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军面面相觑,眼也不瞪了,嘴也不张了。
但凡郎中令说个其他要事,他们这些人总能有人站出来对付几句。可唯独二皇帝婚娶的子嗣大事,没人敢置喙。
六国余孽造反,反掌可灭。
大秦各地尽失,随时夺回。
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养个几年就也生回来了。
可皇帝无嗣,偌大个大秦帝国没有一个像样的继承者,这事可丝毫耽搁不得。
一位位在战场上渴饮敌人血,饥餐敌人肉的虎狼将军们或是耸耸肩膀一脸无奈,或是耷拉下脑袋全身都发着丧气,就要班师回府了。
胳膊上缠绕着厚厚黑色麻布的李信站在人群中,看着冷面越女,脸色很不好看。
他手臂上的伤就是越女为之,前日带头闯宫面圣得来的奖励。
也正是前日这一剑,要一众刀刃上舔血的将军们不敢小觑这个女郎中令,不再单纯以陛下女人视之。
那一剑的高明自不用说,在场将军除了前郎中令章邯有信心与之一战,再没有人认为能躲过去。
比剑招更重要的事,越女出剑毫不犹豫,迅捷如风。
快!狠!毒!
都是沙场上睡死尸的,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女郎中令是真的敢杀人。
而不是门口郎官那样做做样子,伤人见血不杀人。
要没有这事,秦国将军们哪能眼睁睁看着越女甩着剑花闲庭信步,早上去扒拉到一边了。
尚武的秦国,给予武将最佳待遇。
王翦见始皇帝不用自己用李信,撂挑子不干回老家了。
嬴政事后不但不生气,反而还亲赴王翦老家请其出山,态度诚恳,言语满是歉意。
将军们对待皇帝都这么随意,对待皇帝女人能尊重到哪里去?
心情好的时候给陛下一个面子不和你计较,心情烦躁忙着办事的时候直接张嘴开骂,哪来的鸟人?
在秦国,想要得到武将尊重,家世背景没什么鸟用,得靠自己。
众将军沿着议政殿前的白玉石路而行,相互约着明日吃过早膳后辰时在此见面,非要陛下松了口风出兵才好。
李信在人群中回首望去,见越女意态闲适,气不打一处来。
众将军们对女郎中令有多尊重,就对李信有多嘲笑。
“堂堂陇西侯,被女人所伤,哈哈哈哈!”
别管越女剑术多高,别管我们上去能不能避过这一剑,你李信就说郎中令是不是个女人罢?
“管好你的眼睛!那是陛下的女人!”
蒙恬搂住李信肩膀,裹带着李信快步向前,心下犯愁。
这小子看郎中令看了五次,不是被刺了一剑,因伤生爱罢?
“兄长说的哪里话?”
李信听话听音,略感无语,正要解释一下自己只是单纯仇恨。
忽然眼睛一亮,右手背往左手心这么一拍,啪的一声脆响。
“对啊!她是陛下女人!”
周围将军们都回头看来,眼中写满了饶有兴趣,全都停下脚步等着看热闹。
武将和文官不一样,只要不造反,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事。会打仗,在秦国就不可能坐冷板凳,一时降官降爵也早晚能涨回来。
蒙恬臂弯收紧一些,以防止李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他不想看好兄弟的笑话。
“郎中令!”
李信高喊一声,一下子引得所有将军们都驻足不前。
给了身边蒙恬一个放心,我有分寸的眼神,他掰开蒙恬手臂,转过头,对着清冷视线投来的女郎中令高喊:
“陛下婚娶,你出来做甚?你为何不留在殿中呢?”
话刚说完,李信撒丫子就跑,连身边的蒙恬都没拉。
越女一张英姿大过美丽的脸霎时铁青,拔出刚插回剑鞘的二尺长剑就飞身追了上来。
众将军非但不拦着,反而自发散开一条路让越女过去。
李信边跑边回头,正见越女从将军们中间穿行而过,破口大骂一声。
“非人哉!没义气!一群鸟人!”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连长什么模样都看不仔细的将军呸了一声。
“你嘴贱!还让乃公们留下挡剑!郎中令劈死这鸟人!”
