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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男记者,冷哼了一声,「安保?这边的安保我认识,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进来的?」
「叶小姐,我们就是讨口饭吃,您随便给我们爆几句话不就行了。」
叶迟迟被他的话气到发抖,「拿别人的隐私讨饭吃,这样好吗?」
那三角眼露出鄙夷神色,不就是傅家捡回去的人吗,都被踢出来了,还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苏艾是他的侄女,昨天回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一问,说是叫叶迟迟的这女的是画室的老板娘,上课刁难自己,还说了当初傅家的八卦。
但是那八卦他是知道的,只是自己进不去傅家的年会,硬生生错过了。
他正愁这个月没什么爆火的新闻,这不就赶上了,还顺便能给自己侄女出口气。
三角眼往前挤了挤,那木门咔地一声,里边的卡扣断裂开来,十几个记者顺着惯性一下冲了进来。
叶迟迟吓的后退了两步。
花园里铺着的小路,间隔着缝隙,她脚上还穿着拖鞋,一下子踩在缝隙里。
一个踉跄,身体就失去平衡,骤然往后跌去。
顿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心跳猛然停了,完全忘记了思考。
好怕,宝宝……
小手紧紧捂在肚子上。
直到身后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住,自己落进一个熟悉的怀里,身体也没有一点疼痛。
叶迟迟才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抬头就对上傅知野着急担心的双眼。
「知野……」
她的睫毛上沾着一点湿意,脸上因为害怕退了几分血色,脆弱又苍白,浑身都在轻轻地发抖。
傅知野心中一颤,将人抱紧了点,掀眸看向眼前的那群记者,一瞬间脸色差到让人不敢直视。
所有人都呆愣了,没人告诉他们傅氏集团的总裁在这里,不然他们怎么也不敢挑这个时候来。
而且看眼前的情形,这……傅总是在维护叶小姐。
舌尖顶上后齿,这是他生气时习惯的小动作,傅知野眼中满是厌恶。
他人高手长,伸手一把将边上一人手中的摄像机一扯,甩在地上,一脚就踹飞了出去。
那摄像机瞬间撞上花园的红砖墙,发出巨大的碎裂声音,破了的碎片四处飞溅。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那三角眼的记者唯唯诺诺地上前一步,「傅……傅总,您这跟我们发什么脾气……我们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在傅知野冰冷的眼神里,不敢再冒出一个字。
有几个在后边的记者想要后退着溜走。
「想走?」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那些人就站定了步子,意识到他今天是不会放过他们了,这别墅区都是监控,就算走了也会被整死……
「对,对不起,傅总,我们也都是看到热搜上的消息才过来看看的……」
「呵,热搜?」
后头有几个稍微年轻的人,他们才当记者不久,谁知道这人是谁啊,不就是个什么公司的老板吗,这么大排场。
本来就是想来蹭个新闻的,现在什么都没蹭到,还被这人呼来喝去的,那几个年轻人一下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将站在前面的人用力一推,转身拔腿就跑。
叶迟迟从傅知野发脾气开始,就被他单手揽在怀中,她被吓着了,小手紧紧抓着傅知野的衣服。
那些记者冷不丁被一推,踉跄着往前一冲,眼看一台摄影机就要砸过来,傅知野伸手一挡,当即手上就被划了一道。
几个记者哼哼唧唧地摔在了地上,傅知野不以为意的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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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手,掏出电话让清水湾的开发商带安保滚过来,又让何泽过来处理。
地上的人拉拉扯扯地爬了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
「舅舅,」木门外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苏艾本来想着舅舅肯定把这叶迟迟吓死了,正想来拍几张叶迟迟狼狈的照片,却没想到自己的舅舅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上前拉起了舅舅,傅知野见是她,瞬间明白了里面的关窍,放开叶迟迟一把拎起苏艾的手,189的男人拎着苏艾轻而易举。
「是你?」傅知野冷笑,昨天真是小看她了。
苏艾被吓得一抖,痛得豁出去了,头一抬,牙一咬,「是,就是我,你不是把叶迟迟扔在年会了吗?现在假惺惺地干什么?」
傅知野的手骤然收紧,将她的手臂捏出咯吱的声响,她痛地大叫起来,「放开,你放开我,不对吗,全部人都说叶迟迟就是替代品。」
叶迟迟早被苏艾的话惊到了,原来一直在自己画室画画的小姑娘心里竟然是这样看她的,把她当一个八卦女主,也许每天来画室都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傅知野怒极,哪里管她是不是个女孩,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很好,希望你也能为自己的话负责。」
苏艾的舅舅上来拉着傅知野的手求情,「小艾,小艾,不许乱说了,不许乱说。」
苏艾的脸被捏的通红,眼里控制不住地流出眼泪。
傅知野知道这些话对迟迟伤害有多大,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但他不能看苏艾这样一刀一刀再捅迟迟的心。
叶迟迟只觉得心里失望又生气,但也许在所有人的眼里事实就是那样的,苏艾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又在画室叫了她几天老师。
她不同情苏艾,但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傅知野只觉得衣角被人拉了拉,转头看见迟迟受伤的神色,心口被撞得生疼。
「知野,别管她了。」
她摇了摇头,抱住自己的手臂,她不想再站在这里,不想站在这场闹剧里继续下去了。
傅知野看着迟迟的样子,心中疼得不行,狠狠甩开了苏艾,转身就抱起了叶迟迟,大步往别墅里走去。
怀中的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他就是从那眼中看到了破碎的难过。
他想起很多次自己离开的时候,迟迟就是这样的表情,黯淡到失去所有神采。
以前他不懂,也没深想,现在他知道了,迟迟只是在倔强地藏着自己的伤心和难过。
在没遇见自己的很多年里,在被那个可恶的家虐待的那些日子里,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能保护她。
所以她只能这样沉默地隐忍着。
再后来,自己占着她的喜欢,一次次地伤害她,他傅知野跟周腾飞又有什么区别。
傅知野的心被撕裂成一片一片,疼得碎裂。.
他低头轻碰迟迟脸颊,英挺的眉拧成解不开的结。
「对不起,迟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