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摩罗伽耳朵上挂着石榴籽的耳环,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果实宛如凝结的鲜血般与他绯红的眼瞳交相辉映,在他周身涌动着的魔力几乎宛如呼啸的尼罗河水般,要将在场所有人,部分敌我地全部吞食殆尽。
摩罗伽的额头上浮现出了淡淡金色光晕组成的图案,有人认出了那个图形,失声喊叫起来:“这是拉神之眼!!”
“什么?!”
“他……他该不会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吧?!”
距离摩罗伽最近的赫梯士兵们惊叫了起来,那声音一开始还很小,但是随着越来越多士兵看到了那表情冷漠、身体浮空的摩罗伽时,他们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变得越来越惊惧。
最靠近摩罗伽的士兵目眦欲裂、面色惊恐,摩罗伽的手中握着一柄由红色的光芒形成的长丨枪,只是轻轻一挥,枪刃上便闪耀出愈发璀璨的辉芒,那光芒宛如迅猛的疾风般掠过了黑压压的人群,仅仅只是短暂的一瞬间,被光芒照耀到的敌人发出了凄惨的哀鸣声,幸运一点的或许只是被斩落下了手臂或者躯体被击中,脏器从撕裂的伤口中掉出,运气不好的便直接人头落地,在沙地上骨碌碌地滚动了好几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
恐惧顷刻间吞没了赫梯整支军队,原本聚在一起的步兵队形迅速地崩塌,变得凌乱起来,靠近摩罗伽的赫梯士兵们推搡着后方的同伴,试图远离这可怕的杀神,但是这反而引起了连锁反应,他们之前为了战功冲得太前了,现下就算想要逃跑,同伴反而是阻挡他们逃生的最大障碍。
“别推我!”
“快跑!!”
许多赫梯士兵被压在了最底下,无法透气,而更多的赫梯士兵,则踩着同僚的躯体试图逃走。
但是摩罗伽没有放过这些溃散的士兵,他轻轻地抬起裸足,洁白柔软的脚掌漂浮在半空中,宛如不染纤尘的神明——不,此刻手持着长丨枪,面无表情收割着眼前所有生命的摩罗伽,在众人的眼中就是可怕的魔神。
驾驶着重型战车的赫梯驭手们额头上迸出青筋,发出了嘶哑的吆喝声,试图让战马调转方向,但是之前无往不胜的重型战车此刻却展露出了缺点,沉重的车身使得战车无法转弯,已经有不少经验不够的驭手侧翻,甚至还把附近的战车一并连累,被撞散、撞翻的战车比比皆是。
有不少外围的赫梯士兵正往战车奔去,试图跳上战车,尽快脱离这个可怕的战场,但是摩罗伽却是“呵”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柔软平淡,却宛如响雷般在众人的耳畔里轰隆着。
赫梯士兵们生怕摩罗伽又要挥舞那把红色的长丨枪,脚下奔跑的速度更快了,溃散的军队根本顾不上军功了,若不赶快逃走的话,性命都要没了,要钱和功劳还有什么用?!
赫梯士兵们溃散后,自然也给了亲卫队护送着奥斯曼狄斯离开的机会,奥斯曼狄斯握紧了缰绳,目光看向了摩罗伽那截然不同的身影。
黑发红瞳的神明化身背对着拉这位年轻的法老王,熟读书籍的奥斯曼狄斯当然认出来了,降临在‘奈菲尔塔利’身上的神明,一定是哈托尔,那位神明不仅仅是母亲与儿童的保护者,更是音乐与舞蹈、爱与美之神,但祂不仅仅有着柔和慈爱的一面,更是有着暴虐残酷的一面。
传说祂拥有‘拉神之眼’,用这股强大的力量消灭那些唯利是图的歹人,而这时的哈托尔便是暴虐的战神,祂降临在人间,大地便将血流成河,而嗜血的哈托尔却还在继续杀戮着,直到拉神用石榴制成的红酒浇灌答题,让哈尔托以为鲜红的石榴酒是血,喝得酩酊大醉,从而停止了暴行和杀戮,从那可怕的暴虐战神状态变了回来。
或许这也是‘奈菲尔塔利’方才对奥斯曼狄斯说那番话的缘故,若是被‘哈托尔’状态下的‘奈菲尔塔利’看到了,那么奥斯曼狄斯与他的亲卫队们,极有可能会遭受和那些赫梯士兵一样的死亡下场。
奥斯曼狄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举手投足之间便收割了大批敌人性命的摩罗伽,当机立断地命令自己的部下们迅速地撤离,好在摩西正带着军团赶来,他得尽快和其他的军团汇合才行!
