宋轻惹,我当初能捅你,现在也会捅死你,甚至让你比当时更痛。”
宋轻惹脚步停下,扭头微笑着说,“你以为……我当初是失误放过你的吗?是因为下不去手才让你捅我一刀的吗?”
扶桑没听明白。
回忆那时的事,宋轻惹要做什么?
她猜不准宋轻惹的想法,她换了身体啊,宋轻惹杀她可是违法的,除非她想蹲大牢。
如果不放过你,之后我的宝贝回来,我怎么保护她呢。我怎么把曾经折磨她的东西拽出来的。
等待的很长,很孤独。
那段时间。
宋轻惹是个疯子,她咬住了就不会松口,缠着她,黏着她,盯着她,一直追问她,我的宝贝去哪儿了。
就像个厉鬼一样,你把她还给我,好吗?
说不介意剖开她的身体看看她的宝贝被藏在哪里了,是在大脑,还是在心脏里,还是其他的器官,找不到……那就一个个剖开一个个找,抱歉了,她等不下去了。
所以她怎么会轻易松手?她一直在等这一天啊。
“你脑子没有那个东西的话……要是死在这里就是真正的死亡对吧?”宋轻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