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谦和夜丰烨、太子一同长大,都是太子伴读。
夜丰烨自幼行文习武,科科魁首第一;宇文谦却文不成、武不就,耍把戏喝花酒他倒是京城第一。
可宇文谦府上三朝国公,宇文家更是臾国第一大族。长房如今只有他一支独苗,爵位非他莫属。
两个极端性子的人本凑不到一起,又恰好凑了一起,还成了生死兄弟。
夜丰烨翻身上马,“已经十七年,我也不强求,时间紧,我走了。”
“你晚上回来喝酒,不然我不松手。”宇文谦耍赖不依。
夜丰烨无奈,“我晚上还要回侯府看看的。”
“侯府那群人又不待见你,你回那里干什么……”
宇文谦正絮叨着,茶馆掌柜匆匆跑来了。
“……什么人能把蛐蛐儿玩那么神?你又说胡话糊弄爷呢吧?”宇文谦听掌柜在耳边低语几句,根本不信。
掌柜的倒嘶一声,用手比划着脖子,“敢和您说半个虚字,脑袋都给了您。”
“啪啪”两声,长鞭抽响在掌柜耳旁,吓得他连忙躲去宇文谦身后。
“你再勾搭他不务正业,我现在就把你脑袋割了提去喂狗!”
夜丰烨最厌恶赌博喝花酒,若非抓了宇文谦无用,早把他锁大牢里进行改造了。
宇文谦连忙松了缰绳,撵夜丰烨好似撵鸡,“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你把抓人当乐子,我斗蛐蛐儿也是乐子,赢多了我赏回去就是了,你折腾完了回来吃饭啊,我给你留着酒。”
夜丰烨冷哼一声,好似给掌柜定寿限的阎王爷,准备把他一起带走。
东来得了刑卫传话,凑其耳边紧急低语,夜丰烨二话不说立即驾马离去了。
掌柜抹了一把脑门冷汗,好似鬼门关钉板上滚了一遭。
谁能想到来见小公爷,会遇见这位祖宗?
出门太急,没看黄历啊。
宇文谦早已习惯夜丰烨那张黑脸,送他离开后就拽掌柜的进院说话,“你仔细说说,那人真的每天只押三把?而且局局必胜?”
“真的,绝对真的,骗您我就是王八……而且那小子眉清目秀,模样也不错。”掌柜眼睛瞄着宇文谦,想看爷是否另有癖好。
宇文谦冷笑一声,敲打着他的脸,“甭在爷的身上动歪心思,明天爷会去,你敢虚我半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
云漓离开茶馆,并没急着回别院。
今天是八月十五,别院的姑娘们筹备吟诗做对奏琴歌舞,夜间小聚。
即便云漓没被陈嬷嬷软禁,她也不愿凑合这种炫耀局。
她准备多买点儿好吃的回去和巧月美餐一顿,还特意拎了一壶桂花酒。
路过一家首饰铺子,云漓又钻进去了。
她给自己挑了一套圆月簪配水滴坠子,给巧月也买了一支鎏金簪。
那丫头连支像样的簪子都没有。
平日就用杨木枝对付着簪发髻,寒酸得不知遭过多少大白眼。
如今有家底儿了,就必须改善生活。
吃喝玩乐,云漓是极其大方的。
给店家付了八两银子,云漓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
可她刚刚迈出铺子大门,就见这条路被大批的刑卫给封锁了。
所有百姓都被要求站立原地不许乱动,因为官府要抓人!
大中秋的还抓人不放假?
衙门都这么内卷争功吗?!
云漓心里正腹诽着,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她瞬间瞪大眼睛,往后躲了两步。
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世子?合着骂了半天内卷的人是他?!
夜丰烨双手背在后,磅礴的气场让百姓们自动自觉地矮半头。
他一双锐眸似锋锐利剑,扫过人群中一张张脸,最终停在云漓站立的方向。
云漓心底“咯噔”一下。
不会被世子认出来吧?
她少年乔装虽不精致,也不至于拙劣到一眼就被识破。
夜丰烨声音低沉,似庙宇沉钟,“还站在那里等人请?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过来吧。”
云漓浑身惊悚,鸡皮疙瘩都乍起来。
不等她有动作,背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八月十五当街抓人,夜大人就不怕伤及无辜百姓吗?”
夜丰烨冰冷无情,“你束手就擒,便不会伤及无辜。”
男人冷道:“我不想牵连其他人,但我更想知道,夜大人的心里,是百姓的命重要,还是功劳更重要。”
云漓松一口气,原来世子不是针对她,是来抓别人。
可下一秒,一道冰凉温度突然横在她的脖颈上!
“抱歉了兄弟,看你眉清目秀的,模样不错,真死了,也挺可惜。但我已走投无路,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夜大人肯不肯放你一条生路,大不了黄泉路上咱俩作伴了。”
云漓身子一僵,眼眸低垂,正睹见她肩膀上的长刀尖锋芒。
她刚刚注意力都在夜丰烨身上,根本没想到身边会出现危险啊!
大街上这么多人,偏偏把她当人质?
我伴儿你个八辈祖宗啊!
百姓们被吓得惊声尖叫,连忙躲闪一旁。
刑卫们疏散其他百姓快速撤离,只将案犯和云漓包围其中。
夜丰烨眉头紧蹙。
此人眉眼似有几分熟悉?
可案犯的刀芒提醒他此时不能分神。
云漓沉叹一声,什么命?
也不知夜丰烨发现她是偷跑出来的妾,还会不会出手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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