黑发红瞳的神明口中轻轻哼唱着歌曲,那歌曲中的歌词模糊不定,让听到的人头晕脑胀,脚步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有一些察觉到不对劲的人,立刻把手捂在了耳朵上,但是那优美神秘的歌声依然传递到了耳膜中,让他们的四肢迟钝、大脑眩晕。
“快跑!!”赫梯士兵们声嘶力竭地发出了警告声。
正在歌唱的黑发神明似乎沉浸在了乐曲里,忘记了那些慌忙逃窜的敌人们,不少赫梯士兵爬上了战车,也有不少士兵往其他的方向逃窜。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后,摩罗伽动了起来,祂此刻身穿着雪白的长袍,勾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裸足一尘不染,那把让赫梯士兵胆战心惊的红色长丨枪,不知不觉中变细变软,宛如绳索般攀爬上了摩罗伽的手腕与脚踝,在那雪白的肌肤上变成了带着金色铃铛的红色链环。
头顶上的太阳投射下来的光辉似乎也变得浓郁起来,那些橘色几近鲜血般的光芒落在了摩罗伽的身上,为他照亮了这个尸横遍野的舞台。
摩罗伽笑了起来,祂抬起了手,开始起舞。
哈托尔司掌着‘音乐与舞蹈’的权能,当祂起舞时,万物都无法从祂的身上移开眼睛,无法不去倾听那美妙而缥缈的乐曲。
原本背对着摩罗伽逃跑的赫梯士兵们宛如被按下了停止键般僵硬住了,就连那些被鞭子抽打着奔跑的战马也停下了不断踢踏的蹄子。
摩罗伽的歌声悠远,祂举起雪白的手臂,手腕上红色的链环滑落至手臂,衬得那肌肤越发宛如刚凝固的蛋白般莹润了,而缀连在红色链环上的金色铃铛,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叮铃——”
声音宛如涟漪般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来,让那些疲于奔命的赫梯士兵们在同一时间,宛如被操纵的提现人偶般整齐划一地回过头,竟然反而向着摩罗伽所在的方向奔来。
还有一些重型战车为了更早抵达到摩罗伽的身边,竟然毫不犹豫地撞翻了挡在自己前方的同伴,有不少赫梯士兵被自己的同伴驾驶着战车撞飞、碾过,骨头被车轮压断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明明是致命的疼痛,那些受伤的赫梯士兵们却没有喊叫出声,即便已经躺倒在地、鲜血不断地溢出,他们也依然执拗地抬着头,让自己的目光落在摩罗伽的身上。
摩罗伽的手臂轻轻地落下,缀着金铃铛的红色链环继续响动,而后祂抬起裸足,轻轻地跳了起来,缀在祂四肢四肢上的铃铛再次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明明动听优美,可是随着那铃声响动得愈发快速,那些着迷的赫梯士兵们便死伤得更快。
而最先抵达摩罗伽附近的赫梯士兵们,仿佛怕惊扰到神明一样,纷纷在一定的距离上便停了下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摩罗伽,哪怕眼睛已经无比滚烫,逐渐地冒出了血丝,甚至开始像是点燃的蜡烛般融化,也不肯挪开视线。
“那是……奈菲尔塔利吗?”好不容易赶到的摩西喉咙发干,他和奥斯曼狄斯带着几名亲卫队站在山头上远眺那血流成河、尸骸遍地的战场,即便已经有神官为他们施加了防护魔法,可是听着那音乐、看着那舞姿,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魔魅般的吸引力。
想要更加靠近祂、想要聆听祂的乐曲、想要更近地欣赏祂的舞姿,为此就算献上自己的鲜血、自己的骨肉、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
不如说,能够死在如此美丽而壮阔的歌声与舞蹈中,反而是至高无上的满足与喜悦。
不用肉眼看,也能知道那些赫梯士兵都逃不出死亡的结局,摩西的呼吸变得又轻又缓,仿佛害怕那截然不同的友人会在这一曲乐章结束后,便彻底消失。
“是……那是奈菲尔塔利。”奥斯曼狄斯的声音也格外地低沉,“他以前一直有着‘奇迹之子’的名号……但余不知道,奈菲尔塔利居然能够动用神明‘哈托尔’的权柄……”
摩西和奥斯曼狄斯都没有说话,在这个时代,能够动用神明的权柄,足以证明神明到底有多么宠爱‘奈菲尔塔利’了,但人类和神明终究是有差距的,‘奈菲尔塔利’使用哈托尔的权柄,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会不会付出什么难以承受的代价?