身似轻燕的越女闻听此语时,人已是后发先至赶到了李信之前,与陇西侯来了个面对面。
手掌翻转,长剑剑柄、剑尖互换位置,剑柄直接就砸在了李信胸口。
剧痛来袭,李信脸色苍白,一口气没喘上来。
还没等缓过来,满天剑柄残影就晃瞎了他的双眼。
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这一日,浑身一动就疼的陇西侯李信求来太医令夏无且诊治。
太医令诊断,尽是皮外伤,无大碍。
越女二战成名。
朝堂诸君尽以九卿之郎中令视之,而不以二皇帝女人,无人再敢小觑。
议政殿内,和众武将想象的香艳场景不同。
二皇帝正襟危坐,一脸肃容,言谈举止皆有世家大族之风。
大案对面,则是一位身材娇小,体态丰腴,前凸后翘,该大的地方都大起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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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长着一张极为清纯的面容,脸蛋如同果冻一样Q弹。
轻张小嘴笑得乐不可支,上面两张脸和中间两个球都同频率颤抖,光看这幅度嬴成蟜就确定都是原装货。
盘起来的发髻是嫁人妆扮,这却丝毫不折损少女的清纯,反而增添了一抹魏武遗风的魅力。
两人之间的大案足有三米长,是放大舆图来察看军务,策划军事行动用的。
隔着这么远,嬴成蟜依然能嗅到一抹香气,在鼻子间盘绕片刻,就冲进脑海,占据大小脑。
嬴成蟜发誓,他是个正经人,但他现在只想对眼前这女人做不正经的事。
他现在都不敢站起来,他架枪了,压不下去。
“陛下说的好好笑噻!”
眉眼弯弯如残月,女人笑得前仰后合,香肩耸动,趴在桌子上,两个累赘压扁复弹,主打一个百变还原。
嬴成蟜心理默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极为礼貌地瞟了一眼一眼又一眼,心惊肉跳。
[这么大?好羡慕这个大案。]
“咳咳,夫人,朕还什么都没说,一直是你在说。”
“啊?”
少女睁大水灵灵双眸,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的就像是有两汪清泉在其中,满是无辜。
“陛下啷个都没说?”
一刹那,嬴成蟜爱怜之心大起,只想抱着这女人好好安慰一番。
女人两只手肘都搭在桌案上,满眼探究之色。
双小臂抬起,身上的素白纱衣滑落,藕臂裸露出来。
嬴成蟜很有礼貌地看了看,二郎腿翘得更高了一些。
女人两根食指相连,然后用力拉开,臂展到最大,弹球小跃,风景壮美。
真是富有且慷慨。
嬴成蟜暗赞一句,神情越发正经了。
“巴蜀的枪有这么长,陛下的枪有多长?”
嬴成蟜当着女人的面,手顺着桌案摸了下去。
“陛下做啥子?”
女人满脸好奇。
“压枪。”
嬴成蟜一脸坦然。
女人双眼眯了起来,从高高盘起的发髻中抽了一缕发丝放在嘴里,轻轻咬着。
“能压住,看来陛下的枪,不大噻?”
嬴成蟜双手拿到桌面上,闭上双眼,大圆满的黄帝运行周身,一刻不停。
那些纷杂的情绪渐渐远离,身下的枪也安稳了下来。
正当一切都有些好转的时候,鼻子中嗅到的香气瞬间浓郁起来!远去的欲望重新反扑回来,犹如洪水猛兽!
脸上有些痒痒的,这痒顺着肌肤一直痒到了内心深处。
嬴成蟜霍然睁开双眼,那张有着魏武魅力的清纯脸蛋就在他眼前!
