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伦教授,您好!我的名字是陆时羡,来自华国。”他一边说话,一边和曼伦礼貌性地完成了握手礼。
曼伦站起来时,显得颇为高大,起码比陆时羡高一个头,大概在一米八几左右。
不同于印象中米国人大腹便便的形象,他身材匀称,精神矍铄,整个人孔武有力,显然健康管理做的极为不错。
“原来是华国人,耶鲁有不少优秀的科学家来自华国,这是一个遥远而又神秘的国度。”在莫蒂的见证下,曼伦对陆时羡的到来表达了积极态度:“陆,欢迎你来到耶鲁,希望我还有机会能去华国进行学术交流。”
“谢谢,同时也欢迎您来华国交流,相信那里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陆时羡马上回道。
曼伦在实验室里是副主任,相当于是二把手,在耶鲁大学是博士生导师,资历和威望都很高。
陆时羡自然明白和他打好关系的必要性。
只不过,此时在莫蒂的牵线搭桥下,能正式认识有个面熟已经够了。
陆时羡回到座位,等着其他成员的到来。
很快,剩余的十几个座位都陆陆续续被坐满了。
莫蒂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终于开启了例会。
加上陆时羡在内,这个会议室里一共有十五个人。
这当然不是实验室的总人数,之前他就已经听莫蒂介绍过,实验室在册的正式成员一共有五十七名。
当然,如果再加上实验室招聘的临时工以及各个研究员或副研究员的研究生,这个数字就已经暴涨到一百五六十人。
这已经属于大型实验室的范畴了。
所以这次来参会的应该都是实验室的中坚力量,也就是俗称传说中的小老板们。
坐在这一群老板之中,陆时羡的年轻自然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在例会开始前,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实验室的新成员,陆。”莫蒂直接开始了开场白,内容是陆时羡新人报到。”
“陆两三个月前,刚刚从博士毕业,他是华国人,让我们用热烈地掌声欢迎新成员的到来。”
话音落下,陆时羡能够感受到许多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
大老板已然发话,响应也是迅速的。
掌声响起,陆时羡站起来鞠躬示意。
这个环节在一分钟之内就结束了。
“现在,例会正式开始。”莫蒂教授的声音继续响起:“鲍斯,先从你那开始吧!”
“立项都已经过了四五个月了,你这个分子育种新项目似乎还没有动静,进度严重滞后。”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莫蒂教授的目光停留在陆时羡右手数起第三个座位的男人身上。
名叫鲍斯的男人端起桌上还冒着白气的热咖啡,不慌不忙地回道:“我这个项目准备尝试cas9介导的基因组编辑,这是去年学界才出现的颠覆式新技术。”
“我和团队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它,不先熟悉技术原理和实验操作,提前再久也只是白费功夫。”
“况且我这个项目存在几个难点,目标基因组异常庞大,遗传机制很是复杂,遗传转化率不高等特性,对其新品种培育和品质改良地难度非同一般。”..
“不错,现在不少实验室已经在全力运用这门新技术,想抢占分子育种的成果新高地。我们也要及时跟进,这种技术已经突破了传统分子育种的范畴,研究前景异常宽广。”莫蒂教授听完点头,明显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接下来,请米亚斯教授就你们申请的课题简要说说情况吧。”
很快,一位戴着眼镜的教授开始继续介绍:“最近一段时间,全基因组dna甲基化成为国际动植物遗传育种领域的新宠。”
“大家都知道dna甲基化是真核生物表观遗传学的研究重点。细胞内基因调控性质会因为访问大量基因或全基因组dna甲基化而产生变化。”
“基于此,我团队项目的研究重点集中在dna甲基化图谱及其构建。目前进度不算顺利但还算可以,我有预感很快会有新进展,这一点我对此毫不怀疑。”
名叫米亚斯的教授一句话还没说完,他旁边的一位教授却已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米亚斯,我才听说芝加哥的波林教授也在研究这个课题,你可比他先开始数个月,别到时候被人家截了胡。”
米亚斯显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脸色显得很是不好看,只是冷哼一声:“波林只是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而已,完全不足为率。”
“芝加哥大学对于高通量检测技术还处在起步阶段,想和我竞争还嫩了一点......”
“好了,克罗你和米亚斯都别吵了。”莫蒂及时将这场争论改入正轨:“热点问题有竞争才正常,一个研究项目如果说都没有人问津,我反而要对该项目的申请立项论证提出怀疑。”
“下一个是......”
直到走出实验室,陆时羡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会议之中。
他全程旁听了这次例会,除了鲍斯和米亚斯,还有好几个项目负责人分别进行了报告,导致会议一直延续到两个小时以后。
陆时羡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
一个实验室,同时进行数个大型或是重点项目时的情况在这里成为常态。
这就是一般大学和顶级大学、普通实验室和知名实验室的区别。
而在耶鲁,遗传育种实验室还只是里面中上层次的一个
类似与此的场景每个月都会发生许多次。
耶鲁的多元化文化蔓延到学术研究,在这焕发出了与绝大多数学府不同的景象。
传统学术礼仪培养了严谨的学术态度。
多元研究领域催生了开放的学术氛围。
尊重理解包容助长了个性的学术能力。
任意交流辩论推动了自由的学术互动。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人文领域是耶鲁大学的招牌,在这方面人文专业确实拥有一些优势,在工学或说自然科学方面,耶鲁可能算不上最好的那几个,但也绝对是最好的那一批。
耶鲁大学在全球范围内,每一届招录的新生大概只有不到1300人,因为各种原因到这里学习工作的只会更少。
来到这两个月,陆时羡觉得它最大的特点是没人在乎他的家庭背景是什么,也没人关心他出生在哪个城市。
可一旦显露出自己对某个领域的偏爱,就会像是磁铁一样,吸引或是被吸引到群体之中。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认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