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再怎么柔弱,力量再怎么小,膝盖都是人身上最坚硬的部位之一,而腹部则是人身上最柔软的地方之一,两者碰撞之下,堪比以卵击石。
苏沐辰直接就跪了,但这不足以让她失去意识,反倒是剧烈的疼痛提醒了她,她对叶澜下手太狠了,以至于柔弱的兔子都张口咬了人,不然他做不出这个举动。
“你这个……俵子。”苏沐辰松开了制住叶澜下颔的手,改为束缚他的手脚,然后低吼出声,“下车!”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能让林情疏留在车上。
驾驶座上,林情疏听到了苏沐辰吼出来的两个字,之前的动静她听在耳朵里,不需要看就脑补出发生了什么,而苏沐辰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当然也猜得到。
居然把苏沐辰逼到了这个地步吗?
林情疏勾起了脣角,她最了解自己这位姐姐的性格,之前在电话里的那声“贱货”,她就以为是苏沐辰失态的极致了,结果叶澜就像是一桶油,稍微漏出几滴,就能让火焰燃烧的愈发汹涌。
“姐。”林情疏仰头,修长的玉颈都绷直了,轻笑道,“外面还在下雨呢。”
她也在火上浇油。
果然,苏沐辰的怒吼再一次传来:“滚下去!”
林情疏丝毫没有被吼的自觉,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在那里肆意的笑着。
然后,她果断打开门,下了车。
她是想要往火里添一把柴,但不希望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就让叶澜去承受这烈火吧。
用自己的身体去扑灭……
下了车,林情疏抬头望天,有些惊讶。
雨停了。
即便如此,林情疏还是缓缓走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她不是为了避雨,身为一个看客,她知道什么戏应该近距离观看,什么戏又该远远相隔着眺望。
林情疏拿出一包烟,从里面挤出一根,叼在了鲜艳的红脣里。
她正在身上掏着打火机,就听到什么动静。
闻声看去,发现那辆车正在不断晃动着。
真是激烈啊……
林情疏无声的笑了一下,点燃了嘴里的这根烟。
这时,“彭”的一声轻响,林情疏就看见那车窗上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手指纤细,手掌用力的按在玻璃上,显出被过度挤压的肉色。
“呼~”林情疏吐出一口烟,联想到了一些恐怖电影里,有人被鬼抓走时,通常就会伸出这样一只手,期盼得救。
但无一例外,就会被连人带手的拖进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车窗上的手就在此刻消失了。
林情疏又笑了,就这么短短一个早晨的时间,她的笑容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的还要多。
她不禁想着,这算不算……玩火自焚呢?
过了一会儿,车窗上同时出现了两只手,一样的雪白,但有只手明显大了一些,手腕出还戴着一块名贵的手表。
林情疏眼睁睁那只惨白的手被戴着手表的手紧紧扣住五根手指,又一次抓了回去。
烟头掉在地上,林情疏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抬起又重重落下,踩在了地上,用足尖将燃烧的烟头缓缓熄灭。
“有些火不及时熄灭,可是会酿下大错的。”林情疏低语,像是在说这截烟头,又好似在暗指着什么。
终于,在林情疏抽完第五根烟后,车辆的震颤总算停下了。
林情疏抬起皓腕,看了一眼手表:“一个小时。”
她脣角微掀,姐姐这次好像……
不太行啊。
林情疏的身上满是烟味,但丝毫没有拍打干净的念头,就这样朝着车辆缓缓走了过去。
打开车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
林情疏眉头轻皱,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石楠花的味道。
连烟味都掩盖不住。
看来没有管身上的气味是正确的。
林情疏坐上了车,烟味在车里逐渐弥漫开来,总算压制了那股……奇特的花香。
她微微抬眼,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就看见苏沐辰坐在后座上气喘吁吁,叶澜的身影没有看见,只有一双雪白、光滑的长腿,其中一条有些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上面布满了指痕。
苏沐辰察觉到了什么,勐地抬眼望了过来。
姐妹的目光在后视镜之中对视在了一起。
林情疏没有一丝偷看被抓住的心虚,只是眼眸流露出一丝笑意,问道:“走吗?”
双眼冰冷的主人重重吐出一口气,嘶哑道:“走,回公司。”
“好。”林情疏还故意笑了一声。
“好笑?”
林情疏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下来,没有正面回应,澹澹道:“姐,我在外面淋了一个小时的雨。”
言外之意,还不让人笑了?
“随你吧。”
苏沐辰移开了视线,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教训自己这个妹妹了。
从来没有这么惨烈过,哪怕是叶澜的第一次,他都没有顽固到这个地步。
可正因如此,她的愤怒,她的欲,才能在这一个小时里发泄的淋漓尽致。
但内心却没有丝毫的畅快感。
苏沐辰想到什么,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刺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掌心也多出一抹血色。
这是在过程中,叶澜在她脸上挠出来的印子。
“真是……”苏沐辰低骂了一声,“跟猫一样。”
此话一出,苏沐辰蓦然怔住了。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小猫咪”三个字。
她下意识抬眼望向林情疏,通过后视镜,发现她神色澹然。
注意到她的视线后,林情疏甚至挑了一下眉头,笑道:“挺好,我们两姐妹都养了一只猫。”
“呵。”苏沐辰嗤笑一声,心底的疑惑则被压了下去。
她方才居然怀疑叶澜就是林情疏电话里的小猫咪,这怎么可能呢?
况且,林情疏对男人不感兴趣。
苏沐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坐的地方被叶澜的一条腿占了许多面积,顿时抓起他的脚踝,把他的这条腿也丢在了地上。
叶澜就成了上半身在座位上,下半身在地上,歪歪斜斜的躺着。
苏沐辰看着这幅模样的叶澜,冷笑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真敢在我面前摆脸色了,不知好歹的贱货。”
她又一次撕下了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