摩西和奥斯曼狄斯为此担忧着,年轻的法老王则更甚,因为若不是他太过冒进鲁莽,没有被眼前的军功迷惑住,自己就不会落入赫梯军队的陷阱里,也不会连累‘奈菲尔塔利’变成那副模样,来解救自己了。
“奈菲尔塔利已经歌唱和舞蹈得太久了……他不一定能撑得下来。”摩西皱紧眉头,担忧地说道。
“我记得传说中……哈托尔必须得杀戮得血流成河,才会停下来。”淡紫发色的青年心脏发紧,为此刻变幻为黑发红瞳的友人担心。
“余已经命人去运来石榴酒了。”奥斯曼狄斯开口道。
但摩西和奥斯曼狄斯都知道,即便是他们所率领的军团中,作为战备物资的石榴酒分量也不多,若是无法让那片浅滩变成鲜红的血河,或许他们的友人将永远维持着那个杀戮战神的状态,无法再回来了。
“在变幻前,‘奈菲尔塔利’曾经问过余,若是他的模样、性格都变了,余是否还会把他当做朋友。那时余的回答是肯定的,即便是到了现在,余的回答也是同样的肯定。”
奥斯曼狄斯金色的眼瞳宛如太阳般明亮而坚定。
“若是‘奈菲尔塔利’无法变回原样,余依然会将他视为心爱的友人!”
即便那代价将会是失去自己的性命,奥斯曼狄斯也在所不惜。
摩西的喉头哽住了,他垂落下眼睫,少时被义兄和友人抛在身后的恐慌感,此刻又不合时宜地在他的心头弥漫开来。
“摩罗伽不会愿意让自己伤害你的。”摩西开口道,“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地步,除去运送石榴酒外,还能让神官举行祭祀,祭拜拉神。”
奥斯曼狄斯眼睛一亮,拍了拍摩西的肩膀朗声道:“摩西你说得对!是应该举办祭祀!余这就命人去办!”
高居在天空中的神明啊——希望你们能够聆听到埃及子民的祈求,让法老王心爱的友人,让我的友人变回原样吧。
此刻在内心中虔诚祈祷的摩西,双手交握,他呢喃着、祈求着,就像是拼了命般,希冀着‘奈菲尔塔利’能够变回原本的模样,希冀着他们三人还能如同少时那般,能够一直在一起,再不会被落下。
拉神的祭祀和石榴酒的运送同步进行着,而这边的摩罗伽已经停下了歌唱和舞蹈,他的黑发在风中轻轻飘扬着,宛如河水般泛起了波光粼粼的莹润色泽,红色的眼瞳和耳垂处的石榴耳环交相辉映,漂浮在半空中的身躯依然那么修长纤细。
围在摩罗伽不远处的赫梯士兵们早已失去呼吸,融化为了一滩又一滩的血水,粘稠地覆盖住了这片宽阔的浅滩,那些血水沿着地势往河面流去,甚至将河水也染红了。
明明脚未落地,可摩罗伽身上裹着的那雪白长袍仿佛吸收了那满地的鲜血一般,被彻底染红,鲜艳无比。
‘奈菲尔塔利’闭上了眼睛,祂漂浮在半空的身体落到了地上,地面的血水自动地避让开来,露出了一块干净无尘的空地,让‘奈菲尔塔利’躺在了上面。
那暗沉得宛如夜幕般的黑发逐渐地褪去了深色,恢复成了原本剔透明亮的银色,虽然‘奈菲尔塔利’闭着眼睛酣睡着,无法看清楚他的眼睛是否也从鲜红变回了干净的金色,但是原本挂在他耳垂上的石榴耳环、以及那宛如鲜血般缠绕在他手腕和脚踝上的红色链环与金色的铃铛,都化为了四散的光点,彻底地消散了开来。
就连那身吸足了鲜血的衣袍也重新变得洁白轻盈起来。
奥斯曼狄斯和摩西在发现情形有变的第一时间,便骑着战马奔向摩罗伽,他们的坐骑都是从小驯大的,也曾经骑着它们和摩罗伽一同在底比斯的街道上赛马,它们默契十足地载着主人奔向了那躺倒在地、昏迷过去的银发友人。
赫梯军队几乎是全军覆没,原本埋伏在这个地区的步兵、骑兵和战车手都化为了血水,唯有那些漂浮起来的盔甲和衣物证明着这么多生命在片刻之前还存在于此。
摩西和奥斯曼狄斯来到了这片血海中唯一的干净地区,摩罗伽静静地躺在了那洁净之处,似乎睡得正香,均匀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他还活着,这让摩西与奥斯曼狄斯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们跳下战马,向摩罗伽走去,他们顺利地抵达了摩罗伽的身畔,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奈菲尔塔利……是余连累你了。”奥斯曼狄斯心疼地用手背轻轻地抚过摩罗伽的面颊,声音颤抖地喃喃自语。
摩西则将脑袋侧起,让耳朵贴在了摩罗伽的胸口上,在确定那心跳声沉稳而有力,不像是虚弱和衰竭的模样,摩西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使用神明权柄的真实情况,不清楚到底会对银发的友人产生怎样的影响,摩西一直在为他担忧着,直到此刻,他确实地感受到了摩罗伽的心跳,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奥斯曼狄斯亦是如此,他比摩西更加狼狈,在不久前还在与赫梯的士兵们奋勇作战,现在一放松便觉得身体酸胀沉重起来。
“奥斯曼狄斯,我们该回去了——”摩西的话音还未落地,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沉,原来是太过疲惫的奥斯曼狄斯一放松后便因为太过疲惫而昏睡了过去,刚好将头压在了摩西的臂弯上。
