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架空古代的乱臣贼子(11)

皇后因为长期吃斋念佛,整个人瘦的脱型,老态龙钟的,像个木头人。

“长留侯,今日前来,有何事?”

“臣奉陛下之命,清扫后宫可疑人员,目前,只剩下万宁宫了,还请殿下配合。”

皇后注视着他,杜北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皇后便也就随他去了。

“多谢殿下深明大义,逐风带他们下去一一核查。”

“是。”逐风等人将所有宫人全部带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杜北和皇后两个人,皇后放下手中的佛珠,面无表情,“长留侯,你这是何意?!”

皇后厌恶自己。杜北从一见到皇后就发现了。

已经是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看到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但又不止是对他的。

杜北猜,皇后是个聪明人,可能已经猜到了太子和老皇帝之间渐行渐远是因为原主的挑拨,所以才会导致了太子病亡,东宫走水。

他假装没看出来皇后对他的敌意,“殿下别紧张,臣只是想给殿下看一样东西。”

把早就准备好的画卷拿出来,递给皇后。

皇后本不想接的,皇帝逼死了她儿子,杜北却被皇帝重视起来,这让她难以接受,太子常说,他把杜北当成亲兄弟一样看待,但太子去世之后,杜北一点都没有伤心的样子,辜负了太子!

但杜北实在太坚持了,她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接下来画卷,漫不经心的展开。

“这是!”皇后惊诧之下,差一点失手把画撕坏,她赶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上的佛珠串也扔到了一遍,用指腹慢慢摸了一遍画上人的眉眼。

“这是...这是明儿?”皇后不敢相信。

但她这五年,每一天都在回忆她的儿子、媳妇和孙子们,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明儿长大了就该是这样。

杜北张了张口,又递了一个画卷过去,“殿下,还有这个。”

皇后这一次颇为急切的接了过来,打开的时候手指都是颤抖的,仔细辨认了一番,“这是昭儿?”

她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带起期盼的抬头看向杜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三皇孙和四皇孙,他们还活着。”杜北的眼眶泛红,“太子、他还有后...”几近哽咽。

皇后双手合适,念了一声老天保佑,又连忙追问,“他们在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北呼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这也是臣今日来见殿下的原因,臣本不愿打扰殿下的清静的。”

“当年,太子突然病亡后,东宫着了大火,殿下可还记得?”

“本宫当然记得,如何能不记得!”皇后的声音并不大,仿佛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满是哀痛。

“臣不信这场大火是意外,太巧合了,恰好那天太子妃和几位皇孙服用了安神汤,恰好就那天宫人不小心打翻了烛火点燃了灵幡,恰好将整个东宫都烧起来了却没烧到其他任何宫殿,太多巧合还真的是巧合吗?”

还真就是巧合,这时候的大型建筑要么是石头要么是木头的,石头还好说,木头的干燥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一把火就一发不可收拾。

杜北愤怒的握紧了佩剑,“臣不信!臣一个字也不信!所以臣一直在找线索,直到臣当上御林军统帅,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当年幸存的宫人名单,如今这些人,只有两个人还活着。”

皇后听的心如刀割,她也不相信是巧合,听了杜北的话,就更加确定是有人故意要杀了她儿子全家啊,当年昭儿才一岁多。

“前些日子,臣找到了这唯二幸存的宫人,同时发现了两位小殿下,臣已经想法子把明殿下保护起来,只是这昭殿下...”

“昭儿怎么了?”皇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了杜北说的话。

“四皇孙现在是一个采女宫中的内侍,臣若是把他带走保护起来,恐怕会直接暴露,还需要殿下出手才是。”

皇后差一点昏过去,她的孙儿啊。

杜北替那个采女解释了几句,“那名采女并不曾承宠,在宫中的日子过的不算好不算差,也从没让四皇孙做过下人做的事,只是为了掩盖四皇孙的身份,不得已只能这样。”

宫中伺候的宫人实在太多了,老皇帝年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贪图享受,宫中主子不多,伺候的宫人却有将近九千人。

其中人员庞杂,多一个小内侍,确实很不显眼。

皇后理智上理解,但情感上实在难以接受,但杜北说的有道理,现在正是风雨欲来之时,昭儿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以免招来祸患。

衔枝是第一个被放回来的人,她回来时,杜北已经离开了。

皇后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手上没摘过的佛珠手串被扔在一边,她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主子?没事吧?可是那长留侯...”

