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晏张开嘴,特别想问一句是不是她会担忧自己,还没有说,又闭上了,了然地笑了下,抬头专注望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好。”
彻底弄好了贺君晏的伤口,徐昭雨还给他留了一点能够止血的药丸,就是在危机关头受了很大的伤,只要吃了这个药丸,就能缓解一下出血的速度。
给了之后,她直接提着药箱又走了,连给贺君晏说挽留的话的机会都没有,提着药箱正准备回城主府,结果半路又被大夫给拦住了。
她疑惑的停下脚步,“云大夫,怎么了吗?匆匆忙忙的。”
云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要知道他这一把骨头的,刚才可是跑过来的,“前面又送来几个伤员,不过有些太严重了,我们几个老家伙觉得有些棘手,想让你也一起过去看看。”
他们下午是看到过徐昭雨帮伤员查看的样子的,非常的熟练,甚至有些时候的见解还能给他们这几个老家伙提壶灌顶的感觉。
看到好苗子,他们也是非常惜才的,能够教一些就教一些,正好他们也想知道一下徐昭雨的医术到了哪里。
所以前面送来的伤员,他们几个准备帮忙看看,也打算让徐昭雨过去瞧一瞧,帮个忙。
徐昭雨没有从大夫的眼睛里看出着急,看来那几个伤员的情况虽然棘手,却可控,连忙点头跟着她一块回去了。
伤员都一块儿在一片空地的营帐里,因为用了药且天色渐晚,用过了晚饭,包扎好伤口的其他伤员都已经睡下了。
刚刚送过来的几个伤员被另外放在了边上的营帐里,几个大夫都在那里面。
“怎么样了?”徐昭雨走进去,将药箱放下,小声的问道。
眼前是躺在床上的三个伤员,他们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就连脸上也是被鲜血给包了一层膜,几个大夫有条不絮的给他们处理其他的伤口。
还来不及处理他们脸上的血,所以看着尤为恐怖。
其中一个何大夫,脸上挂着小八字胡,是几个大夫里年龄稍微小一些的,却最有傲气,看到徐昭雨过来,还傲娇的冷哼了一声。
“叫她过来干嘛?这里如此血腥,她一个小姑娘看了哪里还能帮忙?说不定还要拖后腿呢。”
一边说着,一边给伤员包扎的手不停,连头都没有抬,叫徐昭雨过来的云大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略带歉意的看向旁边的徐昭雨,想要为何大夫说几句好话。
却被她摇了摇头,“他们腿上的伤被利器划了个大口子,看来是要缝合了。”
多相处了一下午了,何大夫什么性子,她哪有不清楚的,不过就是嘴上得理不饶人了一些而已。
“是呀,但我们几个都老了,也就何大夫眼睛雪亮一些,更何况,眼下天如此黑,就算在帐里点满了烛火也没用。”周大夫叹了口气,说了出来。
城里就他们几个医术好一些,其他的都是学徒,还没学明白呢,哪里敢让他们过来帮忙?
可他们年纪大了,眼睛在白天还好,在夜里简直跟瞎了一样,缝合这种精细活,他们倒是也可以,就是唯恐没有弄到最好。
到时候,让这几个士兵吃了苦头。
听他这么一说,徐昭雨点头,下午染血的衣裳都还没有换一下,直接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然后取过她早就准备好的丝线,“我明白了,现在我就帮他们缝合,你们先看看他们其他的伤口。”
其他几个老大夫松了口气,纷纷点头。
小八字胡的何大夫只是看了她一眼,没看出她的退缩,眼里露出了点欣赏的光芒。
营帐里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默,认真的看顾着手上的伤员,有的在旁边熬汤药,有人在一边将草药给剁碎。
徐昭雨的目光如炬,聚精会神的拿着银针和细线给伤员的腿部缝合,这几个伤员伤的最重,早就已经昏迷过去了,只是还吊着那一口气。
也多亏了及时找到他们,而且还用最快的速度给他们喂了药,才能用那一口气撑到现在。
外面的天色愈来愈晚,营帐外面的火光,将过路巡逻士兵的影子打在了白色的帐篷上面,扭曲的影子从帐篷的这头到那头。
曜城外面那草原上,繁星闪烁,彩色的圆形帐篷外的气压低迷,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主营帐里。
大可汗直接推倒了手边的架子,架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帐篷里的人都寒蝉若禁,一个个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正中间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那具尸体的眼睛都还未曾合上,就这么死死的瞪着帐篷的顶上。
倒下来的架子还差一个手掌的距离,就会砸到尸体的脑袋。
大可汗气的手指都在颤抖,凶狠的目光死死瞪着下边跪着的几个将士和他那懦弱的儿子,“你们这群废物,不是说他很厉害吗?怎么阿布克热被中原那个小子给杀了?!”
他们原本以为可以用贺君晏喜欢的那个姑娘来威胁他,结果谁知道内奸也没用,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而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那就证明他们被抓了,被中原那个小白脸给抓了。
所以他们才会直接派兵打起来,结果,传说中草原最勇猛的战士,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对方给斩杀了,死状还如此的凄惨。
瞧瞧那肚子上一大滩的血,还有那破了个大洞的脖子。
就是连眼睛都未曾合上,简直就是死不侧目啊!
“大汗,阿布克热输了,只能说他是技不如人,我们的人数可比对方多了不少,今天不过是突发情况罢了。”
一个个子瘦小,却没有人轻视他的将士,开口说道。
这人就是敖日格乐,大汗手下唯一一个就算不骑马,也动作灵活,速度很快的将士。
“不能让中原人小瞧了咱们,得想个办法给他们一个教训。”敖日格乐旁边的拉克申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垂下的脑袋微微朝着中间阿布克热的尸体,眼中全是对贺君晏的怨恨和杀意。
“好啊,你们倒是说呀!”大汗心里堵着那一股气,转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