‘奈菲尔塔利’躺在奥斯曼狄斯的怀中,奥斯曼狄斯压在摩西的手臂上,而摩西则将头贴在了‘奈菲尔塔利’的胸口,这样的姿势简直就宛如首尾相连的衔尾蛇,又像是一个几何三角,某种意义上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即便是有两个人都在昏睡,唯独摩西一个人醒着,居然都没有让‘奈菲尔塔利’和奥斯曼狄斯跌到地上。
摩西愣了愣,随后忍俊不禁地噗嗤笑了出来,尽管这空阔而充满血腥味的战场上气味算不上好,又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胡低昂这,但此刻摩西的心情却意外地放晴了。
“果然还是和小时候那样,没有变化啊……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摩西喃喃自语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奈菲尔塔利’和奥斯曼狄斯能够睡得更舒服一点,随后静静地等待着被他和年轻的法老王抛在身后的大部队赶来。
等到摩西等来了军团后,他的身体早已经因为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而僵硬酸痛了起来,不得不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休息了一阵子,而很快风水轮流转,之前照顾着昏睡过去的奥斯曼狄斯和‘奈菲尔塔利’的摩西,被位高权重的法老王与将军联手细心细致照顾着。
看着法老王和将军都在自己的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摩西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若是底比斯的那些长老们看到了,说不定就要弹劾我不知尊卑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摩西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得出来是很高兴义兄和友人如此在意自己。
“别理会那些老家伙。”最先开口的反而是奥斯曼狄斯,他满不在乎地将那些长老们称呼为‘老家伙’,明显对他们没有多少敬意。
“一些只知道倚老卖老、占着高位不出力,只想要从余的国家捞好处的家伙罢了。”奥斯曼狄斯冷哼一声说道。
“余照顾自己的义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不容他们置喙!”
“拉美斯说得没错。”摩罗伽倒了杯水,递到了摩西的嘴边,喂他一口一口喝下时,开口道:“其实他们也不一定是真的要反对什么,而是想要规训我们,让我们变得更听话而已。所以不要上当,相信他们说的话,就落入他们的陷阱了。”
“不愧是奈菲尔!说到余的心里了!”奥斯曼狄斯哈哈大笑了起来。
“拉美斯?奈菲尔?”摩西微微地眯起眼睛,“你们怎么忽然改了对彼此的称呼?”
方才喝下去的清水原本是甘甜的,滋润着摩西干渴的喉咙,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那些清水冰冷而刺骨,仿佛在喉道里化为了冰刀般切割着自己的血肉。
“因为余突然发现我们两个的名字都太长了,干脆简化了一下。”奥斯曼狄斯笑着回复道。
“毕竟摩西你的名字只有两个音节,我和拉美斯的太长了,都有五个音节,对你来说也不方便吧。”摩罗伽补充道。
摩西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肉在微微地抽搐,但他依然强迫自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样看来,还是我的名字更短啊。”
“是啊,摩西这个名字很朗朗上口。”摩罗伽微笑着为浅紫发色的友人拢了拢盖在腿上的薄被,“摩西也可以喊我‘奈菲尔’,‘奈菲尔塔利’太长了,有时候不方便。”
在这场战争后,三个人的关系仿佛变得更近了,又仿佛变得更加古怪了起来。
“叫余奥斯曼吧,这样简单也亲昵些。”奥斯曼狄斯也开口道。
奥斯曼狄斯和‘奈菲尔塔利’的话语有些微的不同,唯有细腻的摩西才听出了迥异。
奥斯曼狄斯让摩西喊他‘奥斯曼’,是否是因为‘拉美斯’这个称呼,是独属于‘奈菲尔塔利’的?
摩西察觉到,在自己躺床休息的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奈菲尔塔利’和奥斯曼狄斯,一定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联想到这里,胸口仿佛有巨石堵着,摩西的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
奥斯曼狄斯和摩罗伽见状,认为是摩西还未休息好,便体贴地让他躺下休息,不勉强他继续陪他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