衔枝的话还没说完,皇后一把攥住她的手,“衔枝,去叫人通知各宫,明日来万宁宫,本宫有几句话要交代。”

“是。”衔枝有些蒙,“可是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皇后放开她,面露微笑,之前的死气沉沉和木头人都消失不见,并不年轻的脸上满是衔枝看不懂的光芒。

“本宫休息的太久了,这后宫都乱成了这样,现在也是时候打起精神。”

衔枝没太明白,但看到她充满了斗志,人都精神了几分,不管是好是坏,她此时都是高兴的,“是,主子,这后宫离不开主子呢。”

第二天,各宫的宫妃,哪怕是不受宠的采女们,全都规规矩矩的来到了万宁宫,给皇后请安。

而已经许久没见的皇后,确实老了,但依然精神抖擞,仿佛枯木逢春一样焕发了新的生机。

她在宫妃之中找到了杜北所说的那个采女,看着就是个沉默老实的。

宣布了每五天来万宁宫请安一次的规矩,又将各宫的主殿妃子训斥了一顿,便让大家散了。

没几天之后,各宫都进了新的宫人,皇后的万宁宫也进了,还是年纪较小的宫女和内侍,不像其他各宫,小宫女内侍需要,大宫女也需要。

杜北和皇后暂时达成了一条战线,燕王那边也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起来,加大了对长留侯府的监视。

翟青之前没能说服老夫人,也不好经常出门,就干脆写信给老夫人,有些话当着面不敢说,写信的时候却怎么也压制不住的写出来。

他的第一封信还算收敛,没收到老夫人的回信,第二封、第三封就更加放肆了,甚至直接在信封上写:祖母亲启四个字。

害怕信会落入别人之手,他没在信里写皇孙的事情,只是写他自己,写他今天看了什么书很好看、吃了哪些点心很好吃,侯府的女医很厉害,他的身体越来越好等等这些日常琐碎的小事。

看上去就像一个和祖母感情深厚的孙子,因为不能经常回家而写信给祖母。

有时候还会夹杂着一副小小的画,简单的水墨勾勒的山茶树、点心、西洋镜等等。

这一日,他又叫人送了一封信到翟家,翟老夫人虽然从不肯回信给他,但收到信的时候总会眼睛发亮,比平时更加开心一点,她拿着些慢慢的看。

明明已经有些眼花了,却不肯让下人念给她听,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看。

翟大人来给母亲请安,看到她平静温和的笑容,不是那种随时随地能露出来的慈祥模样,是真实的笑容。

“母亲,儿子给母亲请安。”

翟老夫人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笑,“逸之和你可真像,写起信来总没个正形。”

“儿子不善言辞。”翟大人的视线飘到了信上,但就是不肯问母亲要过来看。

翟老夫人心疼他,主动递给了他,“儿啊,逸之的婚事,现在看来,很好。那长留侯虽然粗鲁,又是个酷吏,但对逸之不错,这就足够了。”

翟大人在心里赞同着,眼睛看着儿子写的信,明明可以一目十行,现在却像老夫人一样慢慢的看着。

逸之字里行间的自如、快活是掩盖不掉的,总归是比在翟府要好。

将信一张张规整好,交还给母亲,翟大人又听母亲说起了逸之小时候的事,虽然他已经听过很多遍,但每次听他都依然很有耐心。

“母亲,喝茶。”翟大人怕她说的口干舌燥,时不时会提醒她喝水。

母子俩享受着平静的亲子时光。

另一边,翟青却有些心烦的让人把杜北叫来。

“侯爷,之前说的事情,我可能办不到了,抱歉。”翟青有些失落的坦白。

杜北却先注意到他不高兴了,“无妨,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犹豫了片刻,他说,“听说西街开了家酒楼,糖醋鱼是一绝,你要去吗?”

翟青打起精神,反问道,“侯爷陪我一起去吗?”

杜北心跳都快了,“好。”不等他说第二句话,杜北立刻叫人套了车,生怕他反悔说不去了似的。

翟青也不由的期待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门。

西街是整个西边坊市的统称,区域挺大的。

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合,他们刚一下马车,翟青就看到了盯着杜北的他三哥。

不由的抿起了唇,好心情又被破坏了,眼神也不自觉的全放在了杜北身上。

翟连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长留侯和翟青,发现两人似乎是要去酒楼,迅速靠了过来,“侯爷。”

杜北听到叫声,回头,视线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定格在翟连的玉佩上,“翟三公子?”

这句话听在翟连耳朵里,就是:你怎么在这儿?的含义。

但站在一旁一直注意着杜北的翟青却觉得有点不对,侯爷为什么要上下打量他?