女人玉手拿着刚刚咬在口中的发丝,在二皇帝脸上滑来滑去,笑容明媚。
“我怀疑你在开车,而且我有证据。”
嬴成蟜眯起双眼,燃烧着炽盛欲火的瞳孔,却要女人心中一寒,动作为之一僵。
“巴清,你是先王亲口定下的御赐贞妇,见面就来勾引朕,不怕爬上的不是圣床,而是火坑嘛。”
嬴成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着灼热之气,身子骨里像是有大火一般。
巴清,巴寡妇清。
嬴成蟜此世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是从吕不韦的口中。
吕不韦亲口相诉,当年他在还没有辅佐秦庄襄王时,雄心勃勃地奔走商事。
在吕氏商会之上,共有五大巨商。
分别是楚国猗顿氏、魏国白氏、赵国郭氏与卓氏、齐国田氏。
因郭氏卓氏同属赵商,于是也有四大巨商之说。
然在五大四大之外,商旅之中还流传着另一种说法——巴蜀有大商方氏,财货金钱无可訾量,真正的天下第一大商!
尽管商贾们说起巴蜀方氏都是啧啧然,称赞不已,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来龙去脉。
甚或很少有人能明白说出方氏操持的行业,这便是方氏之奇特处——人人知其名,而人人不知其详,极为神秘。
后来,商旅之中又纷纷扬扬传出一种说法:巴蜀之地女丈夫出,人呼寡妇清,其财货金钱更不可量,犹超方氏!
吕不韦闻之哈哈大笑:“我操盐铁兵器之业,尚不得跻身巨商。巴蜀穷山恶水,操何营生竟能连出两巨商?人言荒谬如此,何信之有也!”
他心下认为寡妇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但旁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年轻气盛的吕不韦便很是不服。
对这个巴蜀方氏,对这个巴寡妇清,洞悉天下商旅根底的吕不韦,便始终认定虚无,并不存在于世,向外说不得三言两语的大商,叫个什么大商?
若是仍在经商,吕不韦也许就永远地云山雾罩下去了,左右自家事要紧,谁却孜孜不倦地打探别家私密做甚?
然则,自拜秦庄襄王为主君,扶持秦庄襄王上位,成为大秦帝国的商人相邦之后,吕不韦便不能继续迷糊下去了。
巴蜀之地是秦国的,他必须要调查清楚,这股势力到底存不存在。
这一遣人调查,就发现巴寡妇清确有其人,巴蜀两地人人操持方家、巴寡妇清之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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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惊出一身冷汗,秦国的巴、蜀之地,静然藏匿着两个富可敌国的巨商大贾!
他身为秦国秉政相邦,对国中如此两个巨商大贾竟一无所知,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更要紧者,这个方家、和巴寡妇清到底意欲何为,没有人比吕不韦更清楚金钱的作用了。
他一个商人能走到相邦位子,就是靠的金钱开路。
而巴、蜀之地的方家、巴寡妇清,不仅有钱,还有着极为巨大的势力。
“巴清能躺圣床,也能跳火坑。只要是陛下予的,啥子,巴清都受。”
女人俏脸贴近,与嬴成蟜距离不过三寸,吸着灼热的呼气,莹白散发光芒的脸蛋,渐渐染上了红晕。
嬴成蟜抚摸着红色越深的脸蛋,触碰的瞬间,滑溜溜,比摸鸡蛋清还好的体验,要他心中那团火焰燃烧的越发炽盛。
“你有两个选择。一、坐回去,收好你的媚功,想好巴蜀要什么,你巴清又要什么,和朕细细相说。
“二、见见朕的长枪,朕出枪时,向来头脑不太清晰,除了欢愉,什么都给不了你。”
巴清轻笑,伸手抱着二皇帝的脑袋,慢慢向伟大之处下压。
嬴成蟜没有抗拒,选择他已经给出去了。
人家这么主动了,他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二皇帝向来对柳下惠这种圣人鄙视而远之。
“你要给朕喂奶嘛?”
灼热之气自前襟散开,巴清笑嘻嘻,趴在二皇帝耳边,吹气,小声道:
“不可以噻?”
巴清言语温柔,妩媚,极尽女子柔美之能事。
但那双眼睛却是清清凉凉,时不时闪过一抹冷光,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的欲望夹杂。
脑后没长眼的嬴成蟜自然看不到巴清神情,他长笑一声,将巴清拦腰抱起。
“好,朕就喜欢你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