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已记不得国公夫人都说了什么。
因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似冷刀,无论哪一句她都没有招架之力。
国公夫人离开后,她才想了明白,她怕的不是国公夫人,而是婆婆。
毕竟她对宇文谦动了真心,自然不敢似应付皇后那般如坚硬的石头,软硬不吃。
怎么办?
也不知云漓是否收到了信,看到后又怎么回?
她心里盘算的功夫,突然听到院中一阵嘈杂。
本打算起身出去看一看,就见宇文谦拿着琉璃莲果逗“疾云”,引着它一同进院了。
他把信件往林紫的面前一撇,“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全都答应。”
林紫一时懵懂,要求?
她立即打开看了信……
云漓信上快把宇文谦骂上了天,但云漓也甚是无奈的斥她只爱宇文谦这一头蠢猪,好朋友也不能强行阻拦,以免遭恨。
若心甘情愿为妾,就想好退路,可以向宇文谦提出条件……
林紫脸色越看越红,已恨不能钻了地缝中。
宇文谦先把信拆了,岂不是全知道了?
“我没有要求,我也不会给你做妾的。”她连忙把信件收起来,垂头低话。
宇文谦摸了摸“疾云”,“嘴硬什么?幸好知道怎么哄住它,否则还不知你心里这么喜欢我。”
“我才没有!”林紫仍旧否认。
宇文谦不信,“云漓可以骗我和夜丰烨,却不会和你说假话。”
林紫无法反驳,只能又气又恼。
谁能想到“疾云”这个时候送信来?还恰好被他逮住了!
宇文谦走到她面前,“云漓说的对,你可以趁机想想,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我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答应得了吗?”林紫咬唇硬气道。
宇文谦微顿,“唯独这件事我应不得,除此之外,我都能答应。”
他是国公府的独苗,享受了国公府所有荣耀。
国公府可纵他在京城大肆胡闹,甚至往陆家放猪、逼陆垚吃粪,但在亲事上务必遵循规矩,不可讨价还价。
林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走吧,别为难我,也别再闹了……蔺姑娘是个好姑娘,定能与小公爷琴瑟和鸣。”
“当初你是你先招了我,现在你想跑了?你觉得这公平吗?”
她转身想走,却被宇文谦伸手圈住。
“是、我是一时情急,做了不该做的事,但也没说非要嫁给你。”
林紫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那日冲动一吻。
若知道会有今天的麻烦,她绝对不敢那么做!
宇文谦不依,“你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没有这个道理,你别逼人太甚!”
林紫从他手臂
宇文谦却直接跟进去,吓得春芽连忙拦过去,“小公爷,您不能这样……”
“她都已经轻薄过我了,我现在是她的人,有什么不可?”
宇文谦直接把春芽推了出去,又把门反锁。
林紫吓得瞠目结舌,彻底的怕了,“你别胡搅蛮缠啊,我宁死也不会答应的!”
“你死给我看啊,我也告诉你,就是埋,你也得埋我们宇文家坟里。”
宇文谦直接坐了榻上,翘起二郎腿儿。
林紫站了角落里,一动都不敢动了。
“我承认,我做不到夜丰烨那么洒脱偏执,敢抗拒所有人,甚至拒绝陛下赐婚,准备娶云漓为妻。”
“因为国公府对我毫无要求,只要我婚事守族中规矩,我必须还这一份情。”
“但我对你也真心实意,诚心求娶……而且此事再闹下去,其实对我毫无影响,毕竟我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林紫抿唇,“还不是你先闹得满城皆知?”此时还来怪罪她?
宇文谦一叹,“你当我乐意?虞澜琛已经翻查你父亲的案底,要求大理寺和刑部详查再查,要把你和你家人改判流放和官妓……”
“我借机闹这一把,大理寺才住了手,不敢再查。但他们也不敢得罪虞澜琛,只是等着国公府的态度呢。”
“若你不是我的人,国公府不会为了你,与四殿下和皇后娘娘交恶。”
……
宇文谦第一次把事情讲了透彻。
林紫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四殿下竟然背后有动作?眼泪瞬间流下了。
“他为何不肯放过我?我这条命死了都不行?”
宇文谦一拍桌案,顿时火大,“什么死不死的,少说这么丧气的话!我宇文谦就这么差劲吗?让你宁死都不肯嫁?!!”
“不是……我也不想连累你。”林紫顿时气软,孤立无助。
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麻烦。
倘若再不做一个决定,云漓也要被连累的。
宇文谦从榻上站起来,慢慢走向林紫,“我不怕被你连累,因为我喜欢你。”
“我愿意为你撑伞遮风挡雨,也甘愿帮你挡虞澜琛的刀。”
“退一步说,我好歹能陪你游乐人间,肆意潇洒,你哪怕是妾,也不会似云漓那么惨兮兮,还得帮夜丰烨去干活的!”
“噗嗤”一声,林紫哭着却被他逗笑。
“她哪有你说的那么惨?你也别把日子想得太好了。”
国公府乃臾国第一大世族。
后宅的规矩,不是人立的,是几百年的时间立下的。
纵使他放荡不羁宇文谦,也抗拒不得娶亲之事,何况她浑身麻烦的妾?
但她的确爱慕眼前的男人,愿意痴心陪伴。
即便有一日他负心辜负了她,她也不想放弃这一断孽缘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如何?”宇文谦把她圈了墙角,只等她点头答应。
林紫刚一颔首,就已被他捏起下颚吻住了……
“不、不行!”
林紫左右摇摆,连忙把他强行推开。
毕竟不是洞房夜,而且她是葵水的……
宇文谦立即坐回榻上拿起扇子图凉快,“不急,我不急,我等!”
林紫轻咳两声,突然又想起他刚刚的话,“……你刚刚是不是说过,世子爷要娶云漓为妻?”
她好似听到这一句,又不敢确认。
毕竟这事儿太惊人,她生怕自己听错了。
宇文谦倒嘶一声,说漏了?
“他不停的给云漓封官,还带她去见了陛下,就是为了抬她身份,娶为正妻。”
“这主意把宁远侯气吐了血,连太子殿下都恼了……但夜丰烨不许我说,你先别告诉云漓。”
已经说漏了,也没法子再瞒。
林紫小鸡啄米的答应,“不说,我一定不说的。”
送走宇文谦。
林紫马上坐下提起笔。
这消息怎能不告诉闺蜜?
“我没说,我是写……”不算欺骗未来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