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野出去没多久,就回了病房,一眼就瞧见床上的人还躺着。
桌上送来的饭根本没有动。
“迟迟,起来吃点东西。”
带着鼻音的声音传来,“我不饿。”
他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吃一点点,你很久没吃东西了。”
眼睛缓缓睁开,叶迟迟抬眼看他。
那双眼睛那么温柔,总让她以为在爱着自己。
怎么办,傅知野。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没办法拒绝。M..
她知道,傅知野肯定是去见白羽之了,他说过白羽之也在这里。
“好。”她轻声开口,被傅知野拉着坐了起来。
将床尾的小桌子放下,傅知野将吃的摆好。
叶迟迟只喝了小半碗鸡汤,但总比什么也不吃强。
担心她还会吐,傅知野也没有勉强。
病房门被敲响,叶迟迟轻轻抖了下。
走进来的是医生,“傅先生?”
“嗯,她脖子上的伤重新包扎一下。”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只靠近了床边,叶迟迟就往后一躲。
“不用换,我不疼……”声音小小的,带着一点颤抖。
傅知野无奈地哄着,“我给你换,不怕。”
医生将药递给他,仔细说了怎么操作,就离开了房间,没有多问。
傅知野伸手先将她脖子上渗血的纱布取下。
叶迟迟真的没有喊痛,只是乖乖坐着。
宽大的手动作却很小心,擦了药又轻轻贴上了纱布。
弄好之后,叶迟迟又躲进了被子。
傅知野在病房里呆了一个早上,直到有事去了公司。
*
而此时,dayoff里,白天酒吧没人,江遇坐在沙发上。
修长的腿交叉叠在身前,黑色的衬衣解开两个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手中懒洋洋的握着一杯酒,表情随意。
两个身材健硕的人站在他前面的空地上,那么高大的个子,神色却无比恭敬。
“老大,你上次让我们注意的那女孩出事了。”
江遇皱眉,“怎么了?”
属下看着他神色,看来老大对那个小姑娘很上心,他说话更谨慎了几分。
“那女孩昨天被人绑架了,然后好像受伤有些严重。”
“绑架?”叶迟迟那么个小女孩,怎么会有人绑架。
“怎么回事,说清楚。”
两个手下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喉结滚动,手中的酒被江遇仰头一口灌下,起身时,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
真是倒了什么霉,给傅知野这种三心二意的人当老婆。
江遇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他就觉得叶迟迟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女孩。
*
绑架的事叶迟迟是万万不敢让爷爷奶奶知道的,只能等伤好了再去老宅找爷爷拿。
傅知野每天都会来,有时来的早,便把工作带到病房。
叶迟迟不知道,他不用去陪白羽之么。
不过或许是已经陪完她了。
身上的伤慢慢好了,心里却越来越难受。
叶迟迟想了很多关于未来的计划。
想了很多没有傅知野的生活。
她可以开一间画室,一个人生活,不,还可以带上早早。
不去想傅知野有没有结婚,白羽之有没有住进傅宅。
什么都与她无关。
这天,傅知野很早就去了公司。
叶迟迟睡醒了没事,就拿着铅笔在素描本上乱画。
病房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疑惑的看了眼,平时都没人会来。
门口有傅知野留下的两个保镖。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看着走进来的人,叶迟迟楞在了那里。
是白羽之。
只见她捂着肚子,眼神冰冷地盯着叶迟迟。
这几日,傅知野只在她的病房里坐一会儿就走。
自从上次,他说了自己不谈喜欢,白羽之就将所有原因归结到叶迟迟身上。
她倒要来看看,叶迟迟是不是真的被绑架的人弄伤了。
叶迟迟不想看到她。
白羽之嗤笑一声,脸色狰狞,“叶迟迟,怎么,还真被人绑架了?”
叶迟迟没理她,低头继续画手上的东西。
被视而不见白羽之怒火中烧,“哦,我听说是你的哥哥绑架了你,怎么,绑架你做什么?”
“你这脸蛋是个男的都会喜欢的吧?你哥哥怎么舍得这么欺负你?”
她俯下身子,凑近叶迟迟,说出的话恶毒万分。
“他亲你了么?碰你了么?嗯?”
“听说,傅知野把他送进监狱了,下次什么时候出来呀?”
白羽之看着叶迟迟越来越白的脸色,心中得意不少。
“不要再说了,”叶迟迟抬眼看她,眼中带着破碎又脆弱的微光。
白羽之心中冷哼,叶迟迟就是拿这种眼神看傅知野的吧,才让傅知野守着她不愿意来看自己。
“怎么还不让人说,我这都是关心你,”白羽之恶从心中起,“阿野也说了,让我多关心关心你,你就像他的妹妹一样,住在傅家这么多年,将来我进了傅家,自然就是你的嫂子。”
叶迟迟摇头,真的是傅知野让她来的么?
为什么门口的保镖会让白羽之进来,是傅知野同意的么。
“你说说,你那个变态哥哥怎么对你的,听说他家是杀猪的,身上一定又脏又臭吧?”
叶迟迟将手中的画本扔向白羽之,浑身发抖,那些不好的记忆随之而来,“你走,你给我出去!”
她将铅笔握在手中,被削得尖锐的铅笔直直指向白羽之。
白羽之却是一步都不后退,反而又凑近了些,“怎么,想做什么?觉得生气了么?你的哥哥有想要脱你的衣服么?”
每句话都像一根根带着毒的针,扎进叶迟迟心里,鲜血淋漓。
她仿佛又闻到了冷库里浑浊发臭的空气。
额角的伤阵阵抽痛,握着地铅笔狠狠的扎向白羽之。
白羽之不闪不避,叶迟迟,这次总不能说我冤枉你了吧。
细白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抓住,狠狠甩开。
铅笔飞落在地上,滚了几圈钻入沙发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